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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来刚想问是什么东西,却见那两人已经走远了。但他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多和这两人一样的人来找他。而接下来可没有什么横插一脚的人。猛然间,他发觉一张大网已经向他铺开,不由心底发寒。“我救了你,你不该有什么反应吗?”有声音自他背后传出,其中蕴含的冷冽将他从恐惧中扯回。他仰头,望着那张脸沉默半晌,终是问道:“你们到底要什么?”“不是我们,而是我。”墨铮纠正道,然后垂眼看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手中的掌门令。”林印波心中悚然,师尊死前将那块掌门令给了大师兄,而大师兄在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将掌门令给了他,并和他说里面关系着宗门一个大秘密,让他好好保管,然而还没等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就有人打了进来,一切就这么断了。这件事除了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但现在似乎知道的不止一个。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墨铮想了会儿,道:“如果我为你解答一切,你会把它给我?”林印波:“……”这买卖还真是“公平”。“师兄,什么掌门令,是师尊的遗物?”宁溪容一脸困惑,对他们说的东西,他脑子一片空白。林印波深深地望了眼宁溪容略带几分憨气的脸,忽地道:“也不是不可以。”那样东西纵使是师尊遗物,纵使珍贵异常,可他不是渡劫境老祖,也不是什么贵人,他只是一个刚刚家破人亡的炼血境。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师弟要保护,所以这掌门令他不能保,也保不住。面前这人虽然本质上和之前想杀他的两人没什么区别,但至少他救了他,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更能遵守承诺。墨铮望了眼他们,对林印波的选择并不惊讶,他一步一步瓦解林印波的心防,在他心中描绘出一个有底线的人,合该得到此结果。“你的要求?”林印波垂下眼,在心中几番核算,终于沉下心来,道:“我要你提供我到达生死境的资源,并庇护我到道魂。”这是一个堪称过分的要求。真界生死境何几?百万人出一个生死。殷商的确有生死境千余,然而殷商的子民又有多少?修成生死的都是称得上天资绝佳之辈,而这样的天资绝佳会像地里的大白菜。谁知道你林印波是不是那种人?若你未修成生死,便一直为你提供资源,如此也太亏了吧。至于另外半个要求,对比而言,却不算什么了。然而墨铮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答了句“好”。这桩交易便是成了。林印波眼神有些呆滞,不由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仿佛还在梦中。就这么容易?他本来只是想将价开的高一点,好方便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却不知他这点要求在别人眼中不过顺手的事。这让他看墨铮的眼神愈发惊讶,不由脱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师兄说你们天天谈论我,不是将我的“来历”扯了个底朝天,便是将我当成了虚假人口。怎么,现下见了却不认识了?”墨铮淡道。“师兄”,“来历”,“虚假”等几个关键字眼,再合着书院经久不衰的话题,林印波不由为自己的猜测瞪大了双眼,怔怔道:“你是……”看不得林印波这番拖拉模样,墨铮接过话头道:“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幸运家伙——院长的最后一个弟子,墨铮。”“可够?”被最后两个字调侃地他面红耳赤,想之前,他也是这个话题的传播者,而今见了,却是被狠狠打了脸。不过,想想这背后代表着的,他又不由笑出声来。书院啊,这可算是最大的靠山了。……把玩着手中的玉牌,玉牌长五寸,宽两寸,厚五分,正面刻着一把剑,背面刻着一朵幽火。这便是林印波手里的掌门令了。摩挲了下上面的花纹,墨铮的思绪不由有些飘远。上辈子他夺到这枚玉牌时,已经是生死境后期。据闻,林印波的门派的祖师爷本是一位大能的守墓人,立下门派,也只是为了能更好地守住那座墓。这个门派曾经强极一时,无人抚其锋芒,那时,书院不曾存在,两大永世王朝亦不曾存在。而时间永远都是最好的磨石刀,平了山峰,断了流水,亦斩去了那个门派的风华,传承断了,人断了,唯有那块令牌依旧一代接一代地传着,紧紧封锁着那座墓。他当年下去探过那座墓时,红尘剑便是自那里得到的。那座墓很深,他只探索到中间便因为心中来回激荡的恐惧而放弃,拿了把剑便往外走。是的,恐惧。当时他的忘情道已经进入第三境明心,却也磨不去他心中源源不断涌上的恐惧。那种恐惧让他不敢再深入,现下想来仍然心有余悸,然而这次他想探个究竟。若是堪不破这些,他恐怕又要卡上许久了。那种濒死的感觉一次就好,他不想再重复一遍!墨铮眼中厉光划过,捏紧了手中的玉牌。“阿弦?”有人自桃林缓缓走来,晃了晃手中的酒。第26章离别那人自桃林走来,轻衣绶带,脚踏木屐,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仿若隔世。道妄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皱起眉道:“阿弦,你这段日子是怎么了?总是走神,难道是有了少年心事?”他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就这么几天,徒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找了人?算算年纪,也的确到了识得少年愁滋味的时候。只是这般想着,心里却愈发难受。墨铮已经回神,唤了句“师尊”,便不再多言,他心上又漫上了那种感觉,更深,更重。道妄言见他这幅样子,眉间刻痕更深,沉默良久,忽的问道:“你的忘情道修到哪了?”墨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以为他修行出了问题?见墨铮不答,道妄言纵使心焦,也没有什么办法。这种道修的是心境,而他,看不懂他这个徒弟的心。望着道妄言脸上愈发凝重的表情,墨铮却不由勾起了嘴角,站到师父跟前扯了下他的袖子,他现在只比他矮了半个头,然后说出了那句说过了无数遍的话——“师尊多虑了”。“师尊一天到晚想这么多,莫不是年纪太大,思虑太多。这样可不大好,世人都说想的太多,算的太过的人,都是短命相。”道妄言突然觉得有些手痒,恨不得在他这人脑袋上来一记,这是准备造反了,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诅咒他早死!但看到他眼底比之前更为鲜明的笑意,他心头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