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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的虎口被咬得鲜血横流,他一挥臂将十六攘倒在地,捡了地上的刀,要往他的心口贯去。林统领伺机而动,脚尖勾起地上长矛,就向络腮胡狠狠一掷。络腮胡人粗心不粗,脑后犹如长了眼,一个侧身,轻巧地避了过去。与此同时,一名燕兵将刀架在了林统领脖子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络腮胡彻底被激怒,抬手下令:“放箭!一个活口也不必留!”一名燕兵问:“那这几个小娘子……”络腮胡踹他一脚:“死的活的对你来说不都是几枪杆的破事儿么?难道齐将军还准咱们绑几个姑娘行军打——”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梗住,一发箭矢凌空飞来,直直射穿他的胸腹。却不是燕兵射的,而是来自密林外的山道。紧接着,又有数发箭矢射来,直直命中合围的燕兵。燕军瞬间乱作一团,林统领趁此时机,夺了一旁燕兵的刀,带着我与绣姑十六等人往山道上跑。可刚跑到一半,步子就顿住了。山道下,遥遥数千将士行来,银铠白袍,水蓝旗帜,是远南军。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舞台就是柿子的了,不要急。第95章雁山兵气09远南军在山道上列阵,我与林统领、十六等人被打头阵的卫队合围住,一旁的密林中,喊杀声阵阵。不一会儿,一名士兵出了林子,向阵前勒马而立的远南将军禀报道:“虞将军,林子里都是燕兵,一共一百二十余人,领头的是燕将齐朔手下的统领,姓胡,方才将军命我等放箭,燕兵死了不少,姓胡的也中了两箭,他命大,没有伤及要害,捡了一条命。属下已审过他,说是一月前,燕那边接到消息,随将卫旻要带着一千随兵过雁山,因此过来拦截。”“卫旻?”虞姓将军微蹙眉头,“就是一直跟在朱焕身边的那个?”他下了马,步来山道边,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统领:“卫旻手下的随兵?”又看向我与几名医女,“随行医女?”他虽是问,但语气十分笃定,仿佛并不等着回答。言罢,吩咐:“把这些随兵捆了。”又招来一名将士,问,“西林道狭口那里怎么样了?”“回虞将军,几位将军与那一位听到动静,已先一步赶过去了,听说那边的随兵与燕兵加起来只不到五千人,那一位说,等清扫完战场,虞将军再带人过去汇合不迟。”虞姓将军点了点头:“既是那一位的吩咐,那便等吧。”几名远南兵将林统领与十六等人捆了,倒是没拿我们这些医女怎么样。绣姑见林统领的胳膊被流矢射中,心中不忍,从随身的药囊里取了草药与绷带为他止血,那些远南兵看了一眼,没有喝止。方至此时,我才明白十六听到的逾万兵马,不是指燕,而是指早就有夺取雁山之意,埋伏在山中的远南军。可眼下正值五月中,于闲止不是要与桓国昭永公主大婚么,雁山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远南兵马?远南这么大的动作,为何我们沿途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方才虞将军口中的“那一位”,又是指谁?时辰近晚,山中的兵戈声渐渐平息,一行远南军在暮色里举起火把,一名士兵过来禀报:“虞将军,战场已清扫完毕,那一位命您过去汇合。”西林道的狭口,血腥气铺天盖地,断首残肢漫山遍野。往深处走近半个时辰,抵达一片开阔地带,逾万远南军在山腹列阵,稀薄的暮色里,几个人影自山腰间缓步走下。虞姓将军翻身下马,亲自举了火把,朝山腰间快步迎去。另几名兵卫将我与医女们领到山腰下的俘虏处,卫旻就被捆在这些俘虏的最前列。我见他还活着,略松一口气。卫旻也看到我了,他的神色先是一缓,紧接着又骤然皱眉,像是急于告诉我什么,眼神几经闪烁,张了张口,却不好发出声来,怕惹来注意。我正是不解,身后忽然传来虞将军的声音:“世子大人,末将在赶来汇合的路上,截获八名大随医女,燕随兵将共百余人。”我心中一沉,蓦地回头望去。遥遥一片薄暝里,于闲止正与几名将军朝山下走来,他左手提剑,剑身上有血渍,一身白袍银甲挺拔而萧飒,身后暮色与火色交织,面容却十分沉静,沉静得好像在极寒的水里舀一瓢霜雪,投进熔炉,淬成玉。摇落一身凌厉。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于闲止正与几名将军说着话,似是有所察觉,神色一顿,忽然朝我这里望来。我心下一颤,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与几名医女一起埋首拜下。脚步声渐近,一团火光照在了我身上,有双靴头在我一尺开外顿住,我几乎能感受到于闲止的目光。虞将军说:“世子大人,这八名女子便是末将截获的大随医女。”但话音落,却良久没有回应。我将头埋得很低,饶是隔着一层面纱,我也害怕被他认出来,我不敢想象我的身份被远南军识破的后果。四下只有烈火烧灼的哔啵声,那团火把的光始终照在我身上,我心跳得厉害,手指微微屈起,几乎要扣入泥地中。就在我以为已被他认出的时候,于闲止淡淡地“嗯”了一声,折过身,迈步离开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更这么多,我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写不知道别的作者是不是跟我一样,我经常遇到那种剧情都知道,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下笔的情况,可能就是俗称的脑子短路吧。第96章雁山兵气10是日夜,我倚着绣姑的肩头睡去不过一会儿,便被一阵号角声惊醒。天刚亮,远南军要整军回营了。我们如今是俘虏,不敢耽搁,匆忙拾掇了一番,便紧跟上去。远南的营地在西林道以南,小河洲以北,虽仍处雁山之中,却是一片水草丰美,依山傍河,近似平原的地带。从西林道徒步过去,大约要走三五天。但远南治军极严,行军速度极快,逾万将士令行禁止,仅用两日就到了。我从未这样赶过路,单是不被落下已十分勉强,等到了营地,脚底被磨出了数个血泡。同行一名医女瞧见了,用烧红的针帮我将血泡挑破,涂上草药,简单包扎,又将随身的布囊拆了线,为我缝了一双软和的脚垫,如此才勉强能走。一名远南小兵将我们引到一个帐子前:“你们八个就住这里。”帐子里除了八张草席,还有许多筐草药,小兵又说:“后山有个水洞,可以供你们清洗,虞将军吩咐过了,趁着天没黑,你们将换洗衣裳带好,待会儿我带你们去水洞。”一名胆大的医女讶然道:“小将士,我们是女子,你是男子,我们洗浴,怎么能由你带着去,要是被你偷瞧一眼可怎么办?”小兵的脸一下通红:“你、你说这话,臊是不臊!”又道,“这是世子大人的意思,军中伤兵多,大夫不够,你们洗净了,从明日起,跟着徐大夫去为伤兵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