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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周围悬浮着好多大大小小的浮石,浮石之上楼阁林立,花卉争芳,仙云缭绕,宛若仙境。火萤只顾带着十足的好奇心东瞧西看,脸色也已经红润如初。云涵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引路的弟子引带二人穿过数十道浮廊,最后来到一栋半新不旧的阁楼前,好心地絮叨了一番:“二位,天音宫从来不留宿外人,也没什么招待外人的住所,所以你们只能在这弟子房委屈一宿了。这栋弟子楼并未住其他人,不会扰了二位清净。只是天音宫宫规森严,再加上天音宫周围悬浮的苍冥浮石有上百之多,二位万不可踏出这块苍冥浮石,否则迷路事小,一不小心踏足险境,只怕玉萧真人都救不了你。”“这位大哥,借问一下,羽曦真人可在天音宫?”云涵问道。“这个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入宫修真一百年来,从未见过羽曦真人。”“一百年?”“是……”那弟子还待说下去,被玉萧真人的咳嗽声给生生打断。玉萧真人显然对这个弟子的多嘴十分不满,道:“你先下去吧。”那弟子应声而退。“云公子,火萤姑娘,这个‘瞭星楼’虽说是弟子房,却是天音宫最佳的观星之所,希望会对火萤姑娘有所帮助。这‘天门大阵’的修复与否,关系着天音宫的安危,还请二位就多多费心了。天黑之前,二位在这块浮石上可随意游赏,这浮石虽然不大,楼前庭院,楼后园子,种莳了不少奇花异草,只是其他的浮石,二位不可随意踏足。”“玉萧真人,你就放心吧,火萤一定会不负所托。”云涵用手臂捣了下火萤的肩膀,笑着说道。“哦,如果你的二位朋友有了消息,我便会差人带过来。”“多谢玉萧真人。”“用膳之时,我会叫人送食过来。二位在此好生歇息,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云涵确定玉萧真人走远之后,也顾不得欣赏庭中娇花丛艳,急切地拉着火萤进了屋内,关了门。“云哥哥,一路走来,我发现这天音宫周围的浮石是以二十四星宿行列,以山头的天音宫正殿为主体,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设计可真巧妙。不过,我总觉得这天音宫怪怪的。”“不仅如此,这玉萧真人根本不是人。”“不是人?”火萤瞪大眼睛。“我猜这天音宫怕是被妖控制了,而且是猫妖。”云涵正色道,“我进来就发现玉萧真人的指甲不寻常,方才我记起里曾经有提及关于猫妖的爪子之事,说什么猫除了攻击状态,平时爪子是收起来的,所以幻化成人形的猫妖基本都会削南山玉成片,代替非攻击状态时的指甲。我想这些猫妖虽已幻化成形,修真炼仙,但在未得道之前,定仍喜夜行,看看晚上这天音宫的景象便知我猜的是真是假。”云涵一般拎起一茶壶,想倒一杯茶,可惜壶里一丁点儿水都没有,不禁有些懊恼。“所以这一百多年来,天音宫一直未再收门徒,原来这天音宫早就被猫妖独吞了。”火萤饶有兴致地推测,又道,“那羽曦真人去哪了呢?”“如果他真是猫妖,那么他说的话就不足为信了。”“难道羽曦真人在天音宫里?”火萤眼睛一亮,“他故意将我们的视线引到四海之外,肯定是想掩饰什么。”云涵神秘一笑,道:“明日就见分晓。”云涵回头,见小白在肩头睡得正酣,一把将它抓下放在桌上,推搡了几下,道:“白公子,醒醒。”“哇,这是哪?”小白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渐渐清醒过来,环视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屋子。“你家主人叫你来我这睡觉的吗?”“当然不是。”“那就好,你不是灵鸟吗?摧动你的灵力感受下羽曦真人在何处?”灵鸟小白使劲摇头道:“没这个技能,我只能感应凌白和我家主人。”“凌白是谁?”“风弈,对,就是风弈。”云涵眼睛一亮,问道:“你怎么不早说?”“你也没问呀!”“快告诉我他在哪?”“玄霜之境,我不是早就说了。”“你不是说你能感应嘛,玄霜之境在哪?”“这个我怎么知道!”“……”唉,看来,问了也是白问。“好吧!给你个艰巨的任务。”云涵神秘道,示意小白靠近点听。“何事?”“你去盯着那个玉萧真人,一有不对劲,马上来向我汇报。如果他心虚,今晚肯定会露出什么马脚,到时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羽曦真人。”魔尊亘天看着浮世晶石上的画面,道:“离华君可在无色殿中?”“离华君上一直未出无色殿。”戮岫道。一阵默然。“戮岫,你说本尊是不是做错了。”“旁人或许会误解尊主,但是属下知道尊主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地界……”“不。”魔尊的目光陡然一凝,打断了戮岫的话。戮岫的身子微微一颤,低首垂目,不再言语。良久,魔尊才道,“戮岫,你不是说你的破阵之法万无一失吗?为何那小妖说可以修复此阵?”“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尊主赐罚。”戮岫一阵惶恐。“所幸本尊的目标是羽曦真人,并不是天音宫。”魔尊亘天抬起手,拍了一下戮岫的肩,带着几分奇特的笑意。一顿,又道:“离华君的那只灵鸟倒是有几分灵性。”“属下觉得这灵鸟定然是凌白神君的随身之物所幻,所以能感应到神君转世之身的所处之地。”魔尊亘天神色一敛,像是被牵动了某一处记忆,双眸中的危险与犀利全数散去。缓身转向窗边,此刻一轮又大又圆的红日倚靠在日息山头。色调暗沉的震天宇在夕阳的拂照下发出最柔美的光芒。明知是一种错觉,只要它是美丽的,人往往都会不可抗拒地或者甘愿沉沦其中。恍然间,在魔尊亘天的眼中,整个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霜华,漫天如雪的梨花在凄婉的琴音中飞舞起来。梨花树下坐着一少年,眉目温婉如春日里迤逦的远山,然而细细看去,却带着几丝如轻雾般若有若无的清泠疏离,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内心。一朵沾着清露的梨花落在他的发间,那逼人的孤华高洁之气摄人心神。他的膝上是一张苍古安谧的瑶琴,雕以花拆之幽微,饰以玉碎之清冽,绘以月落之素朴,白皙修长的双手恰似两只白蝶迷失在琴弦上,颤抖着恋恋不去。然而琴声委婉低迴,缠绵悱恻,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沧桑。他并没有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像是沉湎在过往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