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快穿之我快死了在线阅读 - 第184章 番外

第184章 番外

    时间拨回(一)

主程序网域,工作人员在照例巡逻,数不清的光点墙上,突然有一个光点闪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他只是一名看守者,无权限对虚拟世界进行任何cao作,他并不知道,就在光点亮起的一瞬间,那个世界就已经被删除了两个数据,几段代码。

夜幕降临,黑沉沉地压在上空,无声无息地扮演着妖魔鬼怪的角色,吓唬胆小鬼,本就人烟稀少的别墅周围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形怪状的树枝随风晃动,在阳台的窗户玻璃上留下道道毫无规律的影子。

客厅里的气氛古怪。

青年坐在沙发上,长腿叠在一起,他的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热气肆无忌惮地从杯口扑出去,给他的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男人垂手立在对面,面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像一个完美无比的机器模型。

一阵短暂的静默过后,陈又端起杯子,将漂浮的热气吹散,送到嘴边喝了两口水,他撩起眼皮,视线从面前的男人身上掠过。

当初他在设定考核内容时,前面那些考核世界的人物模块都是他亲手编写,一再调整细节,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最后一个考核世界是复制的,为km创造出身体的最初数据。

凤眼,脸上的那颗痣,都是经过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编写出来的,原因他在某一天想过,也许是自己的眼尾往上翘,眼角有颗痣,所以才会把km设置成跟自己差不多的类型,只是做了一些修改。

这样看来,他们像一家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照着他的脸去设置,那是因为陈又并不想每天给另一个自己下命令,他没有那种嗜好。

现在还是一样的面貌,一样的身体,却不再相同。

过去这人只是一具他用数据创出的智能体,花了几十个夜晚反复完善,添加功能,三番五次的修复,最终代替防火墙,承担着这栋房子内部的防护工作,在他输入的指令下,为他打理日常起居。

但是在考核世界,是对方cao控且支配着他的欲望。

陈又的体内出现不正常的燥热,他掐掐眉心,突然就把杯子扣到茶几上,脚离开拖鞋,两条腿抬起来,整个人都窝进了沙发里。

他在主程序网域做出保留的选择,没有将其删除,回冻眠空间取出这人的身体,到虚拟世界将自己与对方的那一缕意识数据收回,这几个决定,都不在他的安排之中。

当初或许不该让这个人来为自己提供爱情值。

他没有想到,考核完成后,事情没有画上句号,反而会延伸出另一种局面,他不是掌控者,无法终止。

更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异常。

“我不会清除你脑部有关考核世界的所有数据波动,也不会做丝毫修改,你可以保存,是融合,还是单独建立数据库存放,随你。”

陈又开口道,“对于你的自主意识,我也准许。”

男人还是那副模样,似是无动于衷,又像是沉浸在某个状态,没有出来。

陈又蹙眉,淡淡的说道,“怎么,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就对这里的环境陌生了?”

他又道,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张弛,秦封,何思阳,雷明,简单,陈末,盛擎,阎书,常钦,厉严,这些考核世界的名字都是我为你设置的,你更喜欢哪一个?”

所谓的真实世界,就是第一个考核世界,张弛是那个世界的km,爱情值提供对象。

他们的初次相识是一场约炮,结局是张弛死亡。

只不过,陈又需要给自己一个“我是普通人,我有父母,同学,朋友,这是真实世界”的假象,因此就在最初设定了一道隐藏的自动篡改程序。

他亲自为自己打造一个局,第一个世界的任务一旦完成,在任务途中出现的那些意识数据就会被模糊,改成,并且凝固,后面无论经过多少个考核世界,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这就是他为何永远记得自己的目标,一定要回家的原因。

“或者,还是km?”

厉严蓦然抬了抬眼帘,眼神极其复杂。

陈又的呼吸微微一顿,仅仅只有一秒,已然让他感到烦躁。

面前这个不再是他创造的km,是一个和人类差不多的高级物种,掌握了所有情感,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一样不缺。

正当陈又要说什么时,收到主程序发来的通讯,在他意料的时间内被发现。

他很淡定的给出回复,说马上到,反正这不是结束,后面他还要对那个虚拟世界做其他的修改。

“我去虚拟空间处理一点事,大约一小时后会回来,你把客厅收拾一下。”

说完,陈又就上楼,消失在楼梯口。

立在原地的厉严动了,他先是抿了一下薄唇,而后拧紧眉峰,最后勾着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陈又从虚拟空间出来,天下起瓢泼大雨,工作室的窗台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持续不断。

他撑住额头,落在桌面的目光无意间瞥到无名指,那里没什么东西,理应没有。

在工作室待了一会儿,陈又出去,楼下没一点动静,客厅不见人影,一楼左边的房间里也空荡荡的。

小黄狗定时的时间到了,它跑到陈又脚边,汪汪汪的叫,尾巴一摇一摇的。

陈又环顾四周,“他去哪儿了?”

小黄狗抓着他的裤腿扒了扒,就去绕着客厅转圈玩耍。

思虑过后,陈又的面前出现一块屏幕,上面是整栋房子的监控,他抬手,调出自己离开后的画面。

在画面里,男人换掉地上的深灰色毯子,同色系沙发垫,拿走花瓶里的那些仿真假花扔进垃圾袋,把客厅收拾一遍,就去打开冰箱。

陈又看到男人在冰箱前站了两分钟,皱着眉头开门出去。

关掉屏幕,陈又坐到沙发上,手臂抱在胸前,鞋子一下一下点着铺上去的干净地毯,他扫视着整洁的客厅,那个人回来,一切看似都回到原点,实际是早就远离原点,停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

过了两个多小时,人没回来。

迷路了?

