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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温润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红润粉色,北泓溘一时恍惚,竟觉得上面沁着妖冶鲜艳的红。事实上这双手早已鲜血沥沥,但他不在乎,再贤明的君主的王座之下都是尸骸堆积,可现在,他的手上染上了不该染的的人的血。他的声音依旧冰凉,没有一丝起伏,灰衣人却觉得那冷傲俊美的圣皇在悲叹,“可孤,不知该怎么活。”“活着总是好的。”北泓溘看着此刻手中的剑,问:“情狱?”灰衣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北泓溘会认得这剑,他回答:“正是情狱。”“周无已……”北泓溘又问,“是你什么人?”灰衣人语气敬重:“正是先师。”“如此……”北泓溘走了会儿神,他又道,“也是缘分。就让老师来告诉孤,孤该死,还是活。”灰衣人怔住。北泓溘:“师兄,请!”见北泓溘执意如此,灰衣人郑重行下朝拜之礼,一言一行更像普通觐见圣皇,如果忽略他正举起剑,正刺向毫不躲避的北泓溘。“陛下,得罪。”嗤——锋利的剑尖刺入血rou之声。剑如有灵性一般噬其精血,剑身闪过一瞬的红芒,诡异妖艳,旋即湮灭,长剑消失不见,化为一道血雾。“我相信,陛下不会死……”今日北木雪和圣皇北泓溘约好时间,为了谈文斗的人选,但北木雪在御书房等候多时,却始终不见圣皇出来,北木雪心中怪异,便直接进后殿寻迟迟不见踪影的圣皇……“皇兄!”北木雪闯进来,看到北泓溘胸前血红一片,一道灰影从窗外闪过,北木雪眼眸一利,“追!”周围几丝不明显的波动,北木雪知道影卫已经出动,临近庆典,圣皇受伤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冲到北泓溘身前,北木雪脸色难看地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快速将伤口的xue道封住,旋即让柏川立刻出来为圣皇救治,不过半刻,北木雪回来,手里提溜着双脚悬空的圣医老头儿。见老头儿来了,柏川也知用不着自己,便一起追查刺客去了,只是眸中复杂一片。北泓溘睁开眼眸,眼神不改,只是脸色苍白:“是我的意思。”北木雪明白了北泓溘的话,问:“为何!”北泓溘仿若无事人一般,他很用力地抓住北木雪的手,但又显得很无力:“木雪,我曾答应他,只有我死了,才……给他自由……君无戏言……”“皇兄!”北木雪双目泛红,却不敢碰北泓溘,生怕一碰,这面色惨白的人就会倒下,他看向老头儿,“怎么样了!”北泓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不再清澈,上面聚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目光涣散,不知看着哪儿,“千倾宫……救他……”说完北泓溘闭上眼,老头儿连忙给北泓溘服用吊命的丹药,却并不知到是否有用。皇城后山,刺杀圣皇的灰衣人狼狈逃窜,原本已经甩开了那群影卫,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他。也难怪,他本就在那儿,又怎可能不来。后无退路,前是万丈悬崖。无处可逃!无路可逃!铮!一道寒光闪过,晃得灰衣人闭上了眼。哧——原本以为的疼痛并未来临,空气中只响起近在咫尺的布料被划破的声音。会灰衣人只觉得脸上一凉,他包裹着在灰色布料的脸完整的露出来。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风流不再,而是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人。“果然是你……”虽然早在御书房柏川就猜到了,但真的揭开灰衣人的面纱的时候,柏川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冷静。柏川有一个特长,只要是每个他见过的人,他就能记住那人的味道,就算改用了香囊、熏香,那也改变不了每个人本身的独特的气息。灰衣人竟是——月红锐!千百个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柏川不敢肯定,他和月红锐之间是不是算计。但事实上,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对月红锐一见钟情,可月红锐呢?可能只是有阴谋地接近罢了。想到这,柏川就觉得心脏被刺进了钝刀子,还是被用力转两圈的那种。月红锐见柏川摇摇欲坠的样子,顿时就心疼了,他想靠近,垂在柏川手中的剑嗖地举起,剑尖抵在月红锐的颈脖,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必血染白刃!月红锐心里一沉,站定:“柏川,你听我解释。”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心爱的人的剑下。柏川呼吸一窒,语速微快:“你说。”“啊?”“你不是要解释吗?我听着。”“我师父曾受过枫嘉楼的国君埕垣畀汐一个恩,埕垣畀汐找师父借‘情狱’一剑,要对圣王朝的圣皇试情,但师父已经仙逝,只能由我还此恩情。”柏川冷笑:“但皇城布局错综复杂,你要进皇城就刻意接近我,接近王爷!”“不是这样!”月红锐急得赤手抓住喉前的剑尖,乘着柏川惊愕失神,将剑夺走,掷于一旁,削铁如泥的长剑深深插入岩石中。而月红锐的手掌的伤已深可见骨,再多一分力,恐怕必断半掌!但月红锐却无所顾及,他抓住欲后退的柏川,迫切地解释,“我从未想过利用你,一开始我也并不知晓北木雪是王爷。柏川,你信我,我月红锐绝不会利用任何人的感情。”柏川垂着眼一阵沉默,柏川还带着面具,月红锐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柏川的情绪。这种拒绝说话的沉默好像无声地死刑,月红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平日里一肚子哄人的话都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抓着柏川的衣袖不放,暗青色的袍子湿了一大片。看到月红锐的手,柏川脸色一黑,抓住月红锐的手,慢慢将袖子抽出来。月红锐却以为柏川不信他,抓得更紧了,血流得更急,整个手掌都呈青白色,血管青筋凸起,显得可怕。柏川冷声道:“松开,不想要你的手了吗?!”月红锐表情一怔,乖乖将手松开,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偷偷抓着柏川的衣袖。注意到月红锐的小动作,柏川什么也没说,明知道这是月红锐的苦rou计,他还是心软了。洒了凝血散,血很快便止住,柏川小心地将伤口周围的血擦掉,却还是不免碰到伤口,惹得月红锐忍声抽痛。见柏川顿了一下,也没看自己一眼,月红锐忍不住开口:“柏川。”柏川没有应声,专心上药。月红锐也不在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根本看不到什么的柏川脸,情不自禁地将藏在心里的话就这么毫无掩饰地说了出来,“柏川,我知道我刺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