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第二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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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里奇王都。 冬日的清晨总是蒙着层灰霾似黏湿阴冷的寒雾,此刻天还未明,白日人声喧嚷的王都笼在空洞灰白的烬灰天幕下,乳白浓雾团团,竟似幽灵飘忽,连王居处宏伟的宫门都被雾气掩去了一半。浓稠白雾随寒风翻滚,便如有无数亡灵正盘旋宫顶无声尖啸。 照亮夜色的路灯已熄了,好整以暇迎接将要来到的黎明。街上还未有行人,只偶有一两位早起的清道夫在冻人的灰霾中匆匆走过街头。 佩恩打了个哈欠,他是昨夜后半夜负责守卫皇宫正门的卫兵之一,在宫门外站了足足半个晚上。昨夜下了雨,后半夜雨虽然停了,偏又起了大雾,滴滴答答的积水在雾里顺着屋檐往下掉。可能是这宫门虽然外表壮丽非常,毕竟也建了好些时日了,排水系统做的不够好,佩恩整夜都听到身后宫门滴水的滴答声,单调又吵闹,直到现在才稍微安静些,隔着半分钟才又落一滴。 被分配到值守后半夜本就烦人的很,滴水更是吵得他连偷懒想打个盹都不行!佩恩此刻已经困乏到了极点,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接班的同事还没有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表,确信换班时间已经到了,又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那古板该死的侍卫长并不在! 干脆直接往回走吧,反正接班的家伙肯定已经出发了,现在顺着值守的路返回,多半能遇上,这样也就不算他玩忽职守了! 这样想着,佩恩别好佩剑开始往回走。一想到可以回去休息,连那恼人的水声都悦耳不少,他甚至有了闲心去欣赏这罕见的大雾——这样大的雾可并不多见,整个冬天也没见过几次。瞧,他抬头甚至看不到数米外宫门顶端最显眼的巨蟒标志,往日外国使者来朝拜陛下,可是在百米外就会为那塑像的雄伟而惊叹! ——滴答 佩恩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他见到宫门下的一滩反光水渍,于是无奈摇了摇头。这塑像什么都好,就是尾巴非要做成垂下来一截的样子,半卷在高高的拱门中间,一下雨下边的石砖就容易积水……而且说实在的,每次经过这里,他总有些生理性的不适,这垂下来的蛇尾巴,有时候晚上看不清……和吊着个人一样。 ——滴答 等等。 疲惫让卫兵的五感有些钝化,他已经走到了蛇尾正下方,却后知后觉发现空气的味道有些不同。他已在此处值守一夜,因此先前并不觉得气味有什么不一样,可此刻站在这儿,才闻到厚重的……铁锈味。 他下意识将手按在剑上,却在低头瞬间发现——刚才远处看反着光的那汪积水——居然是猩红的!!! ——滴答 有水滴落在他额上,冷的,腥的,顺着眉心蜿蜒将他一分为二。 ……佩恩按住剑,缓慢抬起低垂的头颅。 …… 【一二五七年冬,晨五时至六时间,于阿西克布宫正门发现一倒挂无头男尸。 尸体通身皮肤被剥除,四肢多处肌rou缺失,指蹼呈利器剪开状,每一指节皆被划开并挑出神经,胸腔遭剖开且可见心脏。由尸体状态可推断,其遭受虐杀时仍旧有生命体征。脖颈断面呈锯齿状,疑多次切割造成,凶手手法或并不娴熟。其皮肤同样并非完整剥下,有多处似直接用利器剜下。 由于尸体无头,目前无法匹配死者身份,亦难以确认凶手动机。更多信息尚在确认中,可以确定的是,此举无疑是一次对里奇的挑衅示威。】 这则会引起恐慌消息被里奇王室严禁传播,却仍以王都为中心,爆炸般顺着蛛网的脉络发散了出去,短短一天内就传遍了本国,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 大多数人想到了能力者,小部分人想到了当时欧米拉将军离奇的死亡,还有极少数亲历者,从尸体每一处过于有指向性的伤口想到了……两年前的—— —— 你在洗手。 哼着歌在洗手。 衣服早就换过了,澡也已经洗过了,沐浴露打了整整三遍,衣服上也喷了你最爱的香水。但手上沾的味道毕竟比身上重太多,你把又洗了一遍的手凑到鼻尖下嗅嗅,再一次将手打上香氛洗液伸到净水中。 又洗了整整五遍手,指尖都用力搓到通红,每个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只剩了洗液的香味。你满意地哼着小曲将手擦干,又站在全身镜前小心抚平衣裙上的褶皱,提着裙摆转着身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 干净,漂亮,无懈可击。 今夜实在是一个很完美的夜,非要说美中不足的话,大概是你可能有点累了——你其实根本没觉到累,你兴奋的要命!但刚刚传送回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你不知怎的把自己传送到二楼另一个房间里了,大概是虽然你根本没感觉,但今晚的确消耗较大,以至于传送地点出现了微小的偏差。 大概明天就能恢复吧。 你检查完毕,终于抱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黑胡桃匣子。