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穿成宠妃之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7

分卷阅读287

    而言之,便是裴其姝与东宫之事……小童是懵懵懂懂、多半不知情的。

“是么?”裴其姝扯了扯嘴角,很难看地笑了一下,言不由衷道,“是啊,这是‘喜事’。”

裴其姝明白小童的意思,自真宗皇帝病倒在床后,宫中已经许久不闻欢声了。

她这时候爆出有孕的消息,从某种程度而言,也不失为古人常见的一种“冲喜”的论调。

只是倘若要叫真宗皇帝知道了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恐怕笑,真宗皇帝是绝对笑不出来了。

活活被气死倒还有些可能。

裴其姝漫无边际地瞎胡乱想了一通,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

小童见裴其姝总算笑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说,”裴其姝别过脸,轻轻抚摸着自己四个月了都还不半点不显怀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倘若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能养好这个孩子么?”

而今形势,一触即发,片刻间或许便可风云决断。

而裴其姝却因为女子身份,困居府宅,纵然是想做些什么,也必得假借他人之手以徐徐图谋。

不得不说,在公主府里困得越久,裴其姝越发体会到了昔日裴明昱许下承诺之可贵。

——“我会支持你的,你是我的皇后,旁人也说不了你什么……外面朝堂上有什么是非议论,我全都可以给你扛着。”

当然,好话谁不会说,前提是他得真能做到了。

但如今这人却恐怕连自己都还泥菩萨过江呢……裴其姝摇了摇头,把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扔到了脑后。

四个月,为什么是四个月呢?

裴其姝的月信一向不大准,先前也不是没想过可能会就这么有了,但一是想着不至于真的有这么巧,二也是她明明记得之后过了一个月左右,她是来了葵水的,只是似乎不太多……

因为月信一贯不准的缘故,来了一次后,裴其姝就没有再留心想这件事了,只确定自己没有怀上,松了口气后,便转身去忙着旁的事了。

但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四个月的孩子……

裴其姝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时是决绝想着,事到如今,郑皇后死了、五皇子又要登基作皇帝,她和裴明昱多半是走不下去了,都分手了还要什么孩子,不够两边难堪的。

一时又想着,她明明答应过有了就生下的,真要亲手杀了……还真印了裴明昱当初的那句指责,她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一时又想着,算了吧,孩子都四个月了,四个月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以一己之力顺利流下去的,恐怕宫中也没有太医敢应她的邀,还是要去请李沅……可李沅这时候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她的人出去找一圈回来,恐怕孩子都要落地了。

裴其姝如此这般乱糟糟地想了许久,兴许是母子连心,她恍恍惚惚,竟似突然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心跳了一般。

这当然全是裴其姝自己的心理作用,裴其姝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这种奇妙的感觉,能影响着裴其姝作定最后的决议却是另一回事了。

裴其姝作了最坏的打算,再不济,也不过是她一个人养孩子罢了。

小童听罢大惊,一时以为公主与驸马之间起了什么矛盾,再想着自己被派来公主府几个月,驸马过来的次数寥寥无几,顿时自觉明白了些什么,颇有些同仇敌忾地恨恨道:“当然行,公主是金枝玉叶,公主的孩子是皇室血脉……我们本也不用去多靠着驸马什么!”

裴其姝顿了顿,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多看了小童一眼,知道她误会了,但也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解释是好,干脆在心里没多少诚意地赔了左静然句不是,定了定神,平静道:“你说的是,这事……先前不知道便算了,如今知道了,收拾收拾,递帖子入宫知会了母妃吧。”

裴其姝实在说不出这是“喜事”的话,但她既决定留这孩子下来,既要过明路,自然得先名正言顺地去拜会下长乐宫中的宓贵妃。

小童喜不自胜,忙不迭地出门嘱咐人安置备马了。

马车不太顺利地从公主府驶入了皇宫内城,最初,出门时后面跟了一堆小尾巴,裴其姝还以为是五皇子cao心太甚,等一进中门,裴其姝却是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不对。

拦下她马车检查的,是个不太熟悉、也算陌生的故人。

楚襄侯府的陆旭之。

那位与柔嘉公主赵逦珺青梅竹马、后来无奈错过的未婚夫。

“陆大人,”裴其姝眉心微蹙,心头微微一沉,几乎是在见着陆旭之的第一时间,便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了,“好巧。”

“也不算巧,”陆旭之不卑不亢地在马上与裴其姝行了一礼,直言道,“卑职乃是奉殿下手谕,专程来迎公主的。”

裴其姝指尖微微一颤,一阵风过,险些吹得车帘复又垂落下来。

“那就有劳陆大人,”裴其姝定了定神,半个字没有多问,直截了当道,“领路吧。”

陆旭之扬了扬眉毛,心中一时讶然。

也对这位昭乐公主的敏锐大为佩服。

裴其姝很清楚,自己入宫,自然是没什么需要五皇子特意派武将来迎的。

除非是内宫兵荒马乱、刀剑不长眼,怕伤着了她。

来不及再去长乐宫,裴其姝跟着陆旭之长驱直入,下马车后,直接一路走到了明德殿前。

踏上那她从小到大踏过无数回的汉白玉石时,裴其姝脑海里纷纷茫茫,闪回了大片大片与这宫城的回忆。

最后尽皆落于一片白茫茫。

推门的时候,裴其姝的心口跳的很快,推了几下都没有能给推开。

管洪闻得声响,从地上爬过来给人拉开殿门,一抬眼,半个声都还没出,映入眼帘的,便是裴其姝无声无息落了满脸的泪。

管洪本就通红的眼眶再也承载不住了一般,情绪一泻千里,崩溃地跪在地上哭着禀报道:“殿下,陛下宾天了!”

刺眼的日光下,裴其姝只觉头晕目眩,一时腿软得有些站不住了。

明德殿内或跪或坐或立着的众人纷纷回头,齐刷刷地望向这位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裴其姝只觉得自己仿佛正踩在一片广袤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