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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地掐了一下,调侃道:“怎么?”“回家了,开心。”萧启琛毫不在意方才差点丢脸,这句话说出,连苏晏都是一怔——他的家自然是平远侯府,但为何萧启琛说出来时他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连自己都默认了回金陵之后第一个要找的人是萧启琛似的。他忽然发现了早该明了的事实,他对金陵突如其来的依恋,全是因为萧启琛。一分神的功夫,苏晏被萧启琛拉到麓云馆。那外头的草木愈发茂盛,因夏天尚未过去,前夜又下过雨,他深深呼吸,花草清香充盈了整个心肺间一般,轻而易举地驱赶走了自北境带回来的戾气与不安。萧启琛斜靠在廊柱上,整个人全然放松的模样,没了平时那种正襟危坐的严肃,是苏晏最亲近最喜欢的姿态。他朝苏晏笑,突兀地问起了一个很怪的问题。“阿晏,”萧启琛喊他,“你同我在一起真的开心么?”苏晏不明就里,反问道:“怎么突然在意这个?”萧启琛的眉间轻轻一蹙,似是担忧了旁的事,斟酌片刻,才道:“只是觉得这两年你好似变了不少,说不上来……反倒像回到以前了。”他实在喜欢苏晏,从前和现在都很好,他唯一的忐忑来源于苏晏前后转变太快,连萧启琛都没有准备好,就被凭空塞了满腔热爱,抱住了就不肯撒手。但他心头偶尔会空,苏晏的情况毕竟与自己不同,倘若得不到准确的回答,萧启琛可能要钻好久的牛角尖。这时气氛不错,萧启琛的心情也好,他用了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苏晏的答案若是太过敷衍,他也能默默地承受。总归没有谁天生就该亏欠谁的,要是因为亏欠才执子之手,那又何苦彼此拖延呢?萧启琛看向苏晏,见他露出困惑的表情,又端端正正地重复道:“我一直觉得……你要是觉得因为我辛苦,所以才弥补我的话,其实……”苏晏听懂了,连忙反驳道:“不是,你莫要这样想。”萧启琛歪头望向他,眼见他越走越近,双目中烧起了一簇闪亮的花火般璀璨。苏晏朝他笑,嘴角微微翘起,又自行平复了,和他一般的严肃起来。“因为我逐渐发现,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会由衷地开心。我的人生太过受制于爹娘和责任二字,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知道何为‘喜欢’。”苏晏轻声道,“父母之命不可违抗,我以前从不会考虑自己——但你让我知道,原来清楚自己的感受这么舒服。”萧启琛听着这话,仿佛霎时间站在他面前的苏晏,拼凑出了他感情缺失的那一片灵魂。苏晏继续沉声道:“我觉得和你一起时,才是真正地活着。”萧启琛:“我……”“我没有试过这样活着,但甫一尝试就跟上瘾一样。没有别人能给了,阿琛,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愿意、也很高兴为你付出。”年少无知的时候就敢为你许下不顾一切的承诺,越长大竟越胆小,终于在认清了这感情的来源后,我便不肯再退缩了。不迈出这一步,我们仍然能当好友,或是君臣,但因此我会抱憾终身。届时大半辈子都过了,还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着,岂不是很好笑么?我愿意付出,也愿意承受他人戳脊梁骨的指责和父母的不理解,惟独因为你先说了,“心有所属”。那年就说过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就是一片真心,本就该归你的。你愿意收下,我高兴都来不及。苏晏说不出后来的话,只得握紧了萧启琛的手:“过去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自责,该是我去面对——阿琛,我是你的。”他的那段失败的婚事,一见自己就哭的便宜儿子,还有将来会有的全部压力,苏晏一力承当。他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说明这些,萧启琛吸了吸鼻子,哭笑不得。“你这人……”他呢喃了一句,索性行动代替了全部言语,凑上去在苏晏耳边轻柔地一吻。立时有手臂搂在了自己后背,胸膛相贴,萧启琛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混合着紧张与安定,和自己的频率一致地跳动。夏天快要过去了,而金秋梧桐漫天落叶,目之所及尽是圆满。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走剧情……哎……还差一个小高/潮第49章小雪虽大军凯旋后的封赏仪式能够缺席,翌日朝会苏晏却无论如何不敢不去。他已有近两年不在京中,而这期间朝臣换了几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理清。朝堂被萧演整肃过几次之后,各位栋梁们不再敢明目张胆地眉来眼去,私底下仍然小动作不断。托萧启琛的福,赵王党而今没几个身居高位,统统自顾不暇,其余朝臣站在太极殿时噤若寒蝉,散朝后走动愈发频繁。用施羽的话说,“陛下此举实在不得人心,大家颇有微词也是应该的。”此人对苏晏这么说时,替他顺手满上一壶茶:“朝会时陛下问你的那些,其实并非不放心你,而是你和六殿下的关系亲近,他防着六殿下呢。”“怎么?”苏晏疑惑道,“启琛做了什么不得他喜欢的事么?”“正因为什么也没做,陛下越发觉得六殿下心思深沉,从而不敢信任。话说回来,鸣玉,你和殿下的关系果真好到了能互称名字吗?”施羽哑然失笑。苏晏点头道:“毕竟是自小就认识。施大人,我有个疑问……当今朝中,理应支持赵王的人更多些,为何各位大人今日什么都不说?”朝会上萧演例行询问了苏晏北境战况,当中提到是否需要徐州驻军北上支援。苏晏还没表态,萧启豫出列建议应当再考虑兵权的分配,但被皇帝不置可否地掠过,而这本来合情合理的启奏竟没得到任何一人的赞同。苏晏上次还在金陵时,萧启豫纵不说一呼百应,至少这等认真的建议还是有人附议的。难不成真如萧启琛所言,萧演对他耐心已经用完,乃至于彻底厌弃,于是其他人见风使舵,进而落井下石?施羽叹道:“鸣玉你有所不知啊……赵王爷前些日子出言不逊,说楚王殿下生不出儿子,这话不知怎么的传到陛下耳里了,你说这……能不生气吗?”子嗣向来是茶余饭后永不厌烦的谈资,这些守旧的贵族们提起楚王府总是带着揶揄多些。谁不知道萧启平成亲好几年,膝下就一个郡主,今年五月王妃又生了一胎,结果还是女儿,萧启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这话无论如何定然在私下场合说的,赵王这跟头栽得也未必太巧。“是柳文鸢吧。”苏晏若有所思,“他的耳目总是无处不在的……赵王是咎由自取。”“可不是嘛,大好前程就这么被断送了。陛下本是就事论事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