匣子不小,抱起来沉甸甸的,你心满意足地把它捧在怀里,和捧着一件绝世珍贵的礼物一样放平抱着——不然里面的东西会轱辘轱辘滚来滚去的,脏了等会打开就不好看了! 虽然你猜斯多姆也不会介意这礼物好不好看——这本来就是个丑东西,只有被装进匣子送到他面前的一瞬间才有唯一的价值。 沉沉的匣子在你怀里被紧抱着,你走路尽可能平稳,唯恐它脏了难看了。可你脚步又忍不住有些雀跃,高跟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哒哒声响,在寂静的深夜简直像一首欢乐到悚然的小调。 ……也不知道斯多姆睡了没有。 想到这,你又有些懊恼——制作这份礼物本身很快,但处理多余的部分所花费的时间比你预计的要长很多。你并不娴熟,而将长达两年的苦难浓缩到短短半个夜晚内的难度更是远超你的预计……还有太多太多你曾在[共感]里看到过的手段,你没能来得及实施。 斯多姆应该还没入睡,你其实并不想他因为你而得不到休息……可另一方面,你又暗自渴望着能第一时间让他看到这份你付出许多心血的礼物。 你敢肯定,他会喜欢的……他绝对会比任何一次都真心地喜欢!!! 卧室的门关着,门缝里并没透出光。你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压在门把上小心按下—— 他果然醒着。 此刻正是夜最漆黑的时刻,适宜寻欢作乐的前半夜早已过去,而天明则仍要等几个小时。沉沉的昏黑里,唯有床头的水晶灯散发一星微弱暖光,模糊勾勒出靠在床头的人影。冷硬的轮廓被昏暗灯光柔和了,似是也惹上几分困倦,你站在门边,一时竟升起些不忍打扰的怜爱。 而当那双绿眼睛迅速向你看来,他直起身立马就要翻身下来,你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有任何困意。 “陛下……” 斯多姆赤着脚踩在厚绒地毯上,下一秒就要站起的模样。你快步走过去,单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不必……很迟了,很困吧?” 斯多姆被你按住肩膀,于是止住了起身的动作。那双墨绿深邃的眼睛聚焦于你的面孔,而后缓缓往下扫去。 “不会。”他一如往常配合地回答道,低垂的目光终又抬起落于你脸上。 “哦……” 你觉得你应该再说些什么……至少再讲一两句开场白之类的。可事实上,你感觉手里的胡桃匣子已经热到要捧不住,你的手都因为激动在发抖——你控制不住去想斯多姆在打开这份礼物的一瞬会是多么漂亮的表情,他会笑吧?你好久都没有见过他笑了! 这样想着,你捧着匣子的手自发抬起来了,献宝一样托高往前递。你压抑着苏打水里气泡爆裂般的雀跃,若无其事地说—— “给你的。” 你站着,他坐着,你的手就这么和捧着花一样举在他面前,长方形的匣子几乎要直挺挺戳他脸上去。斯多姆不得接过那匣子,他的目光却并不落在匣子上,而是仍旧看着你,你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眼神回望他—— 可恶,他为什么还不快点打开匣子?你都想替他打开了! 打开吧,快打开吧!他绝对会喜欢的!!! 斯多姆终于收回了目光。 漆黑的匣子在他白皙有力的手中格外醒目,一眼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主人用心准备的礼物。你知道,他也许并不喜欢也不想要你那些自诩“用心”的礼物……每一次似乎都是如此。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也有自信这份礼物绝对会是他最喜欢的一份! 魅魔低下头,手缓缓按在匣子的小锁上,好像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你催促的目光下拨动了锁芯—— “咔哒” 匣门打开了。 “——” 斯多姆猛地抬头看向你,你还未捕捉他瞳孔中的情绪,他又立即低下了头,指节死死捏在匣子棱角处,一瞬便泛起用力过猛的青白色。 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在他身上几乎从未有过,即便你早有过心理准备,一时间也有些被吓到。你想过[造物之手]在他的苦难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在你将你的罪责永远雪藏后,[造物之手]便是数一无二的罪魁祸首。 他会有反应,你从不曾见过的剧烈反应,这是你早就料想过的事,他现下的反应甚至已经是你设想过比较平静的一种。在脑海里排演时,这只不过是一个轻飘飘的念头:“他可能会发抖。”对此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抱住他。” 可当他……可当他真在你面前流露出如此汹涌的情绪时,你竟不敢去抱他。 你以为邀功会激动、会窃喜,可此刻你居然更心虚惧疚。你知道他疼极了会发抖,痛狠了会喘气,但好像也就仅此而已——他的疼痛从来都没有切实感。大概是因为他连痛苦也都从来平静,平静到疼痛好像也只是水上泛的波纹,疼时再波涛汹涌,下一秒又能波澜不起。 ……可现在。 他这样活生生地在你面前握紧那个匣子,指节发白,发丝颤动……他总挺直的背弓着,像一张绷紧发出不堪重负嘎吱声的弦……他好像吞进了苦不可言的毒药,却被割断了声带,连一声疼也发不出 —— 而你。 