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番外三
刚刚踏进大学校园那会儿，徐泗尚未对自己的取向有什么质疑，因为在这之前，他的心思完全没往情情爱爱上靠拢过，也没认真对待过，等他洗心革面不再到处找揍，过上安定的生活后，大学校园里充斥着的青春荷尔蒙才算波及到了他。本来他还能眼不见为净，成天窝在寝室跟室友开黑打游戏，可是当他两个舍友也开始成天不见人影，打扮得人五人六跑出去约妹子后，他意识到自己也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溜达溜达，不然那伙损友总拿他开玩笑，说他白瞎了一张帅脸，其实是个性冷淡。呵，冷淡？我热情的一面让你们这群糙老爷们儿看见，那还得了？既然决定要找个妹子开始虐狗生涯，那他得先有个目标，比较来比较去，也就外院那个院花看着还过得去，腿长腰细胸大屁股翘，脸也还过得去，起码挺端正，走清纯路线看着也比妖艳贱货舒服。目标有了，那就出手呗。连着买饭送饮料整整半个月后，人家妹子有了反应，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徐泗还在纳闷儿她怎么有自己的手机号，甚至为此沾沾自喜，可一看短信内容，顿时偃旗息鼓歇了菜。短信上拒绝得很明显，先把徐泗给夸了一遍，接着发了张好人卡，最后说自己心有所属，打了三个对不起。徐泗：“……”“喂，你们知道外院那个章嘉嘉喜欢的人是谁么？”徐泗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壳下面翘着腿问。下铺的臭脚王把头伸出来，“你不知道啊？前阵子论坛上不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么？我以为全校都知道了。”“你说章嘉嘉当众表白被拒的那件事？”穿着大裤衩在噼里啪啦敲键盘做文档的学霸李把椅子转过来，扶了扶压到鼻尖的眼镜，油光满面的脸上燃烧着八卦精光。“连你也知道？”徐泗奇了，“我还以为你只关心奖学金呢。”“就是因为关心奖学金啊，章嘉嘉可是跟我争夺学校奖学金的有力竞争者。”李然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既然是对手，自然要知己知彼。”“拒绝她的人是谁？”徐泗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实则耳朵都支了起来，他倒要看看，把他比下去的人是何方神圣。“萧景啊！”宿舍另外三小只同时出声。“考古系的那个颜值逆天的萧景啊。”王天一啧了一声。“开学一个月就风靡整个学校论坛，收获无数脑残粉的萧景啊。”李然啧啧两声。“外院女神，管理学院女神先后告白的萧景啊。”一向沉默寡言的沈严连着啧了三声。一股nongnong的来自同性的嫉妒飘荡在狭窄的四人间。徐泗：“……这么夸张？我怎么不知道这号人？”另外三个齐齐翻了个标准的白眼，王天一说：“你自己翻翻论坛吧。”徐泗乖乖地去翻了，随便打开一个关于萧景的帖子，这个楼已经盖得够高了，一进去，满眼都是男神老公的粉红咆哮体。往下翻，这个帖子几乎是从萧景第一天进校园起就开始记录了，各种照片铺天盖地糊了徐泗一脸，从新生军训时期到今天刚刚更新的，徐泗不得不感叹这些妹子可怕的跟踪偷拍能力。“还行吧。”徐泗诚意缺缺地嘟囔一句，随手放大了一张，照片里是一个男生的背影，大概就是那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设定，白T恤蓝色牛仔裤，干净整洁，一只手里拿着几本书，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偷拍，他回过头，微微挑眉，也没见有多大的不悦……只是看向镜头的那一瞬间，偷拍的人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快门，于是就把他的表情定格住了，捕捉到他眉眼间一丝淡淡地的无奈和放任由它去的宠溺，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徐泗不知怎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挺帅的吧？简直是男性公敌啊。”李然幽幽地来了一句，“本来开学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老天有时候真不公平，但是当我看到萧景的时候，我觉得老天从来就没公平过。”“你觉得他比我帅？”徐泗把手机扔到一边，摸了摸自己疑似发烫的脸。“虽然作为你的兄弟，说这话不合适，但哥们儿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对不对？”王天一叹了口气。徐泗踹了两脚床板，“那你就别说！”章嘉嘉的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但是从那之后，徐泗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起萧景这个人，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别人都是临睡前刷一遍朋友圈，他是临睡前翻翻帖子有没有新鲜出炉的照片。