还是脑部的意识数据没有梳理完全,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眉心蹙的越来越紧,陈又去开门,外面刮风下雨,又是夜晚,视野严重受阻,他抿抿没有血色的嘴唇,拿了一把伞,换上鞋出去。

讨厌下雨天,讨厌出门,讨厌外面的空气,讨厌那个不听话的男人。

陈又刚走下台阶,伞就被一阵风刮的掀起,他握紧伞柄,一张脸在漆黑的雨夜显得尤其阴沉。

大晴天的时候,别墅外的那条路很好走,平平坦坦的,一个坑都没有,两侧一簇簇的花花草草五颜六色的,也很美,可是一到雨天,什么都变的不再美丽。

雨势倾斜,无耻的想从伞下钻进来,陈又的鞋很快就湿了,他的舌尖抵着牙齿,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妈的。”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骂脏话。

不清楚是从考核世界收回自己的意识数据,受到了影响,还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因为那个男人变了,变的不听话,自作主张,他抓不住。

不对,他也变了,会做出莫名其妙的行为,譬如现在,换做以前,他只会在家里睡觉,管他是风吹雨打,还是世界末日。

陈又将风衣的扣子全部扣起来,消瘦的下巴藏在领口里面,他的脸冰寒一片。

离开那条路,陈又拐进一条大道,不时有车辆从他身边驶过,如一把剑,势如破竹般划破雨幕,很快消失在车流的一头。

陈又迈开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他将伞往头顶抬起来几分,一双漆黑的眼睛从伞下露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厉严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几个袋子,他见到路边的青年,眼眸深处闪了一下,那是一道暗光。

陈又的脸本就苍白,被雨夜的寒气笼罩,浮现一种即将没入这个世界的透明,他的眼神很冷,嗓音更冷,“为什么出去?”

厉严说道,“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陈又面无表情,“中央网不能买?”

厉严说,“过了晚上九点就不会派送,要等到明天上午。”

陈又脸上的怒气一滞,被疑惑取代,“是吗?”

厉严的声音穿透滴落的雨水,“你平时不管这类事,所以不知道。”

陈又冷笑,“你是在怪我,不该给你安装家庭一类的功能,命令你管理那些琐碎家务?”

厉严一步步走近,脚步停在青年面前,他的头低下来,目光扫过眼皮底下的这张脸,早已深刻在他的记忆领域,除非他不再拥有意识,否则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又转身往回走。

他把这个男人的身体带离冻眠空间,取回对方留在虚拟世界的意识数据,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小时,对方都没对他喊出一声从前的称呼。

因为工作时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陈又出了工作室,就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睡觉,连思考都觉得累,今晚的他,才是最令自己讨厌的那一个。

睡觉吧,回去睡觉,睡着了就不用这么烦了。

望着青年瘦高的背影,厉严眯了眯眼,不快不慢的跟上去。

回到家,陈又把湿鞋子脱了,就去脱风衣,下出一道指令,“把空调往上调三度。”

放下手里的几个袋子,厉严照做。

房子里的制暖设备是从中央网购的,功能齐全,且良好,客厅的温度很快上升,智能小黄狗还在转圈,听到主人的声音,就跑过去蹭啊蹭的,它的毛发是棕黄色的,色泽漂亮,不知道的,会以为就是一只真狗,中华田园犬。

厉严将买回来的红玫瑰放进花瓶里,那是仿真花没有的艳丽。

陈又躺在沙发上,看着男人把买回来的食材放进冰箱,肚子有点饿了,吃什么好呢?

他犹豫不决,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吃不吃葱油拌面?”

陈又一愣。

这是对方在他尚未提问时,主动说的一句话,还是问句,似乎在某时某刻,他们不再是主仆,而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陈又说,“多弄点。”

厉严去厨房,不多时就端出一大碗面条放到桌上,他扫一眼沙发上的青年,头一点一点的,快睡着了。

闻到香味,陈又的眼皮一睁,快速走过去,埋头捞完所有面条,拿帕子擦擦嘴上楼。

太困了,大脑都变的迟钝起来,一碗面的时间已经是极限,必须马上去睡觉。

后面有脚步声,陈又没管,他脱掉毛衣,衬衫,之后是裤子,在过去,km服侍他穿衣沐浴,是常事。

空气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陈又放在裤腰上的手指顿住,又把裤子拉上去,扣好皮带,他的耳边有呼吸声,即便不用检测,他都知道高出正常值太多。

陈又转身,对上一双深谙的眼眸,他的瞳孔一缩,这个男人从回来后就开始一点点地融合考核世界的数据波动,现在已经全部融合,并且没有出现丝毫排斥。

他是km,也是厉严。

想到这里,陈又的面色就变的很怪异,他绷着脸说道,“出去。”

厉严的薄唇开启,“你的体质不好,出去一趟回来,需要泡个热水澡,以免感冒。”

陈又说,“我不需要。”

厉严迈进一步,走进卧室。

陈又额角的青筋一蹦,他习惯了跟程序打交道,面前这个脱离程序的人让他很难应对,充满太多变数。

“出去,这是命令。”

没有离去,厉严反手关上门。

门边的俩人四目相视,黑发青年的眼睛里涌出了什么,又转瞬褪去,短发男人的眼睛里是同他一样的东西,却一直存在着,分秒之间,浓烈到一种令人难以招架的程度。

陈又吞咽唾沫。

厉严笑了,他单手解开衬衫扣子,用着低哑的声音,语调虔诚而愉悦,“我要cao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