你送的毒,你递的刀。 然后,你又杀死投毒者与cao刀手,你捧着砍下的脑袋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与他讨要表扬,说你看,我帮你把他们都杀掉啦! 谁不知道律法里其实最该死的从来是主谋呢? 斯多姆沉默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你的不安在长久的寂静里被愈发放大,刚刚还在兴奋发热的手已经在背后拧作一团。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而亏心的你却忍不住主动向他解释—— “……嗯,我知道他……[造物之手]。”你干巴巴道。 斯多姆没有应声。 “唤醒你记忆的时候,我叫来了[女巫],她给我看过你的……一部分记忆。”你按着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背道:“我之前就让人去黑市悬赏过[造物之手]这垃圾了……” 他的头仍旧垂着,正对着打开的匣子。你无从知晓他的表情,只能接着往下背: “但是今天晚上我才收到有人完成委托的消息,所以……” 黑发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慢慢弯下腰,沉重的匣子自他手中轻放于地面。离了躯体的遮挡,匣子的内容物一览无余: 奢华的天鹅绒内衬里,赫然躺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脑袋上的五官端正得很,若是拾掇一下,俨然是位称得上慈眉善目的老者。可是现在他的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明显是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看起来狰狞非常。他的嘴是半开的,到死仍未合上,似乎在被割下脑袋都前一秒仍在凄厉尖叫,血窟窿似的嘴里耷拉出半截舌头,而牙齿已经一颗不剩地被拔掉了……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两截粗糙尖利的树枝,正钉子似扎在凹陷的眼窝正中。 你仅仅冷眼扫了一眼惨烈可怖的人头,转而重新一眨不眨盯着斯多姆看,嘴里一刻不停地继续解释道: “所以我就过去了一趟,但是用的时间比以为的要久,所以才回来晚——” 你密集的解释戛然而止。 眼前昏暗了一下,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环住了你的腰身。 后腰的扣子好像被挑开了,修长有力的指节探入扣带与皮肤的缝隙,而后,宽大的掌贴上了赤裸的皮肤。不算很温暖,是你再熟悉不过的、这个人一贯偏凉的体温。 柔软温凉的触感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你的背脊,缓慢却坚定地轻抚过这截脊柱,又顺着你的背脊缓缓攀升……途经之处,每一处碍事的扣子都被耐心地解开,覆盖的织物滑落,只剩那蕴着寒意的温柔触感附在骨上,偏生烫得你灵魂都要战栗起来。 ——他在脱你衣服。 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主动碰你……主动脱你的衣服……为什么? 你真的不是能力消耗过度出现幻觉了吗? 你听到你问他,后知后觉又呆傻愣怔,好像个被烧坏了脑子的傻子,迟钝地向他确认已发生的事实—— “你在脱我衣服?” 斯多姆的手停了一下,他没有回答你,也没有停止动作。仅仅是片刻停滞后,你感到那双手解开了下一颗扣子,他的手掌覆盖在你肩胛处轻按,明明是这样富有侵略性的动作,明明是这样冷漠锋利的人……他的手掌贴你皮肤贴得那样紧,你却觉不出丝毫被冒犯。他的手摩挲过哪里,血液便也背离了原本的流向,叫嚣着争先恐后朝他掌下汇聚——如潮汐奔涌着奔向月亮的牵引。 你迟钝地低下头——是的,你才想起你还能低下头看他。可只这一眼,你本就guntang的血呲一下沸腾了—— 那生着黑色尖角的脑袋正依偎在你怀里。 说依偎也并不准确,他并没有压在你身上,仅仅是坐在床沿,身体前倾,靠着臂长环着你的腰身,连你身前的布料都只堪堪触到。 可是……你们现在好亲密。 不,是前所未有的亲密。 你们的确有无数次比这更亲密的举动,皮肤相贴不过是其中程度最低的一种……可只有这一次,唯独这一次—— 他主动——拥抱你。 不再是在暴力下不得不翻出肚皮的困兽,也不是被威胁着接纳你取悦你的玩偶……他这样拥抱着你,几乎像全心全意信赖母亲的幼崽;他这样触碰着你,甚至像舔舐伴侣后颈求欢的雄兽! 如果你尚且冷静,你会很快意识到这或许是一种感激的另类表达——他什么都不再有了,连他本身都是你的所有物,于是他能用于感谢你的、也是唯一他能做的,只有他最憎恶且恐惧的性爱。 他换了种方式,不再像死气沉沉的娃娃一样麻木地接纳,他拥抱你、抚摸你,他解开你的背扣,就像妓女解开嫖客的裤带那样,只差同样直白地说——是他想要你cao他。 可你所有的冷静早在他手掌抚上你肩胛的时候就蒸发了。 你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你问他—— “你是想做吗?” 那头微卷的黑发轻颤了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