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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菜或小吃,没准就看不上了,对我这个朋友没任何期待了。于是请他吃饭之前都要绞尽脑汁做一番功课,到处搜罗本市有特色的餐厅。作为食客心中各项指数都五星的西餐酒店,当服务员拉开沉沉的黑框玻璃对拉门,听钢琴声叮叮咚咚从里头漫出来时,俞航就知道这次请客不会流于庸俗了。但在文熙眼里,这个地方,好则好矣。不仅有宽大厚实又不失风雅的琉璃桌面,介于冷暖色调之间的圆弧吊灯。桌子均保持一定距离,却又能互相注意到,半公开半私密。大厅中心是所有桌椅的视线集中处,有个略高于四周的黑色镜面平台,上面有架黑色三角钢琴。一个男人,口衔一枝红色玫瑰,正在深情弹奏……可这种浪漫之地,不应该是恋人们才来的地方么?两个年轻男人坐在插有冷艳玫瑰的桌子旁,在一对对男女客人中间,想不扎眼都难。俞航却一点不介意,就像他不介意用叉子吃完整个套餐一样。吃起来全无绅士之色,呼啦啦风卷残云,说排练了一下午,早就饿了。文熙不是讲究之人。偶尔场面上需要,所以学了点西餐礼仪。但毕竟还是中国人不是?在中国的地盘上,按照自己的喜好吃饭有什么要紧。所以,他并没理会服务员略带诧异的目光。说起来,真正让他感到难堪的,还是这里的气氛……一曲终了,弹钢琴的男人说了一段深情告白之后,客人们齐刷刷把羡慕目光投向那个正露齿而笑的女人。后台应景地把一束粉色追光照向那个被表白的人,好让吃瓜群众能在瞬间找到男女主角,迅速被带入剧情。来这种地方,吃饭不是主要的,主要让那些会点绝活的男人来玩套路,讨女孩欢心的。俞航吃完后,带着看剧的轻松表情看那男人演完全场,随后,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慢慢嚼一个洋葱圈的文熙身上:“好想上去弹一曲。”文熙嚼着洋葱圈,许多问号冒满额头。他会弹钢琴?弹给谁听,又没女孩?周围成双成对的,难不成要现拆?想弹的话,去就是了,用这种寻求支持的眼神看我干嘛?文熙被盯得没意思,转过头去,假装望着穿白衬衫的侍从,那侍从正弯腰给一对男女奉上两杯红酒。俞航趁这个机会上台了。人群发出轻微的感叹声,文熙扭头,看到俞少爷已经人模人样地端坐在钢琴前面,完全变了一个画风。尽管只穿了T恤加黑色细脚裤,但他那挺拔的身姿和俊朗的长相,很适合在这种环境下展现成熟男性的魅力。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略略停留,接着,手指滑落,舒缓的音乐流淌而出。由于没有指定对象,后台那束粉光无所适从地停留在钢琴周围。只有刚才见到他俩一起吃饭的人,带着好奇的目光向文熙看过来。文熙本该被周围的视线困扰,可当他望着沉浸其中的俞航时,倏忽陷入了另一种情感。在这个时空里,仿佛只剩下他俩。那沉静的表情,是在想什么?那泠泠乐曲,点点滴滴,是在述说什么?这款款深情,是在向谁示好?他想得口干舌燥,想弄明白俞航的一切想法,想从他的笑,他的言语,他的动作,他的乐曲中,找寻一切可以明示其心境的东西,悉数捞出来,细细琢磨他的心思。这个人是谁?这个时而惹他生气时而温柔和煦的男人到底是谁?小时候不敢想象有人会不顾mama的丑闻而坚决跟他做朋友,现在,他有了朋友,而当这个朋友渐渐显露出自己力所不能及的能力和天赋时,他开始有点担心了,担心这种友情不会长久。一曲终了,俞航还未尽兴。手指垂在琴键上,对着话筒,终于开口道:“我想把下面一首曲子,送给朋友,一个让我重新感到温暖的朋友。”那束粉光开始蠢蠢欲动,文熙着了慌。虽说只是朋友,但在这种场合,如被那束光罩住,真没脸见人了。于是,不管俞航看得见看不见,焦急地给他频频使眼色暗示。那家伙是注意到他的焦躁,却装作视而不见,故意偏着头和后台人员确认,一边说一边朝他这边瞄……说什么重新感到温暖,是让他重新感受到捉弄人的乐趣还差不多!随着前奏部分结束,俞航浅浅一笑,唱起歌来。后台人员不知道是故意制造悬念还是确实没得到可靠指令,那束光只在钢琴周边徘徊。文熙坐不住了,生怕那束光会突然攫住自己。此时,他已无心欣赏俞航的歌声。作为朋友,已数不清他到底会几样才艺。同样作为朋友,那位眉目深深正在唱着幽幽情歌的人,也很不厚道。既然说是朋友,众目睽睽之下唱这么一首是几个意思?“不知不觉地我爱上了你好像是上天冥冥中注定我该不会就这样下去……”哗——那束光还在不知所措,周围人已经把视线悉数投过来了,那些带着询问的目光,沉甸甸的,让文熙感觉肩膀好累。他小声嘀咕着,却连给与俞航递眼色的勇气都没有了,决定不再看舞台。“担心爱上你是错的决定让我说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连我自己也都说不清……”哗——视线再度袭来。该死的歌词!文熙刚才还在看向别处,现在只能低头,低到都快贴桌面上了:要知道每次出来都会被整,打死都不该来蹭这顿饭。唱到动情处,大伙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都好奇地顺着俞航的目光搜寻那个女孩。那束光终于按捺不住,先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她满脸通红,但身旁的男人脸瞬间煞白。后台意识到错误,干脆一通乱照。此时,那光就跟汤姆克鲁斯里那个三角怪一样吓人,文熙感觉被那光罩住的话,自己马上就会灰飞烟灭。歌声落尽,琴音飘散。一阵掌声中,俞航走下台来。文熙前一秒还在感念那无头苍蝇似的灯光,下一秒只想把头钻到桌子底下去。那位少爷大大方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凭刚才掀起的那股热风,这赤果果是要把自己拎出去的节奏。都把人撩到这份上,谁不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啊?文熙感觉自己的头已经不能再低,除非埋到桌子里头去。如果有地缝,他是想钻进去的。“我给你唱歌,你还这副表情。”文熙小声说:“大哥,我也有脸啊。这么多人,唱这种歌,倒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服务生辛苦维持着面部肌rou来撤盘子,文熙认为他是故意选这个时候过来的,来看看那束光没找到的人。“现在连服务员看我都是这表情,你赢了。”俞航抿上一口红酒,看文熙想发火又不敢发的隐忍样,心里很欢乐。不得不说,他的本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