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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小时后，有人上来喊准备起床吃早饭，帝焰将手机收起来，他身体往后仰，靠着椅背闭目整理大脑吸纳的新知识。约莫十来息时间，帝焰睁开双眸，精神抖擞地走出这个房间。躺在地铺上刚醒的年轻人睁着惺忪的双眼，怔怔看着帝焰的背影，开始怀疑彻夜未眠的人到底是谁。宣宁带了套洗漱用品来，她把拧干的毛巾递给帝焰，自己则拿起牙刷跟水杯，两人站在镜子前，一个擦脸一个刷牙，互不打搅却又尽显温馨与默契感。因来参加祖祭的亲戚太多，早餐煮的是面条，宣宁吃完之后，被母亲招呼着帮忙干活，其他年轻人也各自被安排了事情。祖祭要去山上，因为坟包在那里，不过去之前需要先清条路出来，这些是男生做的是事。“老二啊，这还少个人啊，不能凑单数啊！”准备去清路的老人对杨老二说。“少个人就再叫个，阿东他们呢？都过来了？”杨老二说。“他们都在，我这也是实在找不到人才跟你说啊，这要是再撇一个，这些年轻伢子又没经验。我看等祖祭吉时，这路都清不出来。”老人忧心忡忡。“我先找找。”杨老二也晓得其中利害，他皱着眉跑遍屋前屋后，最后发现唯一一个没什么事做的，只有她三妹女儿的男朋友。杨老二走近杨秀禾，说起这个事，“这清路还差个，你让你女婿凑合下呗。”“什么女婿，他还是宁宁男朋友，少个人就留下来一个，阿焰细皮嫩rou的哪里清得了路。”杨秀禾想也不想地拒绝。如果是其它事情也罢，但清路这事，可是个苦活计，裤子被山刺划破，鞋子沾着泥巴，手也容易被划伤。帝焰这一身穿出来，让他拿书念词还行，清路这不是折腾人吗？“你不乐意把人让出来，他们也不乐意啊，到时候延误吉时，这个祖祭还有什么意思？你不怕老爸在天之灵怪你啊！”杨老二声音拔高了些。“清路？”帝焰听到不远处杨二哥与杨秀禾的争执，他望向身旁的宣宁。“嗯，祖坟在山上，要先把上山的路清理出来。那里好几年都没人走，野草藤蔓遍地都是，你吃得消吗？”宣宁温声询问，杨二舅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人，也不至于跑出来找她母亲商量。如果帝焰能解决，宣宁打算让他去，要是不适应的话，宣宁也会帮母亲一起推掉杨二舅的要求。“没问题。”帝焰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嗯，等会母亲要是问的话，你就说可以。”宣宁看着围着母亲团团转说好话的杨二舅，她没有主动为帝焰自荐。杨二舅磨了好几分钟，杨秀禾才答应问一问帝焰愿不愿意。随着杨秀禾过来，她原本还想着说几句好话，结果一问帝焰愿不愿意去清山路，他满口答应。杨二舅一看帝焰答应下来，心花怒放，立马寻一把柴刀给他，催促着这批清山路的人快点去。负责带路的老人对这批年轻人心里有数，知道他们都是握着笔杆子长大。尤其是帝焰这身雍容文雅的气质，怎么也不像干粗活的，老人只当他凑个人数，也没指望他帮忙。随着一行人上山，看着满山遍野的杂草藤蔓，根本就找不到进山的路。“啊——蛇！蛇！！”就在老人身手利落地砍伐这些藤蔓杂草杂树时，几个年轻人里发生sao动。“咧咧啥啊咧咧，这山里的蛇都没毒，你们别大惊小怪刺激它，这些蛇也不会咬你。”老人不满地回头说。随着老人这席话，众人害怕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帝焰已经从最后一位走到前面，他随手挥着手中的柴刀。说来也怪，只要是被帝焰手中柴刀挥过的杂草藤蔓，基本都断得很彻底。不像那位老人遇上坚硬些的，还得砍第二下，第三下。在帝焰的随手帮忙下，老人发现这次的山路清得很快啊，有些地方他刚准备清理，却发现早就被腾出位置来。“你们这些年轻伢子，负责把两边的杂草都堆开就行。”老人对身后的年轻人说。上午九点半。杨二舅家里的亲戚提着香烛纸钱金银锭等各种祭祖用的东西，浩浩荡荡前往山上。祖祭的过程繁琐而隆重，这次还请了位道士过来看看风水。在烧香烛纸钱时，轮到金银锭的那一刻，随着一筐金银锭倒进火堆里，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把那火瞬间扑灭。这场大风来得莫名，消散得也快，那些金银锭只有个别沾上火星，但并未被烧掉。众人都有些懵。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啊。“咱们祖宗这是，不满意这些金银锭？”有人试探地问。“别瞎说，都是子孙认真折出来的，老祖宗哪会不要。快，再起个火，再烧一遍。”杨家姓的亲戚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指挥着晚辈用干草起火。“这风真玄乎，阿焰，你说它们是不是因为折的人不是姓杨的，所以不想要？”宣宁好奇问。这两大框金银锭都是宣宁跟帝焰折出来的，严格意义上，也就宣宁这一个子孙，连个杨姓男丁都没有。“不是，它们只是不敢收。”帝焰轻声说。“嗯？”宣宁盯着他眨了眨眼，不敢收，这有什么不敢收的？原本众人还打算烧第二次，结果这个火怎么都起不来，要么打火机出问题，要么干草点不燃，然后又被风吹走。总之折腾将近十分钟，这两筐金银锭也没有烧成功。“这金银锭是谁折的啊？”那位道士品出些门道，他制止点火人的无谓尝试，问在场的数十位杨家后辈。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宣宁与帝焰身上。“这个金银锭既然是两位折出来的，你们要不跟老祖宗说句好话，让他们收下？”道士走近宣宁与帝焰，打着商量道。“金银锭的价值等同纸钱，不是什么贵重物。”帝焰淡定说罢，视线落在点火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再烧一遍。”那年轻人鬼使神差地点头，再度摁下打火机，火光瞬间冒出来，将干草点燃，置于干草上方的那些金银锭，也被一并烧灼。这……所有人看着这个场面，都有些惊骇。这也太反科学反社会了吧！宣宁也看得眸中浮现出异彩，不过考虑到这里人多，她摁耐住好奇心，并没有当场询问帝焰其中的原理。接下来的祖祭过程很顺利。那道士的视线时不时打量帝焰，显然也在为刚才一幕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