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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就业的无业人员。秦徵负责的这条街道,跟他对班的就是个下岗阿姨,孩子才上初中,晚上放学回家要吃饭,一个单身女人凌晨三-点上班又不安全,秦徵就包揽了晨前和晚班,一天跑两次,好让阿姨每天上8:30-16:30的班,与人方便嘛,反正他单身一人,时间灵活。这条街道两旁种的是高大的法国梧桐,不比常绿树种,春天落毛絮跟苍空怒雪似的,漫天飞舞,到了秋天就是成堆的落叶,只要下一场雨,两小时不清理就层层腐积,更难清扫。今天下午两点开始下雨,秦徵特意早些去接班,好分担工作量。一直忙到晚上八点,他推着垃-圾车扫至分岔口的小道,迎面撞上刚从反方向扫过来的阿姨。“您怎么还没回家?”秦徵的雨衣帽檐上雨水淋漓往下,睫毛都是湿的。阿姨笑道:“没事儿,今天孩子不上学,不用做饭。”秦徵今天早来了一个小时,阿姨却还了他半个班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下班,责任区域已经打扫完毕。阿姨先回家了,秦徵推着垃-圾车往清运车辆处送,顺便沿途更换垃-圾桶。他手上的塑胶手套脏兮兮的,睫毛上水珠掉进眼眶也没法擦。雨水刷过脸庞,染湿眉梢鬓角,那眉睫便跟洗过了一样,黑得惊心动魄,衬着灵动传神的眼瞳和微微苍白的脸,跟白绢上了新墨似的,纤毫均见匠心。一家奶茶店的门口,站着七八个小姑娘,捧着奶茶挤在伞下,叽叽喳喳的围观帅哥。“就是他就是他……”“天哪真的很帅啊,最美环卫工呵呵呵呵……”“难怪你们每天放学绕路走,你们不觉得他像那谁么?”“是很像,不过他的脸型窄一些,棱角没那么硬朗,轮廓柔和点,鼻子也不像,秦徵的鼻子可是典型的驼峰鼻。”“嘿!帅哥!”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女生打招呼,“来喝杯奶茶吧,淋雨怪冷的。”另外几个捂着嘴偷笑。秦徵暗暗叹了口气,装作没听到,搂掉垃-圾桶里的垃-圾袋装上车,推着车往前走。忽有闪光灯照亮半张脸,秦徵回头,那些女生已经举着伞一窝蜂的跑了。他在这条街干了两年,早就习惯被围观,今天带着雨衣帽子所以没戴口罩,怕就怕全脸被偷-拍后传到网上。那几个姑娘一路小跑着拐了个弯,确定他没追上来,才忙不失迭的挤在一起看照片。抢拍的是一张侧面,因为下雨,又是夜晚,闪光灯拍出来的照片不如rou-眼直观的好看,却也架不住人物硬件耐糙,能把反光雨衣和垃-圾袋穿得跟披风衣拎手袋走机场航站楼似的,衣品碉堡天,简直不要太任性。“卧-槽!我的微博转发今天要爆肿么办啊啊啊!”“我觉得能完爆最帅贴膜锅锅有木有有木有!!!”几个姑娘捂着嘴小声尖叫,全然不察不知何时一个打着黑伞的男人站在她们旁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们的手机伸出了手。那姑娘手中一空,几人霍然抬头!黑西装的男人拿着手机快速划拉几下,把手机递了回来。“照片我删了。”男人把手机塞进吓傻了的女生手里,转身时半警告半威胁的说:“不要再有下次。”前后不到十秒钟,把几个女生吓得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几步外收了伞,钻进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车。“办妥了,关先生。”男人上车后没有直接启动,问后面的人:“要等他过来吗?”车后的人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视线盯着反光镜,车窗上沾了雨水,影响视觉,他打开车窗,扭头等待拐角将出现的那个身影。这是两年来,他第二次回国,第三次来这座城市。母亲不放心吴忧兵痞子的办事作风,怕把人整的太过分有损阴德,又担心没把药下足,那个小明星不安分,所以关昱礼出了院就叫他过来看看。他被母亲委派干这些事是挺不情愿的,五岁被收养,父亲把他当亲儿子照顾,撇开送他去部队历练的目的不谈,关家确实是对他有养育之恩,也该他结草衔环来报恩。原本依他的脾气,不分青白皂白首先一顿好打,先给点厉害瞧瞧,事后再给点遣散费就行了,何必弄这么麻烦,所以他当时也有点懊恼,之前为了关氏集团忙晕了头,打发小明星这事他出手绝对能一劳永逸,不该交给吴忧去办。第一次来,是十一月,他也是这样坐在车子里观察那个孩子,用“孩子”形容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有点不合适,可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孩子。他戴着口罩,拿着大扫帚扫落叶,形象年纪跟工种莫名违和,可扫街的动作熟练又利落,看上去干得还挺愉快,当真是一道风景线。不怪附近学校的女生绕路过来,只为了每天多看几眼。为此,在处理偷-拍照片发到网上这事上,就耗费了关家不少人力物力。跟着他来的助手曾经提议,干脆把人给送到偏远地区去算了,省的麻烦,他当时也有这种打算,只是一拖再拖,直到两年后的今天,都还没付诸行动。荧光雨衣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手推垃-圾车摞得跟山包似的,把脸完全遮住了。关邵杰皱了皱眉,心说这小子是作死违规,不但没按照规定逆向作业,还超载,真该罚得他光屁-股才能学乖。清运车上跳下来一个带袖章的女人,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把人拦住,严肃的指着两边的道路训斥着什么,那女人大概是跟车过来抽检违规作业的监督员,秦徵干笑着赔小心作保证,满脸讨好的双手作揖,女人不为所动,在本本上划了一个叉。关邵杰不悦的“哼”了一声,助手从后视镜瞥他一眼,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老板了。他去年回国也是这个季节,小侄子满周岁,关家大肆cao办,母亲没让他过来,他自己却懒得在那种场合假意寒暄,酒席过后谎称散心,开着车漫无目的的穿行了几座城市,最后来了这里。停车的位置也是原地,深秋的寒潮刚刚过境,天色阴沉沉,很冷。他靠在驾驶席睡了一觉也没等到人,发动-车子准备走的时候,后备箱突然被人大力拍击。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寻衅,准备捋着袖子下去揍人。他运一脑门邪火,没闲工夫照镜子看看脸色,但从车门砸出的巨响中判断,当时的脸色应该是挺可怕的。看到站在车尾拿着扫帚的秦徵那一刻,表情或许是僵硬的。再看车轮下跳出那只脏兮兮的猫……再之后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档,充斥着类似“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的错觉,大脑空白整整一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