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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言一语还真是有条不紊,当初在侯府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说。齐璟虚靠椅背,略一沉吟:“此事朕来前倒也听了一二,”他忽然微微侧了首,目光柔软,注视身边那人:“姒儿,画册确是你不慎打湿的?”云姒瞬间怔愣,他语气温然,一声姒儿,像是流淌过云雾水月,在心间漾出百转柔情,跟从前的淡漠截然不同,显然是故意的。不知他意欲何为,最终云姒抿抿唇,只轻点了头:“嗯。”云姮面露难色:“当时的情况,四meimei或许是误会了什么,打翻玉露想必也不是有心的,只不过这舞太后娘娘喜欢得紧,云姮回去不好向娘娘交代……”这话是将自己撇了个干净,让皇帝处罚云姒,是要给太后一个说法。那人声音淡然:“既然是清尘大师的真迹,自是无比珍贵,”又轻声同她说:“姒儿怎么犯了这样的错?”云姒偷瞪他一眼,没完了是吧,也不知道这人是在救她还是害她,莫不是到时要她给一本舞谱陪葬,再背个佞幸宠婢的恶名才好。齐璟凝视于她,声音微沉:“嗯?”对上他极深的注视,云姒在心里将他腹诽了个遍,暗自深吸了口气,随即转念一想,她忽然笑得明艳动人,又有一丝不怀好意。云姒探出纤细玉指,稍稍倾身,在男人心口点了点,语色清娆缱绻:“是啊,姒儿犯了大错,陛下你管还是不管呢?”美人绕指成柔,云鬓染香,真真是像极了君王枕边的佞幸宠婢,活生生的。女子曼香沁入鼻息,齐璟眯眸,细凝眼前一寸的那人,最后深哑一字:“管。”云姮眉眼蹙紧,殿上那两人倒还真是玉人一对,一个冶丽玉容,一个品貌非凡,极尽缠绵,反而她像是多余的,被完全无视晾在了一边。齐璟唇边泛起浅淡弧度:“有些渴了,替朕倒壶茶来。”怎么这时候要喝茶,云姒略有狐疑地看了他几眼,齐璟却是不可置否:“去吧。”和他面具下亦深亦浅的眸子极近对视了会儿,云姒静思一瞬,最终还是听了他的,下殿离去。待殿内只余下他和云姮二人,齐璟微抿了薄唇,话语平静:“坐吧。”他的声音不透一丝感情,云姮略一迟疑,莞尔颔首:“谢陛下。”男人曲手随意搭在御座扶案,不失半分君临天下的气魄,深漠锁于话中,他说:“云二姑娘可有兴趣和朕做个交易?”这突然一句,云姮滞住,发现自己总是跟不上,亦猜不透他的心思,反应片刻后只得笑言:“陛下但说无妨。”齐璟徐徐沉声,他的语气和神情皆别有意味:“这画册朕看着很是不错,朕留在御乾宫欣赏三日,母后她若真的爱不释手,三日后朕必遣人完好无缺送回永寿宫,如何?”云姮听出了他的意思,是要她将此事同太后保密,可她又不得其解,这画册已是透湿不堪,无法修复,要怎么个完好无缺法?殿内无杂音,分明是白日光耀,此刻却像是暗夜流转,抑着男人似真似假的眸色:“作为此事的回报,云二姑娘一定不会拒绝。”姒姒:狗男人把我支开想干嘛?!——————立fg,明天双更!!!☆、侍君当云姒托着银盘再次入殿时,只看见男人倚着御座,目光沉敛,讳莫如深,曲指不急不缓轻叩扶边,而适才振振有词的云姮却不见了踪影。视线一扫,目露疑惑:“她人呢?”齐璟静看她一眼,敛了眸中思忖之色,漫不经心开口:“走了。”“走了?”云姒一愣,万般不信,这么处心积虑,不将她为难到个山穷水尽无路可退,云姮她舍得走?而齐璟只随意淡淡“嗯”一声。他平静非常,云姒略有不解,托了盘中玉盏举步上殿,将不浓不淡的温茶奉于他眼前,待他接过后,才探问:“那……画册呢?”齐璟浅啜盏边,随后徐徐抬眸:“说过要管你,还能卖了你不成?”那可说不准,这人的神思真真假假,比深渊还望不见底,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就譬如方才他们之间奇奇怪怪的一场假戏。云姒心里是这么想,面上还是悄静的,站在御座旁,猜询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可是陛下说了什么,答应她了什么?”她心思灵透,齐璟和她目光相交,眼底闪过别样的神情,“嗯。”云姒静等他的回答,而那人却是气定神闲,盏中清茶微微一转:“三日之内,将画复原。”未作隐瞒,也未细说。“……”那画被毁成什么样子了她不是不知,云姒愣神半晌,不敢置信:“陛下你……是疯了吗?”那可是被誉为画圣的清尘大师的真迹,别说这画已有百年之久,本就是古旧之物,日渐难存,这浓浆一泼,早就渲染得面目全非了,要能复原那绝对是用了不正当的邪门歪术。齐璟斜眸淡淡一睨,也就她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狂妄。似乎是习惯了,齐璟也未计较,只是略一垂眸,思及某处:“画圣清尘和舞仙白盏的故事,可有听过?”他话锋忽转,云姒微讷,而后明眸一漾,细细思索道来:“听过,清尘大师名渊,字清尘,出身百年前的名门望族江南傅府,在丹青之道上他天资卓越,画人绘物皆栩栩如生,点墨都是千金难求,故而被尊为‘青笔圣手’,后人称其曰画圣。”云姒随即渲了笑颜:“而那白盏是暖香阁的一名舞妓,花柳姿,芙蓉色,一曲幻羽,世间男子尽为之沉迷,连彼时清高傲然的画圣傅渊都对她一目钟情。”“后来,傅渊不愿她流连烟花之地,便以画求人,连着七个日夜不休,成此舞谱画册,终将白盏带回了傅府,易名傅容,从此一苑一双人,佳人应曲而舞,才子抚笔纵画,成了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云姒娓娓言来,眸中似有星河灿灿,蕴极向往艳羡,忽而她蹲下身轻伏到御座扶边,略略仰头含笑,对着倚座的那人道:“天作之合,这段佳偶情.事我很喜欢,只不过往后的事世人众说纷纭,也不知谁真谁假,陛下怎么看?”齐璟微微侧首,低眸看向边上的女子,将她好奇的模样打量,到底是少女心性,一说起儿女柔情,眼中便溢着掩不住的倾慕。他眸光微动,声线略沉:“不是天作之合,是天作难合。”云姒闻言一愣,正欲问他缘由,那人却像是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有机会再与你说。”缓缓收回视线,齐璟垂眸淡凝盏中清茶,“眼下你要知道的是,后来清尘大师一把火将平生画作尽数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