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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什么”孤单小狼“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印象罢了。自己未曾开口问过仁永逢,关于他的家族、关于他的兄弟姊妹,甚至成亲了没都没问过,只知道是老字号药铺”仁永堂“的宝贝继承人。说不定是他自己比较孤陋寡闻而已,像”仁永堂“这样历史长远的药铺,连族谱也广为人知,众人都知道他仁永逢还有兄弟,只有他淳宇浪不知道……不但如此,初次见面时他还当这小子是误入谭老峰的迷途流浪儿呢!这,可就不是他的错了。那时候不知是从多高的山壁上面坠下,仁永逢意识不清地趴卧在一处矮灌木林里。当时他身穿的袍子肮脏破烂,又瘦瘦小小的,仿佛没吃饱饭般,淳宇浪才会误当他是流浪儿。不过当他把这流浪少年带回了山洞,替他穿衣擦拭的时候,发现少年的脖子挂着一块昂贵翡翠,腰缠着一贯金珠,说明了少年来自富贵人家。一惑才解,一惑又生。为什么一位富少,会跑来这人烟罕至的荒山,还摔下谷呢?他知不知道,单独一人闯入谭老峰有多危险?要不是淳宇浪刚好在那附近狩猎,为了捡拾被自己射中的猎物,踏进茂密的灌木丛内,因而发现了他,少年的命运,恐怕是凶多吉少……在那一带出没的大猫,不可能错过这顿难得的佳肴。之后,他为少年检查伤势,还发现少年大部分都是皮rou擦伤、瘀青,骨头完好无缺。这一连串的机缘巧合,只能说他非常受老天爷眷顾!少年在淳宇浪的洞xue里昏睡了近一天,隔天他一恢复意识,竟是朝着素昧平生的淳宇浪命道”我饿死了,快把吃的送上来“,让人啼笑皆非。”我可不是你家奴才,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外面弄。“对救命恩人,第一句话应该是”道谢“吧?”弄?“”你可以到湖里捕鱼,到森林里捉野兔,也可以射下天上的小鸟来烤。要是你有悲天悯人之心,不杀生,那就去摘树果子吃。“听见必须”自食其力“,少年浑圆秀丽的双瞳陡地瞪大,让淳宇浪兴起了戏弄之心。”别忘了,需要烹调的话,自己去捡柴回来生火,别想会有人帮你。“故意补充道。沉默了一会儿后,少年绷起下顎,倨傲地说:”去弄就去弄,不过是找点食物吃,有什么难的!“那不服输的样子,完全点燃了淳宇浪的兴趣。他故意跟在少年的身后,看他打算怎样替自己弄出食物来填饱肚子。只见少年在林子里晃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了棵长满黄果子的树。他奋力爬上树干,成功地摘下了一堆黄澄澄的果子。但少年显然不知道,那黄果子入口酸涩得吓人,难以下咽,他是白摘了。其实就在那棵黄果子树旁边,生长着紫色野茄,颜色虽然吓人,但味道香甜,口感绵密,摘取既不费力,又好吃。接下来,少年尝试着到湖里捕鱼,也尝试挖掘山笋,徒手捉野兔,都一一失败了。当他搞得比离开时还要狼狈、还要累、还要饿,一脸疲惫地回到岩洞时,淳宇浪还故意在他面前,烹煮昨日猎得的野鸽,阵阵香气催得人腹虫齐声”咕噜噜“地高唱。”你回来了?有带回什么食物吗?“心有不甘的他,也不回话,走到角落,用双手抱紧肚子说:”没关系,我可以忍受饥饿。“很好。算是有点骨气。淳宇浪并不讨厌有骨气的人。但少年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皱起眉头。”为了找到药王,这点饥饿不算什么。“又是一个贪图”药王“盛名,跑来”挖“宝的人吗?一瞬间,游子宇浪对少年一身骨气的好感,又被”贪得无厌、一心只想抄小路走捷径的投机小人“,给推翻了。”你是这山中的住客吗?你在这儿住多久了?你知不知道药王大人?“”什么药王?我不知道。倒是知道哪里有一堆的王八……你喜欢喝王八汤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捉。“你以为少年听见自己庄稼汉的粗鄙用语,脸上会现出嫌恶、鄙夷之色,不料他仅是一脸失望地低下前头,沉默片刻后,又急急地抬头说——”谢谢。“或许就是这一刻吧,淳宇浪窥见了仁永逢的本性。其实他不是故意颐指气使、故意做出傲慢的姿态,他只是太习惯于高高在上、太习惯被众人簇拥,所以自然而然地习惯把人当成奴才对待。本性不坏,只是被宠坏了。只要稍加调教……你不是已经受够人所带来的麻烦了?少再自找麻烦了。既然很满意于现在的平静,何苦自扰?淳宇浪听从内心另一个自己的主张,速速斩断那危险的念头,决定早点将这不请自来的娇客,送下山去。”你想要下山吗?我可以带你下山……“脑袋瓜摇晃得像支搏浪鼓,少年的黑瞳坚决地看向宽阔的山谷,道:”我要继续找,即使踏破铁鞋、即使我必须踏遍谭老峰的每一寸土地,我都要找到药王!我不会放弃!“他的话拨动了淳宇浪一根细细的心弦。究竟是同情少年的无知——这广大的山林,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或是对少年的怜悯——连”药王“的庐山真面目都不知道,即使近在眼前,仍像远在天边。再不就是一股单纯的好奇——想知道少年的决心,究竟有多深?无论理由是什么,这名天上掉下来的少年,确确实实地打动了离群索居已久的男子,那棵许久未动的凡尘俗心。”你要是想在这儿住下……“少年整张神情黑黯淡的脸,倏地一亮。”必须遵守几点规矩。“淳宇浪如今回想,那就是自己犯错的第一步。唉……人呀,就是这般禁不起诱惑。啪唦……在水中游了一圈又一圈,终于上岸的”鱼儿“,甩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在竹席上,伸长手脚,烤火暖身。橘红色的荧火,点缀着那张白净脸庞,勾出几道郁郁寡欢的暗影。淳宇浪离开了大树,走到他的身旁,在几尺远处停下。”你弟弟挺有趣的。“仁永逢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回道:”他就像是火,总能吸引人们靠向他。“接着问:”他把汤喝了吗?“”没有。“”他不喝?是不是你告诉他,这汤是我弄的?“”我是讲了。不过那不是他没喝的理由。他没喝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点了睡xue……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出手的。“”他做了什么?“淳宇浪回头,平铺直叙地说:”他认为我逼你、强夺了你的清白,玷污了你,威胁要杀我。“”杀“,还太轻描淡写了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