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他天天等着看一个男人的照片，是什么心理？相比较于消息闭塞的徐泗，萧景比他先一步知道徐泗的存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契机，他只是偶然在阶梯教室碰到他，觉得对方很像一个他小时候的玩伴。他在那人正后方坐了整整一个月，这个人从来没有拿正眼瞄过他，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姿态万千，完全不把在讲台上夸夸其谈的讲师和时不时飘来的眼刀放在心上。他忍不住跟好友开玩笑：“诶，我发现我前面那哥们儿，上课从来没醒过。”当时好友瞟了一眼，一眼认出，“哦，这是博物馆系的徐泗，打架挺厉害的。”“打架？”“之前跟我一个高中，那家伙，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成天随便混，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给他混上了这个学校。”“哦……”萧景点点头，“智商问题。”“不过我看他上了大学就没犯过事儿，估计改邪归正了。”说着，好友伸手拍了拍熟睡的人，“嘿。”徐泗正做得一手好梦，被猛地一击拍醒，迅速扭头，凶神恶煞地转过脸，那一瞪，戾气暴露无遗，萧景跟他好友都愣了一下。“胡威胜？”几乎是刹那间，看清了人，徐泗收起了目光，整个人的气焰又懒了下去，“好久不见啊。”胡威胜讪讪地擦擦鼻子，“我可是天天看见你，只不过你都在睡觉。你这么睡，期末能及格吗？”徐泗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原姿势又趴了回去。胡威胜朝全程被忽略不计的萧景耸耸肩，萧景笑了笑，手上的笔转得飒飒生风。当天晚上，萧景又在学校后街的网吧里遇到了徐泗，他挑了一台他对面的机子坐了下来。刚坐下来，他就听到一声猫叫，那种懒洋洋类似撒娇的叫声，瞬间吸引了萧景的注意，紧接着，噼里啪啦带着怒气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对面的人摘下耳机，把在他腿边蹭个不停的黑白小猫拎起来。“饿了吗？”清雅的嗓音带着点嘶哑，透过缝隙，萧景看到一双修长的手抱着猫的上半身，露出的指甲而被修剪得浑圆，那只猫扭头舔了舔那只手，引得那人勾起了唇角。他看着猫时，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不像话，跟白天那个狠厉的瞪视判若两人，而那双眼睛里的碎光让萧景移不开眼。“刚刚遇到了猪队友，你是不是看我不开心来安慰我？”那人自顾自跟猫咪说话，猫儿仰起头，喵了一声。“我很穷的，你天天来扒着我腿，我要被你吃穷了。”一声抱怨之后，刺啦一声轻响，一个猫罐头被打开，放到了桌角，小猫立刻跳下大腿，奔着罐头去了。萧景看着那只猫狼吞虎咽，不时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响，唇角不自觉地上翘，再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那人又戴上了耳机，机械键盘又开始嗷嗷直叫。那之后，萧景天天来，大概也能推算出徐泗每天出现在网吧的时间和频率，没事的时候，他就来这里看看，那只猫显然也精通此术，回回萧景坐下后十分钟，它就准时到达，一人一猫一起等。有一回徐泗没来，猫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当然也没等到爱吃的猫罐头，萧景就把自己包里揣了很多天的罐头给了它，那猫也是个精明的，见是个陌生人，它不敢吃，可又实在是饿，那个陌生人面相看起来也不差，还一直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它，盛情难却，它也就勉为其难地吃了。有了第一次，就有后来的无数次，徐泗就算不来，它也能吃得饱饱的，于是它对后来的那位人类也熟络了起来。徐泗之后再来的时候，就发现那只猫不光在他腿边蹭，还会去对面人的腿边蹭，这让他大受打击，感觉属于自己的人突然哪天另寻新欢而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一时气愤，刷地站起身去一探究竟，赫然发现对面是自己窥屏窥了一个学期的萧景！偶遇男神是什么感受？徐泗那一秒大概理解了那些花痴的心理，突然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猛然逆流的血液，以及涨红了的脸，让他整个人都呈现木僵状态。“你是这只猫的主人吗？”萧景把盘在他腿上的猫拎起来，冲徐泗笑道。他在冲自己笑？徐泗觉得呼吸急促，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甚至开始语无伦次，“啊……呃，不是不是，我只是偶尔给它喂点东西。”