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我兄弟成了个恋爱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你看这个?”



    他看了三秒钟,拧紧了眉,转身快速地翻阅起身后的一大堆牛皮纸袋,过了数十分钟,他找到了一个同样贴着我的姓名的牛皮纸袋。



    他将它递给了我,说:“你拆拆看。”



    我拆开了那个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与我手上原有的完全不同的认证书,认证书上我的物理成绩只有59分,名次一栏则是“入围决赛”。



    我几乎是气笑了,我说:“这张纸是伪造的。”



    “但你没有证据证明它是伪造的,”年轻的工作人员叹着气,试图说服我选择放弃,“就算你拿着这两张单子找到徐主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谁知道你那张单子是不是伪造的呢?”



    “重新翻阅试卷,我得了多少分,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那也要有卷子才行啊,”他怜悯地看着我,“卷子在前天就全都销毁了,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提早了几天批核销申请,现在什么都没了。”



    “小伙子,你如果没有私下里把自己的成绩买了,就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哪个人,或者有哪个人流露出了想要买你成绩的想法?”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



    “我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马菲菲,和宋东阳。



    我的胸口有愤怒的火在灼烧,但我甚至能笑着同那位工作人员说了谢谢,又询问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他比我想象得更谨慎,拒绝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是说:“我能猜到是哪个家伙把这个牛皮纸递给了你,他把黑幕都揭了一半,我也不好意思瞒你。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顿了顿,又说:“或许我们做错了,如果你什么都不清楚,眼下的结果只会让你难过一段时间,这个坎还是容易迈过去的。”



    “不,你们没有做错,”我双目平视他的眼睛,认真地反驳他,“我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明白,我并没有输。”



    “接下来你想怎么打算,我劝你不要和那个人再起冲突。”



    “先准备高考吧,”我听见我自己冷静的声音,“等考完试,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好学习——”他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



    我坐上了返校的大巴车,但我的心情和来时完全不同了,再一次看到马菲菲和宋东阳的时候,也不是那种漠然不屑的感觉,而是如刀割火烤的憎恨,我甚至觉得,我同他们共处在一个大巴车内,都足以让我干呕。



    但我偏偏明白,我无计可施,或者说,我必须选择隐忍,不然有很大的可能,我的高中会毕不了业,甚至连高考都会受到影响。



    这次物理竞赛事件,让我心碎绝望,也让我清楚地明白,马菲菲和宋东阳以及他们背后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回到学校后,马菲菲得了物理竞赛第一名,而我没有得到名次的事,在同学间并没有激起什么火花,倒是一班的同学们,或明示或暗示地安慰了我,同我说,这次的失误一定是“运气不好”、“重点太偏”,我接受了他们的安慰,极力装作已经被安慰到了,不再关注这次“失利”的模样。



    但每到夜深人静,我抬起头,看着书架上两个相贴的牛皮纸袋,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憎恨如蚂蚁般啃食着我的心脏。



    我幻想着我该如何报复马菲菲和宋东阳,又在幻想结束时,坠入冰冷的现实。



    我在这种自我折磨中,滋生了可怕的野心和欲/望,我开始质疑曾经立志成为科学家的梦想,开始渴望金钱和权力,开始说服自己不必将底线设置得那么高。



    我清醒地意识到,我在一点点地改变,朝向我并不期待的方向。



    这种改变是缓慢的,或许是可逆的,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选择放弃仇恨,或者选择放过自己、不再用他人的过错逼迫自己。



    但在一个没有下雪的冬夜,我完成了所有的蜕变,让一切都成了定局。



    事情的开端,不过是我照例绕着教学楼散步,又在墙角处偶然听到了马菲菲的声音。



    她在问:“怎么能毁了迟睿?”



    和上次一样,我依旧没有听到同她交谈的人的声音。



    但我听到她说:“给我那瓶药,我再想办法让他喝下去。”



    我屏住了呼吸,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确认马菲菲离开后,才挪动着僵硬的脚步,重新回到了教室。



    我端坐在座椅上,低头看着眼前的古诗词鉴赏,身体的本能敦促着我拿笔答题。



    但我握着中性笔,却许久没有落笔。



    我在想马菲菲的话语,她同不知名的人做了交易,兑换出了一瓶药水,而毁了我的方式,就是让我喝下这瓶药水。



    这瓶药水里包含什么成分?喝了它又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答案,并不能确定哪个是最优解,但我几乎是笃定马菲菲让我喝下它的方式。



    她一定会让宋东阳过来找我,也一定会让宋东阳诱骗我喝下这瓶药水。



    我无声地冷笑,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笔尖在纸张上划下了两个字——“去死”。



    我的手心仿佛被灼烧了一般,我不敢相信,我刚刚竟然写出了这两个字。我攥紧了笔,迅速地涂掉了这两个字,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两团污痕,我有点想哭,却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的模样。



    晚自习放学后,我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果然在门口看到了宋东阳。



    他穿着服帖的黑色羊绒大衣,英俊而锐利,但他看向我,眼里却满是温和的情绪,他说:“小睿,哥哥带你去一个高地方。”



    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不让自己笑出声,勉强维系着冷淡的表情,低声说:“我不想跟你去任何地方。”



    “我们总归认识这么多年,就算是要绝交,也要将事情理清楚吧。”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忧伤,像是真的感到遗憾和难过。



    我垂下头,肩头在微微颤抖,他或许以为我是太难过,温柔地扶着我的肩膀,轻声哄劝着我。



    只有我自己知晓,我是在极力控制兴奋的情绪,我进入了很玄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里,我会产生幻觉,认为自己可以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



    在长达数十分钟的拉锯后,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上了他的车。



    在车辆启动的那一瞬间,我却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了一句:“算了吧,我还是想回家再做套卷子。”



    他没有转过头,但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都已经上车了,跟我走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抬起手,捂住了我的额头,遮挡住了我的表情,尽管我明白他很难从他的角度看到我此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