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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事情,对我来说他继位还是件好事,因为我与他素来要好。想着要是他继位了,我的日子过得也不用提心吊胆,害怕皇帝抓我的错处。只是我那时候没想到,四弟是四弟,皇帝是皇帝。四弟做了皇帝,自然是与从前不同了——这个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那时候却想不通。说到此处李谕停了片刻,才又接着说下去:“之前我也说过,朝中有个权臣,名叫萧从简的,十分厉害。他的女儿嫁给了四弟做皇后。因此萧从简在朝中颇是霸道。我是不服他,现在想想,我确实是乱走一气走错了一步,弄得皇帝先和我离了心,疑了我,反和萧从简靠得更近了。我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说到这里,李谕停住了。令狐己还等着,但李谕不说话了。令狐己只好问:“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李谕说:“后面……也不重要了。之后有一次我在醉酒中当面冲撞了皇帝,他对我彻底失望。我想着再有萧从简推波助澜,一定会重重责罚我。想到这个,我心情郁闷。”令狐己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太强烈的情绪,但李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虽然竭力去听了,听得很认真,但他其实并没有理解自己在听什么。听完这个结局,令狐己说:“这个‘我’确实很符合你的性格……”他不太明白这个故事的主旨。之前他以为这是李谕给自己编织的另一个家庭,另一个幻想中的完美生活。但听完整了,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小王爷也没有一直快活下去。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李谕说:“这就是我的故事。”令狐己张了张口:“你的故事?”李谕说:“如果我说,这是真的。我就是这个汝阳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变成了这个李谕。你相信吗?”李谕说得如此认真,令狐己汗毛都立起来了。令狐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认为这是李谕对他的一个考验。之前戳到李谕的那句话,确实就是“分清楚现实和想象”。所以现在李谕在给他做一道说是判断题也好,选择题也好。李谕要他判断,他说的是现实还是想象。李谕要他选择,选择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如果选错了,李谕会怎么样?他开始为李谕的精神状态担忧,继而开始为自己的精神状态担忧。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居然要犹豫,不敢全然否定。他甚至不是怕得罪李谕才不敢回答,他是真的在思索。如果这个离奇,神秘的故事,真的属于李谕,他要怎么样才能安慰他。李谕看着他。令狐己与他僵持了半天,终于放弃了回答。他向来决策明晰,但这一次不行,他说:“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李谕说:“为什么?”令狐己说:“那你是真的相信这个故事?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种电视剧里所谓的穿越?”李谕说:“不可以吗?”令狐己说:“你知不知道,通常这么想的人,会上社会新闻?那些坚信自己能穿越,而且还会穿越成公主仙女的,都是些小学生?”李谕纠正他:“我是反过来。我是从一个王爷穿越成……演员。”令狐己乐了,虽然这个情况很有可能是他和李谕都发病了。但他居然还是觉得有点乐。至少和李谕这么久时间了,他十分确定李谕没有攻击性。除了有点傻,还有点难伺候,其他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而且李谕也用行动证明了,他有工作能力和社交能力。令狐己亲眼看着他拍电视剧拍电影,和人交往,完全正常。所以闹了半天,令狐己想,他是遇到了一个坚信自己是穿越来的孩子。这乍一听很可笑。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做生意的人里面迷信的也多。还有那些真情实感信算命的,信大师的,都是玄学,又能说是怎么回事。令狐己也认识些稀奇古怪的人。比如坚信练瑜伽一定能练到身体腾空悬浮在空气中的,还有坚信世界上有外星人的,自己能和外星人通话的。那坚信自己是穿越来的,又有什么呢……令狐己认识一对夫妻,本来只有丈夫一个人信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结果妻子后来也跟着他信了。令狐己当时还想,这么这两个人,正常的没把不正常的那个带过来,反而是不正常的把正常的那个带偏了。现在想想,带偏太容易了。他现在就要被李谕带偏了。为了赢回李谕的欢心,他可以昧着良心,违背理智,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穿越的!”但他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丝犹豫。“李谕,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的过去,不是在这里读小学,读中学,考上电影学院,然后进一行工作?”令狐己还是想和李谕好好谈一谈,谈透彻。李谕这时候,也算心平气和。如果令狐己一口回答他:“我信!我信你穿越的!”,那他才要生气。这明显就是在敷衍他。任凭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这事情不可思议。何况还是令狐己这样的人。前不久令狐己还说他分不清现实和想象。这会儿一分手冷静两天,令狐己就突然相信,全盘接受穿越,那他还要怀疑令狐己是不是被人穿越了。“我知道我是谁。如果你认为我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想象,那你就当我是这样的好了。有些事情,我心里清楚,就够了。我说给你听,你要觉得信,就信。不信,也无所谓。”李谕淡淡地说。他这样随意,令狐己就问:“你和心理医生说过这些吗?”李谕笑了笑:“你以为我傻吗?和心理医生说这些,他肯定以为我疯了。何樊也要以为我疯了。”令狐己终于揽住他:“你怎么就不怕我以为你疯了呢?怎么就告诉我了呢?”李谕说:“我总得找个人说说。”令狐己吻了吻他,说:“那我在你心里,就是最可靠,最可信的人了?”李谕说:“你算是……心腹吧。”令狐己又是一乐:“能做王爷的心腹,我真是万死不辞了。”李谕推推他:“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信还是不信。”令狐己算是看出来了,李谕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其实还是在意他信不信的。但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什么?李谕把底牌亮给了他,他不是不感动。“我一半信,一半不信。一半信,是因为这是你说的,你信。一半不信,是因为我这么多年的想法,改变不了。你瞧,我有时候就是个榆木脑袋。”令狐己握着李谕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头。“我脑袋里现在也在打架。”令狐己说。李谕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