他点头又摇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蠢，萧景修长的手指挠挠猫的下巴，“真巧，我也是。”四目相对，萧景坦荡荡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回避，但徐泗本就怀着不阴不阳的隐秘心思，心里炸开了花，他受不了这种明目张胆的对视，好像看上一秒，他的心思就会被发现，然后原地爆炸。“哦。”徐泗强自按捺下奇异的心情，僵硬地转身，同手同脚地坐回原位，抱着头冷静了半晌，咽了口唾沫，终于在栏里输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盘桓在他心头的阴影：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gay？搜索出来的答案像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霾，长久地笼罩在他心头，这让他更加不敢直视萧景，于是他开始减少去网吧的频率，尽量避免碰到萧景，由此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但那人就像是驱散不去的鬼魅，时不时就能碰见，有时候走在路上都能遇到，天知道，校园这么大，怎么就这么大的缘分？尤其是后来听说对方有了女友，他更是避之如蛇蝎，躲之如猛虎。他也说不清自己对萧景是个什么想法，萧景让他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自己，说白了，类似于朱砂痣白月光的存在，但是那次迎新晚会，他意识到好像并不止如此。在萧景的记忆里，那天晚上的徐泗很耀眼，像是巨大的光源，就连他身边那位被评为校花的美女主持也不及他分毫。底下有人大声喊说般配，女主持一脸娇羞，徐泗落落大方地噙着笑：“你们私下说就好了，喊什么，明天你们就会看见我狼狈四蹿，被女神jiejie的暗恋者追杀。”底下又是一片哄笑，玩笑归玩笑，谁看不出来那位女主持欲语还羞的表情藏着不可说的情意？萧景暗中捏紧了拳头，他早该想到，当初做策划的时候，原先定的播音系男主持因病缺席后，这位校花就竭力推荐徐泗，应该就是存了培养感情的私心。“后台准备完毕，别热场了，报幕吧。”他冷冷地在对讲机里说，徐泗立刻收敛了笑容，正经报幕。晚会结束后，照例大家一起聚个餐，学生都没啥钱，于是基本毫无争议地跑去吃火锅。徐泗不爱吃火锅，一般碰到这种聚会都是推了了事，但是今天萧景也在，他就鬼使神差地跟着去了，一路上，跟他搭档的那位校花一直贴着他跟他搭讪。这时候的徐泗已经明确知道自己是个基佬，对女的不感兴趣，所以一直不冷不热地敷衍着，眼神一直往萧景那边瞟。萧景正在跟同行几个朋友说话，不知道是心电感应还是什么，立刻转过头，四目相对，隐有火花，徐泗再次败逃。萧景盯着他那个方向盯了一段时间，皱起眉头。“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很不爽的样子。”胡威胜敏感地察觉到身边的好友气场陡降，以为他还在计较晚会的事情，“晚会上几个小差错在所难免，别放在心上，你这人啊，就是太追求完美。”萧景回过头，没说话，却有意地放慢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徐泗那一排。“徐泗，今天表现不错啊！”胡威胜搭着徐泗肩膀拍了拍，转头又朝那个女生抛了个媚眼，“校花jiejie更不错！我可听见了，观众们对你们两个很感兴趣啊，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他一句话没说完，一个巴掌从天而降，使了力道把他拍得下巴点在胸口，萧景冷冰冰的嗓音传来，“不要随便散播谣言。”徐泗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谣言谣言，不要毁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胡威胜：“？？？”我就是随口说说。那校花估计也是觉得人多不方便，就离了徐泗跑去她闺蜜那儿聊天，徐泗顿时松了口气，朝萧景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对方只是冷淡地瞅了他一眼，默默低头走路。胡威胜被稀里糊涂赏了一击拍头杀，溜了，一时间最后一排只剩下了徐泗跟萧景。萧景不说话，徐泗也不说话，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前方传来嘈嘈杂杂的嬉笑声，只这一块冷冷清清，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徐泗来回摆动的手不小心蹭到了萧景的衣摆，他如同触电般把手缩回来插进兜里，同时头往另一边撇去，心跳如鼓。说来也奇怪，大家也算是一起组织过那么大型的一场新生晚会，他们二人私下里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是眼神交流，谁也不肯先开口，徐泗觉得别扭，他觉得自己别扭，更觉得萧景别扭，因为萧景从来不对别人这样，他跟别人总是有说有笑，亲切自然。难道他发现了吗？