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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了解,知道他在暗地里埋的人绝对不下二十个。阎摩罗是宫中用毒用药第一人,自然也是要随行的。至于他在何处么……这个问题可能会难倒所有人,但却难不倒苏寂。苏寂走出房间,站在桂花树下,看着明晃晃的白昼——猛一抛袖,撒出了一把沙子。这一撒带了内力,沙石漫漫然飞上天,竟发出噼噼啪啪如爆炸般的响声,还似乎闪烁了一下,可惜阳光亮堂而看不分明。待它化作灰烬颓然落地时,阎摩罗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仍是一副秀气的脸孔,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倚着桂花树懒懒扬唇:“想我了?”苏寂翻了个白眼,道:“看你这样儿,莫非是连夜喝花酒伤到了身子?”她不提还好,这一提阎摩罗立刻叫苦不迭:“拜托,公子门前时刻要人守卫,现在却又缺人,只有我跟梦觉轮班啊,只有!”苏寂漫不经心地道:“顾怀幽呢?”“顾姑娘?”阎摩罗忽然不怀好意地一笑,“顾姑娘最近受了伤,在公子屋里养着呢。”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苏寂将耳朵竖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模样:“哎呀,谁还能伤到顾姑娘?”“这我可不知道。”阎摩罗撇了撇嘴,身子靠近她几分,挤眉弄眼地道,“不过我听说啊,顾姑娘伤在这里。”他指了指苏寂的胸口,后者立刻跳着退后,“嘿嘿,嘿嘿……”“呸呸呸,就你这么下流!”苏寂恼了。阎摩罗瞟了她一眼,悠长地拖了一声:“哦……”想了想又道,“不过顾姑娘的身材,你也没法比。”阎摩罗平常并不怎么乱说话,但是到了苏寂面前他就往往忍不住。今日这句话的后果就是他被苏寂拖入房中暴打了一顿。他一边躲着苏寂的拳头一边阴阳怪气地道:“我说的是实话呀!你不妨自己去问问那和尚,看他是喜欢薄妆姑娘还是喜欢你呀?不过话说回来,”阎摩罗双手捂脸,又露出了两只贼溜的桃花眼,“你和他居然敢公然留在试剑山庄,真不怕被公子灭了?”苏寂终于住了手,却是沉默着,走去水盆边洗手。阎摩罗又道:“我当然是不会说出去的;但是公子神通广大你也知道,我看,你躲不过。”苏寂静了静,侧身对着他,眸光望着窗外的桂花树,“他不喜欢顾怀幽,也不喜欢我。”阎摩罗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两人说话根本不在同段,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真是差得离谱。他抱胸斜睨着她,这姿势配着那俩黑眼圈显得颇有些可笑,“那他喜欢谁?”“他好像说过什么,佛祖教他要爱众生万物,不可以私爱一人……”苏寂低声道,“他若喜欢别的女孩子,我便将那女孩子杀了;可他若喜欢什么众生万物,我还能怎么办?”阎摩罗挠了挠头,“那……那你也是众生之一,他也是喜欢你的。”苏寂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亮眼眸中仿佛蓄了几分水汽,变得有些模糊,“与其这样喜欢我,还不如恨我。”阎摩罗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精诚所至,石头为开。”他摸了摸鼻子,“你只要够努力……”“阎摩罗,你会帮我的对不对?”苏寂突然直视着他,眼中刹那的泪意已消逝净尽。“什——什么?”阎摩罗隐隐觉得不妙。“你知不知道怎么解开气海封xue之术?”苏寂满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好像一个充满期待的无辜孩童。阎摩罗想,自己一定是在刚才出现了幻觉,才会这样又被她摆了一道。但由得她将自己拉去和尚的房间,还一边喋喋不休:“和尚在转轮寺见过你,所以你得蒙上面,待会我就说你是我朋友,我请你来给他解开内力禁制。你千万一句话也不要说,你的声音太难听了,和尚一听就能认出来,他认出你就不好了……”阎摩罗全身一个哆嗦,简直满目凄凉。云止却并不在房中。苏寂皱了皱眉,又敲了敲门,一无人应。她便对阎摩罗道:“你先乖乖等在这儿,我去找找他。”一阵风过,阎摩罗哀怨地闭上了眼。苏寂将这个院子绕了大半,才在院后的花圃里找到了云止。彼时云止正欠着身浇花。秋日灿烂,白菊招展,僧人白衣如流云,迤逦在雪白花丛之中。苏寂唤了声“和尚”,他便转过身来,手中犹提着水壶,阳光覆在他浅浅眼睫,他的目光深如大海,合十应了一声。“我……”苏寂却不知为何有些扭捏,“我有事找你,你随我过来。”云止走回房中,擦了擦手,没有看她,“何事?”苏寂便将阎摩罗拖了出来,“我请了一位朋友来给你看病。”云止望了阎摩罗一眼,蹙眉道:“我有何病症,我自己却不知?”苏寂悄悄伸手指了指他的心口。云止对苏寂的莫名其妙已经见怪不怪,但看她也不似恶意,那所谓朋友虽然鬼鬼祟祟地蒙着面但眼神也算正常,想了想,便在桌前坐下,伸出了手让他把脉。阎摩罗装模作样地沉吟半晌,“这位师父脉象飘忽,气理紊乱,可是练过武后,却遭了什么反噬?”云止倏地收回了手,站起身来。“不送了。”他的声音平淡,却自带三分冷意。见哄骗不成,苏寂只好腆着脸说了半真不假的实话:“和尚,我这位朋友是个世外高人,他能解开你的气xue,你被这东西害了那么久,也该……”“我不需要。”云止静静道。苏寂默了片刻,方抬起头看着他,缓缓地道:“和尚,你内力不解,终会拖累我。”云止垂眸,“出家人本就不应动武,我自知不该长留此地,过几日便会告辞的。”苏寂一惊,“你要去哪里?”阎摩罗砸了咂嘴,“和尚当然应该回庙里去。”云止却抿唇不答。苏寂凝视着他,那目光极其专注,好似在很执着地向他索求一个解释。可是他却仍旧静默,眼神平和如一条缓慢流动的大河,浩浩荡荡浮沉深浅,她都探不清楚。她与他,竟是从来不曾对彼此真正坦诚过。多少心事婉曲,多少情意幽深,都不可道。末了,苏寂竟笑了起来,“好啊,和尚,你好……”径自摔门而去!仿佛只有用这个极端的动作才能表达自己抑郁至极的情绪,门扇被摔得直响,她离去的身影几许仓皇。阎摩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这样消失,而却把自己扔在了这屋里。他叹了口气,侧头对云止道:“我说你这和尚,也太冥顽不灵了些。”云止合十,话音仍旧淡淡:“阎施主,多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