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殿下,撩完想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不放过他的汉子现下也转了说辞,唾沫一啐,骂道好端端的男儿,偏要当个兔儿爷。

巫寒抬起极其复杂的眉眼,“流舟……你这……又是何苦。”

秦无渔在一片辱骂声中僵直腰板,死死咬住银牙。

兰子卿望去,那身影孤寂单薄的令人心痛,湖衫清冷如水。

他失算了,这是个清水无渔的男子。

一身的清廉,怎会弄虚作假行宵小之事。

兰子卿听着衙外万夫所指,虽非指他,由人夺己,亦觉心寒。

龙阳如何,断袖又如何!

一未伤天二未害理,不过喜好不同,世人却如见蛇蝎!

看看衙外这些人,哪一个没受过秦无渔的恩惠,哪一个平日里不爱戴他,如今听闻他是断袖,全都换了一副嘴脸!

谩骂滔天,何其恶毒!

“啪—”

惊堂木敲出一声巨响,震住衙内衙外所有人。

一时间,骂声皆收,县衙静可闻针。

兰子卿豁然起身,一步一趋,走下案台。

县民眼见官老爷突然发难,吓得不轻,皆噤声低头。

兰子卿神色冷若冰霜,步至秦无渔面前,停下。

冰冷的视线扫了一圈,方缓缓开口说道:“秦无渔,丁卯年任梨酒县县令,他初来时,梨酒县不过一处穷乡僻壤,县中人乞食度日,上任三年,梨酒县中修官道,兴水利,播水稻,织蚕桑,一跃成为昀楚郡下第一富庶之县。”

踱了两步,目光透出一丝冷嘲。

“尔等方能吃了饱饭,有闲情谩骂他。”

衙外县民,纷纷面有羞色。

人群小声议论开,回忆起秦无渔的好,一个说秦大人虽说是断袖,可为官实在没话说,清正廉明堪比青天。另一个又道自己老娘生了富贵病,没钱治,秦县令听后二话不说取来一年的俸禄给自己,实在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那。

这样的好官清官,就算是断袖又有什么关系?

悠悠众口,又改一腔言辞。

何承道见情况不妙,阴测测开口:“即便如此,他秦无渔依旧是个败坏斯文的断袖!”

秦无渔高举乌纱帽的手腕一僵,头低低俯下。

兰子卿眼中冷光一闪,吓得宋太守脖子一缩,反应过来时心头一阵恼恨,自己年过五旬,竟被一个小儿吓住!

想到兰子卿先头那句话,心头又是一阵妒恨。兰相分明已是公然偏袒,要不是他秦无渔是个认死理的,自己早就被定了罪!

秦无渔这个断袖的兔儿爷,到是很得丞相的意啊。

何太守满脸鄙夷,阴阳怪气道:“罪官听闻丞相在其余郡县待不过两日,便赶赴下一郡县,如今却在梨酒县足足逗留了八日,看来梨酒县令没少伺候丞相呀。”

“伺候”二字,咬的何其猥亵。

“何太守的话,本相听不明白。”

兰子卿眉目冰寒。

秦无渔秀白的脸越发苍白。

何承道见此,阴笑道:“丞相是聪明人,岂会听不明白。似秦无渔这等龌龊之人,丞相却三番两次出言袒护,莫非丞相早尝了秦县令的滋味,舍不得判罚?”

“放肆!”

饶是淡泊一如兰子卿,此刻也不免动了怒。

“何太守,你说下官是断袖,下官无话可说,你怎可……怎可平白污蔑丞相!”

秦无渔的脸白了又白,唇咬了又咬。

“何太守,草民有一言相问,望直言相告。”

久未出言的巫寒,终于开口了。

“你要问什么便问,本府坦坦荡荡,不像有些人。”说完,不忘挖苦一番秦无渔。

“听闻何太守,家养美妾二十余人,舞姬三十余人,可是当真。”

人群立时一阵惊叹。

何承道冷笑:“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什么不对。”

“若草民没有说错,何太守家中二十余房美妾,十余房本是青楼女子,五六房是强抢来的民女,剩余三四房,却是何太守之子的通房丫鬟。”

缓了缓,似嘲非嘲道:“不知何太守如此行事,算不算龌龊。”

巫寒说完,人群一阵哄笑,连骂何承道这个老不要脸,连自家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

何太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秦无渔望着那袭墨袍,心头百感交集。

巫寒又拱手向兰子卿见了一礼,道:“草民还有一问,要问兰大人。”

“巫先生请问。”

“敢问兰大人,何太守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兰子卿似笑非笑,唇边泛起绵绵寒意。

“其罪当诛。”

巫寒道:“草民问完,请兰大人依罪判罚。”

何承道差点气死过去,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就这样定了自己死罪?!

他何承道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他杠上的乃是机辩门下最拔尖的两个人。

兰子卿转身回案上,拾起惊堂木轻轻击扣公案。

他每击一声,何承道的心越沉一分,到最后心沉犹如重铁灌下。

“何太守,上前听判。”

何承道只觉那块重铁沉到了腿,两腿一弯,瘫跪在地。

“罪官听判。”

“昀楚太守何承道因一己之私设计陷害梨酒县令在前,平白污蔑本相在后,两罪并罚,罢免官职,家产尽数充公,判刑二十年。”

兰子卿眉眼极淡,犹如天光微亮,淡而冷。

“何太守,你可服判。”

何承道一听,几欲昏死过去,

兰相好狠的心!

自己犯的实罪,不过是设计陷害秦无渔,可秦无渔并没有因为他的陷害而受到丝毫的损伤,自己最多不过是陷害未遂。

此罪可大可小,往大了判,也不过是罢官免职,罚些银两,坐个一两年牢。往小了判,至多不过降官停俸。

如今,兰子卿竟判他如此重刑,分明是公报私仇,替秦无渔出口恶气!

二十年牢狱,岂不是叫自己老死狱中!

何承道抬起阴沉的脸,厉声道:“丞相如此判,罪官不服!”

兰子卿随手丢下惊堂木,眸眼已去凌寒,转为淡漠。

“何太守不服,只管二十载牢狱后,来浔阳告御状。”

手一挥,即有衙役上前绑了何承道。

“届时,何大人的状纸本相一定亲手呈献圣上。”

兰子卿眼眸依旧淡漠,语气含了一分嘲弄。

何承道一把瘫坐在地。

糊涂啊糊涂!这可是硬坳的圣上诛杀前相九族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良善之辈!

何太守惊慌得涕泪纵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衙役拉都拉不住:“罪官知错了!丞相开恩啊!”见兰子卿丝毫不为所动,何太守总算聪明了一回,连滚带爬,跪到巫寒脚边,紧紧抓住墨袍的衣角,不断的磕头求饶。

巫寒见此,不由软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