这么一想，心底马上就传来一阵刺痛，徐泗抿紧了唇，因为发现了我不正常，所以才刻意疏远我？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知道，打扰你的生活啊……一路胡思乱想着，一群人已经到了火锅店，老板一看一堆学生，顿时头大，指不定又要闹到凌晨几点，但又不好明面上赶人，所以服务态度就不是很好。但是大家也不计较，一坐下，菜还没点，就先要了几箱啤酒。徐泗一看有酒，加上心里不痛快，越发想着借酒浇愁。于是他来者不拒，猜拳他上，真心话大冒险他也上，凡是能喝酒的项目他都上，一轮下来，已经脚下发飘，喝趴了一批。两轮下来，能站着的已经很少了。徐泗还在机械地往口里灌酒，一只纤细的手擒住了他。“别喝了。”徐泗喝了酒，除了面色越来越白，跟正常人无异，他笑着拿开那只手，“女神jiejie你也来一杯吗？”“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徐泗一个不着意，人便被轻飘飘地拉出了包厢，他依旧笑着，边走边调笑：“女神jiejie，我可是喝醉了，你是想乘人之危吗？”木萱笑骂一句：“谁乘人之危？我一个女孩子，我不要脸的么？”徐泗嘻嘻笑了起来。“那你喝醉了没有？认识我不？”木萱在走廊尽头放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徐泗觉得那只手碍眼，一把握住，“没醉，木萱嘛。”被心上人牵住了手，任是哪个女孩子都难免小鹿乱撞，木萱羞红了脸，“徐泗……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徐泗的笑容绽放得更盛，“你要我猜吗？”木萱目光灼灼地点头。徐泗慢慢放开她的手，“在我猜之前，你得先听我说。”“什么？”木萱凑近了一点，从外人的角度看，这个距离几乎像是在拥吻。徐泗偏过头，微凉的手指拂过她耳边的发丝，薄唇轻启，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没等木萱做出什么反应，徐泗便被一个大力拉离了她身边，而她如坠冰窟，瞳孔猛缩，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徐泗揽在怀里往前走。“萧……萧景，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什么吗？”她忽然高声道。“我不想知道。”萧景丢下一句话，看都没看她一眼。“他……他说。”背影渐渐走远，木萱轻声嗫嚅，嘴角扬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说他喜欢男人。”“你干什么！”徐泗只觉得自己被一股不容分辩的蛮力拽着往前走，他脚步混乱，几次后脚踩到前脚跟，差点把自己绊倒，他隐约看到是个男人，但是不知道是谁，心中烦躁，“你他妈的谁啊！”然后一个转弯，砰的一声门响，他就被猛地摔在了墙上，一具guntang的身子随之扑上来压制住，狠狠地把他抵在墙上，脊梁骨戳在冷硬的瓷砖上，他轻哼了一声。“萧景？”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又是做梦吗？徐泗昏昏沉沉地想。“是我。”萧景的目光攫住他，仔细分辨着他的目光是清明还是混沌，“不能是我吗？”徐泗笑了，他喝醉了常常莫名其妙地笑，“不，除了你我倒是想不出还有谁。”除了你，我没再梦到过别的人。嫣红的嘴唇泛着水光，加上他还直勾勾地盯着萧景，那笑容简直像是一种致命的、不容拒绝的邀请，萧景也喝了一点酒，不多，也就微醺的状态，正好处于自制力若有若无的临界点，但是这种时候，酒总能壮人胆，谁还会去想克不克制的问题，萧景本来只是想把徐泗从那个女生身边拉开，但是现在他果断地吻了下去。没想要索取什么，他只是把唇压在徐泗唇上，鼻息间瞬间充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他全身都为之颤抖了起来，只觉得唇与唇相接的地方，温度高得灼人。徐泗似乎受不了这种高温，自然而然地张开嘴，含住他的下嘴唇，萧景一时竟然呆在了当场，他……没想过要深入，但男人在能够得寸进尺的时候，就绝不会往后退，他立刻掐住徐泗的下巴，把舌头挤了进去。下颌被捏得有点疼，徐泗轻微地挣扎起来，但是很快就放弃了，转而热烈地迎上来，他双手环上萧景的脖子，把人拉低，口腔里啤酒的麦芽味道刺激着萧景的神经，加上徐泗敞开欢迎的态度，几乎一路把他点燃。不知道吻了多久，萧景觉得嘴唇隐隐肿胀发痛，他放开徐泗，那人没了支撑，像是彻底没了骨头，顺势卸了力倒进他怀里，连眼睛也闭上了。这是……吻着吻着睡着了？萧景失笑，伸手擦了擦徐泗的红肿的嘴唇，弯腰把人背上，出了厕所隔间。外面的同学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萧景就这么背着徐泗，往宿舍走，他知道徐泗住在哪一栋哪一个房间，他甚至知道徐泗的舍友都有谁。徐泗醉得不省人事，但宽阔的后背摇得他很舒服，他把头往那人颈间蹭了蹭，轻轻说了一句什么，晚风把他的声音吹散在夜空里，萧景只听见一声不成调子的嘤咛。“救救我，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