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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玄关处,拿上雨伞,对许志标说:“我去趟楼下的便利店。”许志标奥了声,问道:“要去买什么吗?外面下雨了。”“买点纸和笔。”“行,那一会就上来,小心路滑。”“嗯,我知道了。”许知颜没有坐电梯下去,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感应灯一层层的亮起,长柄雨伞顶在台阶上,一层有十三级台阶,七层,九十一个台阶。这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小区,据说是卢州较早一批拆迁户居住的小区,许志标和于艳梅当初就是靠拆迁发了一笔小财,经济上目前是没什么压力的。小区外头就有公交站台,五路公交都会路过这里,沿路是一些小店,关了开,开了关,只有这家便利店屹立不倒。店很小,容不得她多逗留。她拿了两搭红条纹的书写纸和一板黑色水笔,路过冰柜时顺带挑了一瓶罐装的无糖可乐。结账出店,许知颜站在便利店的廊檐下,拉开汽水的封环,沁凉的汽水灌入喉咙,通体舒畅。雨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便利店边上新开了家花店,她的那盆虎皮兰就是在这儿买的。老板娘很年轻,也不过三十出头,令许知颜印象深刻的是,老板娘是个残疾人,右小腿是没有的。冒着雨,老板娘正撑着拐杖,很是不好意思的招呼运送花卉盆栽的师傅,来来往往,师傅以最快的速度搬运。老板娘说:“怎么突然下雨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四十左右的男人笑得开朗,“哪儿的话,做生意嘛,有来有往,都是老熟人了,这都是应该的。诶,程冽!阿冽!君子兰和常青藤各十五盆,别点错了,剩余的得给城西那边送去。”“点清了,没差。”花店里传出年轻的声音。许知颜朝那边看了几眼,只看见花店门口有个高挺的身影,背着光,模模糊糊。她收回视线,喝完最后一口汽水,捏扁罐头,对着隔了几米的垃圾桶投掷,精准无误,投进。撑起伞,拎着纸笔重新踏入雨中,喧嚣又富有人情味的城市和她即将无关。…..第二天是周日,按照惯例,许志标下午回工厂上班会顺带捎于艳梅一程。许志标是一家食品公司的饼干生产车间主任,周一到周五都住工厂宿舍,有时会在周五晚上回来,有时会在周六上午回来,但周日下午必定得开车回工厂。他们住的这块儿在卢州的城南区,工厂在城西,还是有些路程的。于艳梅已经有七八年没工作了,算得上是全职主妇,她给自己报了很多课程学习,一些需要付费的心灵鸡汤讲座,没消停过的厨艺教程。今天下午,于艳梅本该坐上许志标的车去上厨艺课,但因为给许知颜请的家教要来,于艳梅就没去。许知颜的卧房门敞开着,电扇徐徐送风,她坐在书桌前在看闲书。十二点五十分,许志标要走了,开门的瞬间正好遇上要按门铃的家教,许志标一向周转惯了,连连迎着家教进门,客气一番后许志标拿上车钥匙先走一步。许知颜听到动静,出于礼貌,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出卧室,去迎接这位老师。是个男人,手里拿了把蓝色格子的雨伞,伞在滴水,于艳梅给了个塑料袋,他套的很仔细,随后放在了鞋柜上头。和许知颜想象的不同,不论男女,她以为会是一位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家教老师,但眼前这位完全是相反的风格。男人站在于艳梅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半的头。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里头是一件带有字母花纹的白体恤,衬衫敞开着,墨黑笔直的长裤下隐隐能看出颀长结实的腿部线条。也许是外面暴雨的原因,他乌黑寸短的发间有水珠落下,淌过他的太阳xue,沿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他英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银边眼镜,照理来说,戴眼镜的人会显得比较有书生气质,但他不是。镜片下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有股冬日的味道,俊秀而冷冽。年轻,稳重,富有力量感。这是许知颜对他的第一印象。于艳梅对他还算满意,但不露声色,用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说:“这是我女儿,许知颜,她以前成绩还不错,上了高中后倒退了些,希望你能针对她的情况进行辅导。先进行一个月,如果效果有的话,八月份可以再继续。”男人顺着于艳梅的话看向许知颜,她朝他点头打招呼示意。女孩个子不矮,穿着黑色的T恤和牛仔短裙,两条腿笔直纤细。于艳梅指了指许知颜的房间,说:“就在她的房间辅导,可以开空调,但房门不能关。”男人点了下头,扶着搭在右肩上的书包带子,走向许知颜。他开口道:“开始吧。”许知颜领着他进房间。她的房间格局不大,床挨着墙壁,床尾是壁柜,床边上就是书桌,一览无余。白色的墙,黑色的四件套,款式老旧的书柜里挤满了发黄的书籍,都是有些年头的书籍。书桌更是简单,一盏装有小时钟的台灯,一沓高中书籍,一个笔筒,书桌的玻璃面下面压着一些老照片,有些斑驳的都看不清了。整个房间看起来死板冷漠,没有人气,只有窗台上的那盆虎皮兰和这里不一样。深灰色的窗帘分别束在两侧,干净宽阔的玻璃窗外依旧雨水汩汩,水流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这场雨从昨晚到现在未曾停歇。七月盛夏,热炭炙烤的天气也变的凉丝丝。许知颜搬过角落里的圆凳,把靠椅让给他。他没要,从书包里掏出两份试卷,是其他城市的高二数学期末试卷。他把卷子摊在书桌上,说:“想看一下你对知识点的掌握,你mama应该有和你说过吧,我补数学,但如果其他课程有问题我也可以给你讲解。还有,如果方便的话请把你学校的期末试卷给我看一下。”许知颜在靠椅上坐下,把之前看的那本闲书搁到一边,从左侧抽屉里翻出上次的期末试卷。男人拿起卷子,边看边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程,程冽,凛冽的冽。”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还透着淡淡的慵懒感。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她没多想。许知颜轻轻嗯了声,拿起笔,开始写他给的试卷。程冽注意到试卷上她的名字,许知颜,刚刚于艳梅介绍时他没听清,以为是智妍,芝燕,原来是知颜。程冽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水笔,在笔记本上记下她做错的题目。和他之前接触的学生一样,基础题没什么大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