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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宿。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还是上辈子父母刚去世丢了房子被撵到大街上的时候。那时候穆辞宿真的哭得撕心裂肺。“求求你们了,这是我爸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别扔掉。”穆辞宿清楚的记得叔叔一家闯进家里时候的场景。他母亲留下的东西除了值点钱的以外,剩下的都被扔到了外面。穆辞宿那时候人小,他们扔一样,穆辞宿捡回来一样,最后呢?他跪着恳求,“我和你们签欠条行不行?就当这个房子是我买的。再过一两年我就能打工了,我一定挣钱还给你们。”多卑微了?有什么用呢?该守不住还是守不住。那时候的小穆辞宿还不懂什么是国家律法,真的天真到了以为可以靠自己来偿还。他为了保住房子,还干过去所有知道的亲戚朋友家里借钱这样的傻事儿。一家一家跪过去,求过去,他就像是个没有尊严灵魂的木偶,随便他们或是奚落取笑或是怜悯同情,只求换取那么点金钱。三万。听着还挺多,在那时候真的是巨款了。可惜买不下一栋房子。年幼的穆辞宿在父母墓前哭了整整一夜。最后还是擦干了眼泪找到了法律援助中心,等到了当时的老师才保住了仅有的一切。从那之后,穆辞宿就明白一个道理,哭……也得有人心疼才能哭。像他这样独自一人的,就算绝望到死,除非一刀结果了自己,否则不如省着力气去挣扎。所以穆辞宿再也没有哭过,哪怕上辈子被时锦踩到泥土里,他都没有坑过一声。最难的都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可哭的?看着傅昭华担心得不行的样子,穆辞宿忍不住笑了笑。“行了,我没事儿,一天天瞎琢磨什么呢!”穆辞宿以为傅昭华是误会了自己也因为网暴难受,于是干错摸了摸小孩的头,“我都多大了,不是孩子。工作上的事儿我拎得清。”“我知道。”傅昭华这么说着抬起头,却已经红了眼。他有很多话相对穆辞宿说,可真的面对面了,却又不能开口。他想说自己知道穆辞宿很多事,知道穆辞宿过得多艰难,知道穆辞宿挣扎得多努力,也知道他所有的恐惧,更知道他抗下一切的辛苦。就这么看着穆辞宿,直到好一会,傅昭华才低下头,又抱住穆辞宿,这次却是真的哭了。没有天生就温柔的人,穆辞宿到底是怎么变成今天的穆辞宿,没有人比傅昭华清楚。可穆辞宿不说,傅昭华就不能提。就像那女孩不敢哭一样,穆辞宿又何尝不是不敢哭?傅昭华下意识握住穆辞宿的手腕,光滑的皮肤却让他的眼泪落得更快。穆辞宿开始是惊讶于他的情绪变化,后来傅昭华越哭越厉害,也只能换成一句叹息。这孩子真的是……窝心得让人不得不为了他心软。穆辞宿叹息着,顺势安慰得拍了拍他的后背。直到好一会,傅昭华冷静了,他才笑着逗他,“不哭啦?被安慰的还没哭,怎么安慰人的却哭上了?”“因为哥哥都忍着,我就替哥哥哭。”反正已经丢完人了,傅昭华倒是理直气壮起来。“对不起。”纸巾给了之前的女孩,穆辞宿只能用手给傅昭华擦了擦眼角。穆辞宿明白,傅昭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才会这么紧张。可说来也有趣,被他这么闹过哭过一场,穆辞宿心里的沉重却真的像是发泄出去了一样。“以后不会这么让你担心了。”穆辞宿笑着和傅昭华约定。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表现得越完美,傅昭华的心就悬得越厉害。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今天闹了这么久,都必须见好就收。而穆辞宿那边,也因此改变了注意。即便哄过了,傅昭华的情绪也不好。而且这两天的确一直在外跑十分辛苦。穆辞宿想了一会,都不怎么忍心把他丢下去独自工作,最后只能自己带着人跑一趟警局。至于他原本要做的事儿,干脆留到回家再说。反正也是文书类的工作。在哪里都能一样。耽误一会也不要紧。就这样,两人一起坐车去了警察局。到了警局之后,穆辞宿把人留在车上,叫司机等他一会,然后自己进去找警察提交证据。“所以您的意思是?”警察那边也很意外。穆辞宿把自己和女孩的全部交谈录音一起递给他,“这个女孩单位买的和老华侨吃的是同一批桃酥,只要这个没问题,想必可以佐证那天卖出的桃酥都是没有问题的。曲芳斋的嫌疑就可以撇清。您也可以调查那个转买桃酥的女人,或者是买地沟油给曲家的那个黑心厂家。”“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警察也松了口气。曲芳斋这案子闹得太大,曲家人一个两个全都是恨不得以死鸣冤的样子,上面下了硬指标,限时破案,偏偏他们找不到第二个怀疑对象。如果穆辞宿找到的新证人所言非虚,他们这案子却是真的有突破口了。“辛苦穆律师了,我看啊,您不如转行当警察算了,我们也能多个给力的同事。”他是真心实意的这么想。穆辞宿却笑着摇头,“查案我还真不行,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等着您这边出结果。”“行,那您先回去,我叫人送法政。对了,小傅律师呢?”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傅昭华和他们接触,剩下的时候只要穆辞宿在,傅昭华也肯定在边上。今天人没来他还觉得挺奇怪。“他在外面的车上,下次和我一起过来。”穆辞宿笑着解释,又说了几句案子相关,这才告辞离开。外面车里,傅昭华正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后座等他。彻底冷静之后,傅昭华情绪不是很高,他也知道自己非但没有帮上穆辞宿,反而还拖了后腿,给他添了麻烦。“对不起,给哥哥添麻烦了。”穆辞宿忍不住笑了笑,“所以小朋友,以后要乖一点知道吗?”揉了揉傅昭华的头发,穆辞宿报了地址,让司机开回自己家。都这个点了,好歹傅昭华今天都为着自己哭了一场,这么把人撵走未免太残忍一点。晚上,吃过饭傅昭华帮着穆辞宿整理需要用的文书资料,一直忙到将近凌晨才算是全都弄完。先后洗完澡,两人照例躺在一张床上,傅昭华挨着穆辞宿一动不动。“怎么了?”穆辞宿觉得傅昭华安静得有点奇怪。“头疼……”傅昭华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小声回答。穆辞宿也是无奈,“叫你大风天在外面哭,难受了吧!”“哥哥!”傅昭华被说的不好意思,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耳朵尖都泛起了粉色。“行了行了不逗你。”穆辞宿被他招得心软,笑着把人挖出来,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