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
农夫
“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钟弋如此告诉着地上的女生,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可如今,听没听进去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女生了,她强大到甚至可以欺负别人—— 钟弋想将这一幕回忆,从脑海里挥走, 却不想,越挥越清晰,甚至女生从地上起身,可怜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恶劣的笑声,诡异道: “钟弋,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礼物? 钟弋赫然从地上望到了凭空出现的礼物盒,他解开礼物袋,掀开了盒子。 他错愕。 那盒子里放着一具尸骨—— 钟弋压抑着气血,怒道:“好玩吗?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杀了别人你就会好过了吗?” 楚初被他的怒火,惊住,她困惑的拿起了自己空荡荡的右腿裤,委屈道:“我没有,我送给你的礼物是我自己的右腿!” “你不喜欢吗?” 楚初像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她脸色狰狞,询问着:“我把我献给你!你不喜欢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 “你是不是不喜欢!” 她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你是不是不喜欢? 重复了好久,问了好久。 最后她像是想开了妥协道:“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杀了你~” “哈哈~我就杀了你~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恶魔般的笑声刺破着钟弋的耳膜,他难受的额角冒出了虚汗。 他向后退着,退了很久,就在无路可退时,他看见了眼前的悬崖。 “你跳啊!你跳下去啊,这样,你不就解脱了吗?” 楚初好像想到他宁愿跳下去也不陪着她,委屈着红了眼眶:“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她喃喃重复:“你是不是讨厌我……” 她的眼里弥漫着被辜负的情深似海。 钟弋心口一痛,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的呼吸着,撞进了楚初冷淡的眼中。 …… 钟弋被拉回现实。 这才是对的。 钟弋平复着噩梦带给他的心悸,暗自松了一口气。 目前他和她的关系,梦中不该出现这幕。 他在梦中心底残留的情愫,好似她们恩爱了数十年之久! 钟弋被这情愫迷了心,竟也在望见楚初时,看到她眼神中的冷淡之色,心被刺痛了一下,险些让他承受不住! …… 房屋内安静。 宛如是他被楚初的实验小车砸进了医务室。 ……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 …… 房内,响起了楚初的声音,娇软却毫无感情:“脑震荡,老师让你在这里休息会,如果不想也可以直接请假回家。” 这毫无感情的声音不似梦里的歇斯底里,以及哽咽般的委屈。 脑震荡? 钟弋的头现下的确很疼。他拧着眉,问道:“楚初,你不跟我道歉吗?” 楚初恍神的抬了一下眼睛,好像没想到这一点一样,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气人。 “你躲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钟弋:“你的意思还怨我咯?” 楚初冷着一张脸点头。 钟弋注视着眼前的女生,企图询问神明,他这心里突然冒出的不忍心责备是怎么回事? 造就这场局面的不应该怨楚初太过恶劣吗?不然他也不会躺在这里。 “楚初,你还是欠我一句道歉。” “道歉就可以都一笔勾销了吗?” “或许。” “我还没跟人道过歉。” “那就从我开始。” 楚初垂下眼,孤傲的不再说些什么,嘴边浮现了一抹残笑:“我偏不。” 她真的是冥顽不灵…… 钟弋狠下心,眼如刀刃,切割着楚初的身体,“滚。” 楚初好像没什么感觉,依旧泰然自若的坐在凳子上,:“老师让我照顾你,我不能走。” “留下来气我?” 楚初没皮没脸道:“对。” …… 就这剑拔弩张的关系,钟弋厌恶透顶。 他直接闭口不说话,房内倒是安静了起来,空气中凝聚的硝烟也慢慢在褪去。 有的人做梦醒来就会忘记。 可是钟弋到此刻还在被梦里的异样纠缠的心慌和困惑。 还,好巧不巧的,楚初打破宁静,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钟弋顿了好久:“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问话,就像她们在梦里重叠了一样,一起询问着他,是不是讨厌她? 楚初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你从来就没有讨厌的人耶~” “我好像是第一个!” 她的话里带着开心。 钟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有人被讨厌了还隐约带着兴奋?! 讨厌她吗? 算是的。 “对,我很讨厌你。” 钟弋第一次救的小猫,几年不见,变成了一只黑猫,只是想想就很闹心。 他眼里布满寒霜,想要将楚初击退:“所以,别再招惹我了。” 楚初却摇了摇头,不赞同:“我还没有请你吃饭,怎么说也都是救命之恩吧!我得感谢一下。” “不用,我不需要。” “总是不给我机会,怎么说也是你先讨厌我的吧?” 她的弦外之音好像在说,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做尽恶事。 钟弋没忍住,反问:“我转学不也是拜你所赐?” “是。” 楚初这次倒是认得快,她实话实说:“杨成浩是我让林港带的信儿。” 她嘲弄:“如果不是因为你跟杨成浩关系不好,他也不会让你的谣言四起啊。” …… 他与杨成浩的关系为何不好? 那年。 看到楚初被杨成浩打的遍体鳞伤,他就直接将杨成浩拉入了黑名单,明里暗里在普华跟杨成浩斗了很久! 为了什么?现如今被楚初讥讽? 钟弋怒气压顶,他低骂了一句:“艹。” “别骂人,我听得见。” 钟弋被气到,话里还是带了怒火,“就算如此,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以牙还牙?” “是!我就是如此的坏种!农夫与蛇的故事就是我和你!我就是那条阴狠的蛇!” …… 钟弋想不明白,原不该如此。 她也不该是这样。 她可是会在他把杨成浩揍得腿骨折后,还能阻止他的楚初啊。 那年, 她脸颊带着伤,因惧怕,手颤抖着,拉住他的衣袖,喃喃道:“放过他们吧,他们也应该知道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