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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了起来。准备进入下一局时,有两位玩家加入,比赛从他们两人变成了四人。时陌深吸口气,握紧方向盘,一路直冲,没想到后面的两位玩家穷追不舍,技术也不弱,时陌陷入了苦战。突然,谢锦程的车摇摇晃晃地撞过来,恰好把其中一位玩家的车顶开了,时陌大松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稳稳地以第一名的成绩冲向了终点。比赛结束,时陌第一,谢锦程还是最后。“还是你厉害。”谢锦程夸道。时陌鼻子都快昂上天了,他连赢了六局,战胜的奖牌挂了满屏,后面围观他的人越来越多,都在窃窃私语地说他厉害。成就感与自豪感油然而生,他趁胜追击,赛到第十局时,仍然稳坐第一宝座,别的玩家都自叹不如,败兴而去。比赛玩家又只剩下他和谢锦程两人,时陌却突然肚子疼,他捂着肚子站起来,不舒服地说:“我去下洗手间,你自己先玩吧。”然后匆匆往洗手间方向去了。谢锦程摘下金边眼镜,折叠好收入上衣口袋,坐到时陌的位置上。周围的人见时陌不在,认为谢锦程好欺负,就高兴地坐到其他空位上,投入游戏币,准备开始游戏。谁知道,游戏开始,谢锦程骤然像开了挂一样,漂移技术娴熟,连道路上的一根杆都没撞到,把人家远远地甩在后面,理所当然地拿下了第一的好成绩。玩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继续挑战,仍然惨败,实力悬殊,时陌这辆车仍然稳坐第一的宝座。两局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各个都惊叹谢锦程的技术。时陌回来时,第三局正赛到高.潮,他亲眼目睹到谢锦程的高超技术,也被惊住了。照谢锦程的技术,指不定还能赢过他,敢情刚才谢锦程都是故意让他,给他面子?时陌的心情很复杂,他应该为谢锦程故意放水而生气,可实际上,他却感到无比高兴。谢锦程是多么高傲的人,却以笨拙的姿态故意向他认输、示弱,满足了他的成就感和虚荣心,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如果不是谢锦程的谦让,或许他还不会那么高兴,不会那么快就从借钱的阴影里走出。笑意丝丝地从心底沁出,时陌静静地看谢锦程赢得了比赛,对手被气走、人群散去后,他才假装刚回来的样子道:“你在帮我玩?我的第一宝座丢了吧?”“没人来玩,你还是第一。”谢锦程站起来,把时陌的位置让回给他,“人家嫌弃我技术差,不肯来挑战。”时陌笑了,这技术都能把人赶跑了,谁还嫌弃?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道:“我也同意,你的技术那么烂,我都不想跟你比赛了,没有成就感。”“呵,”谢锦程摸摸他的头,“那换一个玩,老被你欺负,我丢面子。”“好吧,为了你的面子,我准许你的请求。”时陌把第一的宝座让给了一位来玩的小朋友,大摇大摆地走向新的游戏机。知道谢锦程的真实水平,他就没有胜利的喜悦了,于是他将目标转移到了娃娃机上,指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猪娃娃道,“作为输家,你要赔我一个娃娃。”谢锦程面带微笑,投币抓娃娃,一气呵成,不用三次,就抓到了时陌想要的娃娃。时陌抱着肥嘟嘟的小猪娃娃,像纯真的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高兴地开怀大笑。玩了一个晚上的电玩,手都酸了,还剩下几十个币用不完,谢锦程就帮时陌抓了几个大娃娃,乐得时陌合不拢嘴,抱着娃娃坐到车上的时候,时陌还天真地计算,这些娃娃要摆放在家里的什么位置才好看。回到小区门口,时陌爽快地把一个大猪娃娃送给谢锦程:“这是你的同伴,请好好善待他。”“那这个是你的同伴?”谢锦程眉尾一挑,指着时陌怀里的小猪娃娃道。“这是我的宠物,心情不好时发泄用的。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今天谢谢你陪我。对了,这个给你,把手伸出来,”时陌嬉皮笑脸,从钱包夹缝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谢锦程手里,重重一按谢锦程的掌心,郑重地道,“这东西就一份,小心保存好,可别弄丢了。拜拜。”说完,他立刻下车,摇手告别,转眼就走远了。谢锦程低下头,掌心里放着一张叠放整齐的白纸,棱角平整,纸张没有皱痕,显然被保存得很好。展开一看,谢锦程不禁动容。“今向谢锦程借款¥10000000元,大写人民币壹仟万元整,用于偿还欠款。借款日期:2016年12月24日,还款日期:年月日。总计借款时间个月。借款利息为……”欠条底下,清清楚楚地写着时陌的身份证号和签名。接着,谢锦程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欠条的还款日期和利息由你填写,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及时还你。再次感谢你的帮助,我今天很开心。”谢锦程会心一笑,将欠条沿着折痕整整齐齐地叠好,细心地放入上衣内层口袋,紧贴心口。他回到家时,已将近凌晨12点,家里却像战场一样,充斥着女人尖锐的喊声和男人粗鲁的回音,地面上的瓷器残渣,是父亲上个月在拍卖会上高价购买的青花瓷茶具,是父亲最爱的宝贝之一,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就成了失败婚姻的牺牲品。自从因为时陌的事情跟父亲意见不一致后,谢锦程与父亲关系处于非常尴尬的状态,说话次数变得很少,本来这支离破碎的家就是有他在中间打圆场才坚持到今天的,他一与父亲闹僵,这个家的裂痕就更大了。父母争吵还在继续。他实在不想走到房间附近听父母聒噪的争吵,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进厨房拿出扫帚,将瓷器残渣清扫干净,再收拾好桌上未清理的晚饭碗筷,放到洗手池清洗干净。做完这一切,父母的争吵暂停了,枯燥无意义的争吵让他们感到疲惫,于是他们将怒火的矛头指向了他。母亲指着沙发上的外套,厉声道:“谢锦程,这是你放衣服的地方吗!你再放这里,信不信我把你衣服烧了!”父亲就像跟母亲斗气一样,用比母亲更大一倍的声音吼道:“地上的瓷器呢,我让你清理了吗!你自作什么主张,这里没有你做主的份!”谢锦程不言不语,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已经疲于用热脸去贴父母的冷脸,圆场没心思再打,笑脸没心情再露,他们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由着他们。他擦干净手,单手插裤袋,将外套拎到背上,视若无睹地走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