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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一下又一下地发出‘砰砰’声。他的脸紧贴着那柔软的‘墙’,无法思考那是什么声音,只是咬着龟裂的嘴唇一味地用头去撞,企图撞出个所以然来。少年的胸膛被顶得生痛,他一脸无措只知紧紧地抱着男孩,死也不肯撒手。撞吧,撞吧,他默念着,怜惜地将男孩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我不怕痛,但我舍不得叫你疼。第7章陆那天的赌局叫整个地下坊都沸腾了罗笙大概是平生第一次上赌桌,尽管他脸上的表情是一派淡然,但颤抖的指尖、略失了些血色的脸颊和并不那么均匀的呼吸出卖了他。所有的输赢成败,仅是瞬息之间。骰子碰击珐琅盖儿发出一阵清脆的啪嗒声。“我押大。”灯火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显得惨白,只见那盖子缓缓掀开,五、四、二,堪堪险胜。“开局不错啊,罗老板——”金大牙咧开嘴呵呵一笑。有那么一刻,罗笙睁着那双杏仁眼,不经意似的往某个方向瞥过。楚元仲感受到那一丝目光停留在了身上,却是稍纵即逝。接着罗笙开始没有悬念地输,输得毫无章法,输得情理之中。盖子一次次被揭开,象牙的骰子在灯火下倒映出瓷白的光,竟像是梦一般叫人如置身环境。十局,三赢七输。“很不幸啊……”在一片唏嘘声中,金大牙故作一脸惋惜,“看来老天爷没有眷顾罗老板的意思啊,那么——”“罗叔叔……”柳絮之膝盖蹭着地爬到罗笙跟前,抽噎着抱住罗笙的腰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膝盖经过的血痕,“都、都怪我……呜呜……”“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叔叔喜欢你,真像‘他’啊。”罗笙睁开眼睛,神色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这是最后一次,记得不要再错下去了,叔叔以后帮不了你了……回家之后给你爹认个错,亲父子哪儿来的隔夜仇?告诉你爹,‘罗笙’欠柳家先祖的人情算是一次还清了。”罗笙的声音轻的闻不可闻。“叔叔当年没本事没救得了他,他才十二岁……叔叔才真的是废物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皆已成定局的时候,忽然听得有人道。“真有意思。”那说话的人语气慵懒,像刚刚打了个哈欠似的。“厨子就是厨子,来什么赌场?”楚元仲眯着眼睛,活动了一下松软的筋骨,轻描淡写道。“才六十万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才……六十万,全场所有人用惊讶的目光盯着这个狂妄之徒。“你算是老几?”已有人嚷嚷道,“这里哪儿来你说话的份儿——”“你猜呢?”楚元仲不怒反笑,掸了掸衣袖,毫不在意朝着罗笙一指,“他的债我管了,给我随便打张欠条,等我哪天心情好了还你个十万八万。”“你……”场中一片哗然,不料得竟还有如此嚣张大胆之人,简直像是来借机闹事的,“哪来的家伙?把他赶出去!”“住口!”绰号‘恶犬’的李斯噌地起身,拔刀便道,“宰相大人在此,容得尔等放肆?!”这一下全场哑了火儿。“聚众赌博,按律法逐人当罚三十金。”楚元仲站起身一本正经道,又微笑善解人意地补上一句,“委屈诸位今夜缉事厂大牢小住一夜,待亲属前来缴款领人了,楚某也实在是不忍啊……”实话说如今这个国君昏庸佞臣掌权礼崩乐坏的年代,比起杀人放火来赌博在民间算不得什么大罪,而诸如金大牙这等敢在京城这地界开赌场放高利贷的也必然是背后有极为强硬的后台。而在座的赌徒,也多是些商贾纨绔之类,罚款什么的,完全不怕嘛。但是谁又不知道进了那缉事厂,任是太上皇都得给你刮掉三层油皮里里外外榨干了油脂不可,连同那三百罚金一起进了某个厚颜无耻之徒的腰包!天下怎会有这等不要脸之人?敛财敛得如此明目张胆!全场的大小赌徒皆在心中恨恨地骂道。呸!姓楚的就没有好东西——****少年第一次给捡来的小动物喂食的时候,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那惊人的食量吓到了。楚宁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来者不拒且多少东西都装得下。就算是八辈子饿死鬼投胎,也没有这么个吃法的吧……楚宁吃东西的时候,少年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男孩子的吃相称得上斯文,虽然进食的速度极快,但丝毫没有掉渣溅汤敲碗吧唧嘴等等这个年龄的孩子常见的毛病。他无时无刻不是安静的,如同风卷残云般将食物一扫而空。他瞪着眼睛护起食来,神情带着一股凶悍;你若是敢从他的碗里夹rou,他就敢将你撕成碎片。果然啊,少年笑了,不过这个家伙变成了什么样子,那骨子里贪食的天性都不会改的。然而这笑中又带着点心酸。他记得‘他’不光贪食,还吃得无比讲究,对美食挑剔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楚宁不像个穷人家的小孩,他身上虽有伤但双手显然未沾阳春水,手脚骨节没有变形也不见任何做过粗活留下的痕迹。少年为楚宁修剪指甲的时候,注意到他的食中指皆有薄茧,说明握笔有一定年月,而能够供得起男孩读书习字的家庭,必然不会太窘迫至少温饱是没有问题的。“你出了一身汗,不洗干净怎么能行?再说这件衣服也脏了,我帮你换一件。”少年试图去脱他的衣服,口气柔和地说服他道,“听话,你这样乱动会碰到伤口,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男孩缩起身子一脸抵触,可惜最后还是被少年剥了个精光,赤条条地抱进了木桶里。他羞于见人似的,一脑袋扎进了水里不打算露头,少年被他鸵鸟似的行为弄得一愣,接而扑哧一声笑了。“哈哈……你……真好玩……”楚宁的瓷白的皮肤被热水闷得泛红,被毫不客气地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少年只觉他在水里滑不留手地像条鱼,乌黑柔顺的发丝像水草似的从指缝间滑过。我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少年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楚宁湿漉漉的头发,后者闭着眼睛耳朵尖都是红得。他越看男孩的模样越觉得造化之奇,竟连自己都意想不到。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