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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了个底儿。“我大概十二月去参加高考，二月份成绩出来，也就是阴历腊月，赶到过年前出来，到时候如果我能考上，这村长我就不能当了，我要去读大学。余芳，你想当吗？想带着红星村发展吗？”余芳是想过的，她知道顾音音有考上大学的那一天，但却犹豫自己有没有顾音音做得好。负责一个村子的发展不是小事。看见她沉默，顾音音笑道：“你不用害怕，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想做一件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想做，我会全力支持你！”余芳这才抬头说：“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听说王大山跟梅玲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做的家具生意。音音，当初我们结婚，王大山什么都不会，做家具的手艺是跟我爹学的。”可是他现在拿着这手艺去跟别的女人过去了。余芳眼睛红红的：“我常常在想，人生真是可笑，会有报应这个说法吗？可是为什么，离婚之后他过得挺好，我却举棋不定，甚至当村长的机会都摆在我跟前我却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好。”她嗓子发硬：“音音，你说我以后还能幸福吗？”离婚后不是没有害怕的时候，不是没有后悔的时候，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可一点都不假。顾音音把余芳搂在怀里：“能！你比谁都能！我告诉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不说其他人，就说沈国安你知道，他娘偏心，不疼他，可他现在过的是沈家最好的。还有沈美娟，贪图富贵嫁了个镇上的人，结果现在什么下场？人就要脚踏实地才行！余芳，人人都说羡慕我，可是你摸摸我的锁骨。”余芳伸手一摸，眉头皱起来：“你咋又瘦了啊？”顾音音不在乎地一笑：“看书累的，沈国安晚上不让我熬夜看书，一到十二点就拉灯，可我不看够时间我心里不安，睡不沉，我就趁着他睡着了偷偷去厨房看。”余芳惊住了：“你，你……”“没有谁的人生是不辛苦的，不辛苦的人注定也不会那么幸福，尤其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只能不停地往前跑。我知道，自己没有背景，高考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内幕，那我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把分数考的高一点，心里头踏实，离梦想也更近一点。”这些话听得余芳满心沸腾，她坐直了，擦擦眼睛，懊悔地说：“音音，真是每次跟你聊了一次我都发现自己真不是个玩意！大好的时间我浪费在别人身上干啥？我的时间那是金子，是宝石！我得用在最值得的地方。村长我愿意当！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会继承你之前的作风把红星村发扬光大，我一定能成为第二个顾音音！”两人都是一笑，顾音音拍她一下：“成为我干啥？你要成为最好的你自己！你既然决定从政，就要把目标放远放大，当了村长，就要往镇上看齐，往县里看齐。我呢，是无法兼顾的了，我还是决定朝着我最想做的医学事业发展。”余芳吐吐舌头：“吓死人!不敢想不敢想，我还是先当上村长再说！”时间进入到十一月底，顾音音做题做得疯了一样，她把自己手上所有的题目都至少做了十遍，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家里书堆得老高，笔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沈国安去交电费的时候发现这几个月电费都比之前高，以前没有注意，他夜里睡得沉，也没多想。可这一天，沈国安却发现了顾音音的秘密。他平时半夜都不起来的，昨晚上跟王家发一起喝酒，水也喝多了，半夜就要起来上厕所，一摸旁边的被子，空的。走出卧室的门，沈国安看见厨房的门在亮着。他回头看看家里墙上的钟，此时凌晨一点三十七。所以，他媳妇在干什么？沈国安一步步走到厨房窗下，就瞧见顾音音正支着张小桌子在厨房里奋笔疾书，那认真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心里仿佛被一根绳子系住了一样的疼，他轻轻敲了下窗子。顾音音吓了一跳，等抬头看见他，立即跟凝固了似的！沈国安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摇头，他走进去：“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让你看书太晚是怕你把身体熬垮了。你这样一看看到深夜，白天又要去村委会，我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更别说你。”顾音音打了个呵欠，把书收了起来，乖乖地回答：“那我去睡觉。”她今晚也熬得太晚了，沈国安心疼的很，等到了床上，又是给她按摩腰椎，又是捏肩捶背的，顾音音舒服得直哼哼。只是，从这天晚上开始，他就没再管她了，顾音音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奇怪的是，沈国安也开始跟着看书。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本书，什么，等等关于做生意的书。说起来也奇怪，沈国安以前不喜欢看书的，每次看书都没有耐心，时常看几行就扔下了，但在顾音音的感染下，他越看越入迷，还做起了读书笔记。家里的书架竟然都不够用了，后来沈国安又做了一个书架，媳妇大人专用一个，他和俩孩子共同用一个。一家四口周末还会做一下这周读书总结，另外写下下周读书计划。顾音音真是太满意这样的氛围啦，读书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气质的，这话可一点都不假。阳历十二月二十五号，令全国人民振奋的高考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沈国安提前放下了所有事情，大娃和小娃也提出来想一起去县城陪着顾音音去考试。本身沈国安不想让俩孩子去，怕他们影响了顾音音，但顾音音看着孩子们眼巴巴的样子，只能点头同意了。“也没啥，到时候反正是我自己进考场的。”一家四口进了县城，先在考场附近租了个招待所，开的是个大房间，里头两张床，在外头跟在家里总是不一样的。这到了县城，真切地感受到城里生活跟乡下的不同，顾音音才开始咂舌。比如说这吃饭，一天三顿都是买，一家子四口人可吃的不少，不像他们平时在乡下，蔬菜自己种的吃不完，粮食自己种的随便吃，也就买买rou什么的。乡下的日常花费跟城里那真是天壤之别，他们现在的存款如果在城里过日子必定不能大手大脚，肯定得节衣缩食的。但现在这些不是该考虑的，她首先的目标是参加高考。考试这一天，下了大雨，冷的让人手脚冰凉。顾音音在沈国安和俩孩子的真切期待下，坚定地走入考场。可考场实在是太冷了！没有暖气，没有炉子，更没有电热毯和炕，冷得人脚都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