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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房门。夏挚摸摸差点被门板撞到的鼻子,再瞧瞧那用不了多少内力就能一把震开的门锁,无奈地笑了笑,竟然摇摇头,没再动作。……得缓着来,把猫逼急了,亮了爪子可怎么办?他这会儿可想不到,今夜这么一犹豫,再想见到他心爱的猫儿,可再没有如今这么简单了。威远侯在战场上学会的第一课,便是那句黄口稚儿都耳熟能详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要开始快进了!哈哈哈让小傅快点长大!我爱修罗场!第二朵白莲花(15)大夏武德十四年冬,北疆羽白城。老王头搓了搓手,在呼啸的寒风中哈了一口气,那白白的呼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失温,凝聚成中年人眉毛胡子上一层薄薄的白霜,他又拢了拢袖子,用力把自己蜷缩进墙角的岗亭,在炉火的温暖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冬天好像格外冷……不过好在将军给发了足够的炭火,即使是像他这样的守城兵丁,在受不住的时候也可以过来烤烤火。他缓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冷冰冰的鸡蛋,在面前的炉堆角落的地方刨了个小坑,将鸡蛋埋进去,然后就靠住身后的柱子,舒服地眯起眼睛来,还哼起了小曲儿,自觉很是滋润。——确实是滋润的,这边城里老一辈年轻的时候,谁能奢想过上这般的日子呐。那时候边境连年战乱,戎人们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草场上傻不愣登的野羊,既不需要cao心喂养,更不必用心呵护,只要每每兴起便挥马前来烧杀劫掠,抢夺他们的粮食、掳掠他们的妻儿,那时候的边疆各城哪个不是水深火热,但凡有那么一点儿办法,都早居家搬迁往内地去了。……虽说内地贪官污吏横行,也不甚太平,但总归是等闲不太有性命之危,对于那时的人来说,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奢求了。但威远大将军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老王头现在还记得,有天羽白城来了个俊俏的公子,长得极好看,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那种好看,大家议论纷纷莫不是哪个王公贵族价值千金的相好,结果转眼就被告知,这就是他们今后顶头的父母官,说是要来带着大伙儿打仗的。??打仗?真的不会一照面就被那些野兽似的野蛮人抓回去当压寨相公的吗?可侯爷——那时候还不是侯爷呢,只是他们的小陆将军——将军用了一个晚上就让质疑的声音统统闭了嘴,一场别出心裁的夜袭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对面大营损失惨重,那之后便更不必说,原本仿佛不可战胜的狼群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柔弱的羔羊,将军带着逐渐成型的陆家军高歌猛进,甚至反杀进草原,让那些魔鬼们也尝到了一番被人劫掠的滋味。在边民心中,拯救他们于水火的陆阖就像是神,更别说后来他带着麾下连年征战,同时还没忘了关心百姓生活,削减税赋、开设学堂,真真是爱民如子,边城在几年之中愈发繁华,尤其是侯府所在的羽白城,到了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边疆诸城的经济政治中心,甚至许多内地的商人前来收货也会选择在此歇脚,有陆家军在,安全问题是半点都不用担心的。十年之前,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能过上这样有饭吃有衣穿、偶尔还能攒上点儿棺材本的日子呢。老王头正倚在那儿遥想当年,与他一起值班的小李忽然踏着风雪也跨进了岗亭,朔雪夹杂着寒风呼的一下吹进来,老王头连忙起身护住炉火,笑骂道:“小兔崽子,注意着点儿,这屋子暖起来可不容易。”小伙子嘿嘿笑了两声,却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老王,还在这儿偷偷开小灶呢?”“去你的……”“啧,可别怪我没跟你说,我堂哥打后面过来捎的消息,傅公子这两日要回来呢!”他神神秘秘地压低着声音,面前的中年人却忽然呼吸一滞,猛转身瞪眼看着他,砰地一声磕上了岗亭的门。老王头说话的声音几乎已经低到听不见了:“你小声点儿……当真?”“嗐,我还能骗你,”年轻人手舞足蹈的,“那么谨慎干什么,这整个羽白城,有哪儿不是咱们的人?”“那也要小心,”年长者警告地剜了他一眼,“若是坏了公子和将军的大事,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赔的。”“是是是,”小李连忙点头,嬉皮笑脸地作势扇了自己几个嘴巴,“不过你听我给你说——据说公子在外面正经举事了,如今已经占了南边三个省,连唐青天都在他队伍里呢,我堂哥说,现在全天下都正等着咱们将军表态,朝廷那边儿急死了,哈哈!”老王头啐了一口:“还想将军能帮他们不成?可真是白日做梦……”“谁说不是,唉……打从三年前戎人彻底退了,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那皇帝就三天一令地催将军回京。呸,好赖将军撑住了没回去,不然现在还不知是个什么局面。”“谁还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迫害功臣什么的,话本里不都那么写吗?幸好咱们将军不……不那什么来着?”“不愚忠!”“哎对对对,是这么个理儿……”两个老爷们儿在狭小的岗亭里头碰着头,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知道的事情其实也不多,对于当今朝廷的厌恶感却是如出一辙的,在这些边民们心中,威远将军府早就成了实际上的统治者,至于统辖这片土地上百年的大夏朝廷,不过是与戎人一般吸食他们血rou的蛀虫虎狼罢了。三年前边患彻底清除,整个北地都沉浸在有可能失去他们将军的惶惶不可终日当中——这些年朝廷迫害的忠臣良将数不胜数,陆阖在朝中几乎算是硕果仅存的栋梁,而木秀于林,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全的身份。好在威远侯的脑袋很清醒,打退了戎人也总找着各种借口赖在边城,他手底下握着大夏最精锐的军队,在京中又没什么把柄,朝廷对他也是无可奈何,甚至还得哄着供着,唯恐这位一向算得上安分的大将军哪天心情一个不好,调转马头——就皇城禁军那些个虾兵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