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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栋,因为有几家住户抗议,没改建成,整栋楼都破烂不堪。他没有勇气,让谢锦程知道自己的穷困,也不想让谢锦程知道。谢锦程踩下刹车,时陌眼里的哀求清清楚楚地流露,他余光瞥向那栋烂楼,福至心灵,调转车头在小区门口停下:“好了。”然后走下车,送时陌走进小区,“就送你到这里,案件有消息就通知你。”“好的。”时陌松口气,戴上借谢锦程的帽子,目送玛莎拉蒂驶离后,才压低帽檐往家的方向走,不期然间碰到了一个人。“……爸?你怎么出来了?”看到站在小区门口不知仰望什么的父亲,时陌快步走过去,父亲今天气色不错,身上也没酒味,看来昨晚没醉酒。“出来散散步。”父亲目光还停留在小区外,“那是谁?”“啊?哦……”意识到父亲指的是谢锦程,时陌解释,“那是我朋友。”父亲双眼微不可查地一亮:“玛莎拉蒂?”“是啊,”时陌扶着父亲,边走边笑着说,“跟我们家以前那款差不多,不过朋友这是最新款的。爸你放心,过不了几年我就能赚大钱,买玛莎拉蒂了。”父亲呵呵呵地笑说好,心里却噼里啪啦地敲起算盘,打起了神秘的主意。不知道谢锦程用了什么办法,他的助理办理起诉、交费等手续都很顺利,李家这个案件定于20天后开庭。时陌从谢锦程手里接到传票时,伤口还是有点肿,但恢复得很好,他还很精神地诅咒李家上大号没厕纸,谢锦程忍俊不禁。临别时,谢锦程把新买的伤药递给时陌,并叮嘱了一句:“近期不要上网,专心做案件,有什么需要的联系我,我帮你解决。”时陌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突然叫他不要上网,很值得怀疑啊。谢锦程嘴角微微挑起:“想知道?”“刚刚想知道,”时陌摊手,“现在却不想知道了。肯定跟李家有关,没好事,我现在只要专心做案件就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自从跟谢锦程熟稔后,他就没那么要面子了,该拜托朋友的还是拜托朋友,谢锦程权势大,人脉广,帮他解决问题也方便。“走了,有事联系。”谢锦程开车走了,路上,他其中一位助理来电。“谢律师,时律师的事情,有公安机关插手了。”谢锦程有三位助理,其中两位专门负责帮他写诉状、调查取证等等,而这一位相当于他的秘书,负责处理人事关系等杂务。“问清楚主办人是谁,帮我找到他联系方式。”“好的。”时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出动了公安机关?原来时陌反打李家一拳后,李家怀恨在心,竟然把经过技术处理的视频曝光到网上,声称时陌主动动手打他,并向律协投诉。这件事经过李家添油加醋,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引起了媒体关注。钟源律所在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想联系时陌,却被更快知道消息的谢锦程拦截,声称他会还时陌公道,让律所以同李家周旋为主,先不要急着道歉。律协和媒体那边,谢锦程也打了招呼。李家见事情有被平息的迹象,一怒之下就向司法厅投诉,司法厅高度重视,目前正让公安机关介入调查。时陌正在准备开庭的关键期,谢锦程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叨扰时陌,所以他现在正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尽量拖到开庭后。多亏谢锦程的庇护,时陌保持无忧无虑的心情,认认真真准备了他这辈子非常重要的一次开庭。这20天内,他只出门开庭和取证几次,其他时候都待家里翻阅资料,充实自己的知识库,尽量把每一个法律漏洞都算到,把对方可能的答辩意见都想到并作出抗辩。由于出门出得少,他因多处奔波而晒黑的皮肤,又变白了。伤好后,他狠狠心,买了一瓶以前常用的男士护肤品,保养皮肤,把并不浓密的胡须处理干净,修整了凌乱的头发,从衣柜底层掏出了他珍藏的西服和皮鞋——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的成人礼,西服是专门为他量体裁衣定制的,采用昂贵的羊毛制成,全手工缝制,衣服纽扣都是2克拉的钻石,皮鞋也是头层牛皮制成,整套西服他只穿过一次,依然崭新。家变后即使穷得叮当响,他也没有变卖纽扣的钻石,这是母亲留给他的礼物,他必须完好无损地保存起来。开庭当天,早六点半,他穿上整套西服,系好领带,梳好头发,整理好仪容仪表,拎着公文包迈出家门。谢锦程说得对,要想让人看得起自己,先在形象上让人看得起。走出小区,只见一辆奢华的玛莎拉蒂高调地停在门口,谢锦程一身修身西服,手插裤袋靠在车上。时陌吃惊地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他还打算起早坐公交呢。谢锦程双眼一眯,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意识到眼前人是谁。一段时间没见,时陌可谓是脱胎换骨,一改原本邋遢不堪、不修边幅的形象,胡须剔除得干干净净,乱蓬蓬的头发修剪得体,顺滑的齐刘海一缕缕散落在眼睛上,将精致又白皙的脸修饰得更加清秀,剪裁合适的西服包裹出修长而精瘦的身材,既不失美观,又不缺气质。有那么一瞬间,谢锦程心脏停了一拍,许是为时陌的改变,许是为时陌的勇敢,有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丝丝缕缕漫上心尖,然而他此刻还没明白这是什么。“送你去开庭。”谢锦程递给时陌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有新鲜热腾的包子和一碗小米粥,“路上吃。”时陌饥肠辘辘,也不跟他客气,欣喜地坐上副驾:“谢谢。你不吃?”“吃过了。”谢锦程开车到了中级法院,时间还早,时陌刚好饱餐完毕,谢锦程停好车后熄火,递给他一根棒棒糖。“吃糖缓解压力。”时陌忍俊不禁:“你还记得这事啊。”欣喜接过棒棒糖,剥开糖纸就啃。“你准备得怎么样?”“挺好的,要跟我模拟一次吗?”时陌跃跃欲试地拿出公文包,作势要打开。“不用。”谢锦程下意识按住时陌的手,霎那,柔滑的肌肤触感通过指尖传导到神经系统,刺激他作出握住这只手的反应,然后越握越紧,不愿放开。“哦,”时陌根本没任何感觉,他拍拍谢锦程的手背,没心没肺地笑,“不用那么紧张,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谢锦程很明白这不是紧张,只是突然舍不得放开罢了,不过,既然时陌误会,那让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