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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瞧瞧你,今夜也不算白过。”秦青听了点点头,很是抓住了重点:“哦,顺带脚来瞧瞧我。”“不是!”蒋岑立时否了,“我计划好了的!你爹今日与现司药监主事一起吃了酒,定然睡得早,不会来抓人。”“……你跟踪我爹?”这次蒋岑答不上来了,挣扎了几次,实在编不出个好借口。秦青突觉不对,又瞧他一身打扮:“你今日去做什么了?”“我怀疑陈学勤他们有动作,过去探了探。”说着,蒋岑又解释道,“我当真不是要跟踪你爹,实在是……”“陈家对我爹不利?”秦青看住他,“不对,陈二前些日子还送陈怡榕过来,不该为了宫宴上的事情——是因为太子?”蒋岑无奈,只得点了头:“现在司药监的裴司监,是陈学勤的人,这些日子你爹寻铺子买,也是他压下好些家。你爹替太子殿下瞧病多年,世人只知道太子体弱,需常行针,却不知是余毒未清。”“如今我爹辞官,旁人不晓,只道是太子殿下好转,可是下毒的人却不会善罢甘休。”秦青接了话头,“所以,在意我爹去留的,不仅仅是太子殿下,还有下毒的人。”蒋岑却是没有答是与不是,只也并未坐下,光是近前一步:“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爹有事的。”“陛下呢?”秦青突然问道,“他知道么?”“这只有陛下自己清楚了。”秦青垂了眼去,烛火映了二人身影,斑驳下似是相依相偎,她却忽然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就好比这光亮处才可投下暗影,朝堂诡计,也不该是这般顺遂清晰。蒋岑心下一跳,便听她凛声道:“陛下定然知晓的,我爹的性子,不会瞒下他。”“我一直以为,叫我爹辞官的人,该是陛下,如今看来,倒应是那东宫之人了。”秦青想起前世里,仅有的那次把脉。唇色苍白的男子瞧她半晌,只问:“蒋夫人觉得如何?”“殿下早年累积的药性,尚未全然发散,需得调理,其他,无碍。”“好,好,好。”此时,她才突然明白,这好在何处。只怕若是她当时瞧出些什么,也不该有后时诰命。蒋岑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她似乎很是疲累,便就握了她手:“别想了。”怎么能不想?怎么能?!秦青不可置信地瞧住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到最后,却只得他眼中熠熠,仿若无知。“蒋岑!”面前人却是一把抱住了她,不叫她再说,口中仍是没个正形:“你小声些,咱们这叫私会,你把芦苇叫来了可如何是好?”秦青伸手掐住他衣衫一脚,额头抵在他肩上,只是掐着,却到底抑制不住,狠狠咬住了牙关。“他处心积虑这么久,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中毒或许是真,那陈家意谋篡国,亦是真,”秦青扬起头来,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可这毒若是陈家人所为,他们更应想要将我爹送得远远的,而不是想要靠近秦家,利用秦家,利用我!”“陛下知道,是东宫想要陛下知道,所以他谁都不点,单要我爹诊治,因为我爹谁也不会考虑,一定会说得明明白白!”秦青眼睛已然通红,“举朝大夫,唯有我爹能诊。现在东宫已稳,我爹便不能在朝。”“有什么事,一能离间陛下与三殿下,一能留存希望保下这东宫之位,甚至能有那梁南言天昭,令陛下忌惮荣皇后……”秦青竟是笑出来,“好算盘,十足的好算盘。太子殿下这毒,中得实在厉害。”蒋岑喉咙一涩,只道:“你爹应也是后来才发现的。”秦青忽而摇了摇头,攥着他衣袖的手指都泛了白:“那你呢?你又是何时知晓?”“我……”若是从一开始,这所有的一切,都换了起头的人,那么后边种种,他们又在做什么,蒋岑,又在做什么?蒋岑今夜实在没有想到,她会猜到这个地步,纵是猜到,他也没料到她会这般——小时候,仰桓便就与他说过,他恨荣氏,也恨那推她上位的陈家。蒋岑执了棍子过去与他说,既然你讨厌他们,打跑了就是。后来,他也确然替他打跑了很多人。他美滋滋回头与他说,不要怕,坏人都走了。殊不知在那人心中,这最后一个坏人,竟是他。人心,从来叫人心悸。秦青突然逼近一步:“蒋岑,你回答我!”“我不确定。”蒋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已经哑得可怕,“我不确定,我还在查。可是我不会叫那七万蒋家军枉死,我不会叫你那十五年枯守,我不会……”“不会再白活这一次。”蒋岑垂眼看下,坚定道,“不会。”第三十章风动秦青口中苦涩,心中亦是疼痛。她竟突然懂了那人那日所言,“朕的镇国将军,唯蒋岑耳”。她竟还以为,那镇国公府的门楣新色,该当有人承下。可笑,十足可笑。更可笑是眼前这人,他拼死护下的人,到最后竟是那最想要他死去的人。他怎么会傻到这等程度。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只该是盛世佳话。乱世筹谋,哪里有风平浪静,更何况,蒋岑手里的,又何止是蒋家军。世人道蒋岑荒唐,行事无矩,秦青却只记得他千里奔袭,一身血气,回府蹭了她一头一脸的脏污与她道:“青儿,我好困。”世人只道那年轻将军风光正盛,朝中重臣亦从不放在眼里,唯有秦青记得他连夜出关,追上那归隐之人,跪得干脆:“大兴不能没有先生,请先生回京。”殊不知啊……蒋岑看了她十五年,却从未看她流泪。那日书院已然叫他心疼,今日再见,竟是管不住手指颤抖。“你怎么……怎么又哭了。”秦青咬唇:“那是他的家国天下,只是他的。”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曾几何时,她也这般恨恨,不叫他往那涂阴山去,出征的前一晚还闹了脾气。他自知哄不好,却仍是凑着脑袋往她窗子上爬,只为了多瞧她一眼,牢牢记住她容颜,好告诉自己,这般好的人儿,前头纵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淌过去,爬回来,不能丢了她。十五年,足够他看明白一个人,足够他看懂一些事,他却终于,还是丢了她。如今她就在面前,却叫他痛彻心扉。她的泪,竟不过是为他——为他不值。“傻了不是。”蒋岑将她紧攥的手指一点点撑开,然后握进自己的掌心,“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变了性子?叫我瞧瞧这是什么?怕不是金豆子吧!”秦青手被他制住,光是瞪着他:“我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