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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化开的还有那刻意放软了的嗓音,七分委屈,三分撩拨。“阿政,你真的舍得杀了我吗?”细长的眉梢微拧,贝齿轻咬着失去血色的薄唇,眉眼弯弯复窕窕,似嗔似怨似情浓……嬴政俯下-身,缓缓凑近,如漆的眼瞳里映出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精致容颜。像,是真的像……可终究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太子丹忽觉下颌一痛,只见嬴政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二人之间近到鼻息交融,十分暧昧。“知道么?看着你顶着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发出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我只感到无比恶心……”一字一句地轻声说完,嬴政起身背对着赵高挥了挥手,“全尸就不必留了,太麻烦,凌迟后就便宜了这儿的虎豹豺狼吧。”望着嬴政一步步朝山洞外走远的身影,太子丹一下子跌坐在地,忽然间又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眼里充满了怨毒与森冷,嘴里不断重复着:“亡秦者胡也……亡秦者胡也……”凄厉尖锐的狂笑声在山洞内久久回响,应和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恍若来自九幽的诅咒,轮回百转,字字泣血……·秦王政二十五年,大将王贲率军攻占辽东,俘虏燕王喜,燕国覆灭。次年,六国中仅存的齐国降秦,自此天下皆定,四海归一。秦王嬴政号“始皇帝”,自称“朕”,改“命”为“制”、“令”为“诏”,车同轨,书同文,统一货币与度量衡,并没收天下兵器,迁十二万户富豪于咸阳。秦始皇三十七年初夏,帝下诏,特命中车府着手安排自己的第五次出巡。赵府令依旧是秦宫的大忙人,皇帝巡游、阿房宫扩建、骊山陵修建都由他亲力亲为,每日几乎脚不离地。自章台宫出来时,赵高一眼便望见殿前台阶下那一抹洋溢着活力的鲜亮身影。“赵府令,今日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如何?”少年尚未及冠,肤色白皙透亮,一头乌发随意挽成高高的马尾,一件赤金窄袖衣袍更是衬得他唇红齿白,十分讨喜。正值青春烂漫的年纪,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西边的城楼已经建成,不妨让臣带殿下先一睹为快吧。”望着少年那如玉石一般剔透的晶眸,赵高温和地浅笑。十八公子胡亥,陛下最宠爱的幼子,长得越来越像那人了,尤其那眉那眼……胡亥喜欢登高望远,赵高有空便常常陪他去郊外爬山赏景。新建好的城楼乃是咸阳城内最高的建筑物,从底下往上看用“高耸入云”形容都不为过。两人拾级而上,费了好一番工夫才登顶。“好高啊,整个宫殿甚至整座咸阳都尽收眼底……”胡亥举目远眺,楼顶的风吹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赵高站在他身侧,只安静地站着。“可惜这里不过是咸阳最高的地方,我还没见识过中原最高、天下最高的地方。听父皇说,他去过的最高处也只是泰山……”泰山封禅祭礼,人人都道是嬴政祷苍天、求长生,却不知其所念为何,所愿为何。狂风卷起二人的袍角,连同脚下的影子亦重叠在一起。赵高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伸手指向秦宫正殿的方向:“那里,便是殿下要去的最高处。臣会一直在殿下背后,看着殿下扶摇直上,直达九天……”(—正文完结,番外继续—)接档文,娱乐圈沙雕小甜文,妥妥HE;戳专栏提前收藏。作者菌艰难开荒中,争取今年内新书出炉。第265章番外奇货居1公子异人站在驿馆大门前,他的随从小五和小六蹲在大门台阶旁。公子长身玉立,相貌堂堂,虽一身布衣却站姿优雅,风度翩翩。随从哈欠连天,精神不振,虽长得也不丑却坐没坐相,人也跟着平添了几分埋汰。异人实在看不下去:“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要‘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看看你们两个的姿势,佝偻着背耷拉着眼皮,两只手还互插在袖子里,让人看了成何体统?”小六一向最是心直口快:“公子啊,体统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我们只是在晒太阳……”小五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太阳又不会因为我们蹲着不好看而提前下山,也不会因为看到公子站得端正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高高挂着。”异人被这俩的话噎住,好半天才无奈道:“你们俩这般不像话,对得起你们的名字吗?”小五小六都姓任,是一对亲兄弟,父母早亡,打小就进了秦宫,一直在秦王孙异人身边伺候。两兄弟人如其名,小小年纪便长得人五人六的,做事麻溜利索,脑瓜子也转得快,在一帮子侍从中显得十分出挑。然而可惜的是,两人跟错了主子。昭襄王嬴稷子嗣众多,自己又身体康健,迟迟未立太子。而在一干王孙中,异人才能平平,性格也不怎么讨喜,母亲夏姬又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妾……家世、才华、性情没一样拿得出手,别说昭襄王对自己这个亲孙儿没留下过什么印象,连异人的父亲安国君尚且都没正眼瞧过他。异人就这样毫无存在感地在秦宫活了十八年,直到秦赵关系恶化,战争一触即发,他那个一贯凉薄自私的父亲一听说两国要互派质子,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于是,异人自行打点行装,带上小五与小六千里迢迢奔赴赵国的邯郸城。一晃一年过去了,日子却依旧不如意。若说以前在秦宫时,也仅仅只是不受重视罢了。论身份,他依然是尊贵的秦王孙;可到了赵国,却变成了不受待见,这待遇可就千差万别了。刚开始,驿馆的人碍于礼节与颜面,对他至少表面上还算客气,没多久就渐渐怠慢了,态度也冷了,连带着每日的吃穿用度亦跟着缩减了不少。“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真是越无法无天了!一日三餐连顿像样的rou食都没有,过冬的炭火只有去年的一半,更过分的是,今年的冬衣居然只分给公子两件,而且还是几年前的旧料子。和他们论理,他们竟说什么‘财政紧张,人人都需缩减开支,冬衣两件一洗一换足矣’……听听,这是人话吗?咱们公子什么身份,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想起几日前的遭遇,小六憋了一肚子气,絮絮叨叨个没完,“驿馆掌事的老婆,就是上个月刚过门的那个,昨儿个我亲眼瞧见的……一身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不是说缩减开支么,也没见他们自己节衣缩食,倒是只会拣软柿子捏!”一旁的小五像是没吃饱饭,颓颓的提不起精神:“你莫不是饿傻了,骂人就骂人,公子招你惹你了?干吗说人家是软柿子?”“我没说公子是软柿子,我是说他们欺负人!”“你明明说了。”“我没有!”“好啦——”异人被吵得脑壳子疼,修长的眉拧成一个疙瘩,“蹲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