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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瑾看向他,解释说:“店铺开启的时间或许只有中午那会儿,如果更过分一点……”他略停了一秒,“这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探访,我们错过了唯一出去的机会。”闻言,坐在地板上的莫春英向后挪了挪,缩在角落里环抱住双膝,表情郁郁寡欢。顾萌用布条在恩瑾的伤口处打了个蝴蝶结,沉默半晌,淡声道:“不确定的事,说了反而会引起期待,如果到时候……”话止住了,白玉一般的脸上,表情黯然下来。恩瑾这时却笑了一下,他伸手挑起顾萌的下巴,凑上前低声道:“顾先生不要担心,还记得我是VIP吗?”“…………”顾萌不知怎么回答,就当恩瑾的中二病又犯了。“如果门消失了,就让挡在面前的墙也一并消失。”恩瑾回想起在监狱里发生的那次诡异事件,眸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即便夜里十点布庄的门不开启,我也会带你们出去。”顾萌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可是但凡恩瑾承诺过的,顾萌知道对方都会做到。莫名地,心就安定了。看到顾萌满脸信赖的样子,恩瑾内心满足,因为面对面贴得近,他顺势就要低下头亲上眼前润泽的嘴唇。恰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墙角横插过来——“你们亲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莫春英卧倒,在地板上颓丧地蜷起身。“…………”恩瑾脸色转冷,掠了眼角落的莫春英后,跟顾萌拉开距离。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撑着地板起身,对顾萌道:“顾先生,麻烦把木板阖上,屠老板可能随时回来。”顾萌应了一声,探身下去牵住绳结,将木板拉了上来。完全阖上时,他有些担忧地朝下方望了一眼,似是想透过木地板看到二楼的情况。顾萌默念道:“都撑住了,千万别出事……”*顾萌端着灯盏映照周围的环境,这才看清阁楼面积不大,但是布置得很像一个裁缝的工作间。一张巨大的长桌上面平铺着布料。针线、软尺、裁衣刀等工具一应俱全,还有衣服的设计图纸摆在上面。图纸上压着一只钛金尖钢笔,笔帽拔开了摆在一旁,笔端滴了一滴蓝色墨汁,看着十分新鲜,仿佛工作台的主人刚刚还在这里。顾萌将灯盏放在桌上,正歪着头查看划满了线条的图纸,楼下突然传来女人奄奄一息的惨叫声。阁楼内三人第一时间朝地板投去视线。灯盏里的灯苗晃了晃。那叫声不尖锐,带着哭音回荡在楼道里,撞进房间内,能让他们感受到女人清晰的痛苦。似乎是那痛苦逼着女人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得以发出那样凄厉的喊叫。叫声持续了十秒不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直到完全闷了下去。是晓晨。晓晨的声音消失,三人神色各异,静默在原地。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又从楼下传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剁骨声。“当时她还活着……”莫春英缩在角落披头散发,逃避似的捂住了耳朵,神情痛苦,嘴中喃喃道,“我知道……她握住我的脚,却被我踢开了……”说到这,莫春英将身体蜷得更紧了,话音轻得几乎消失:“我没有救她……对不起……我没能救她……”“都是自身难保的处境。”恩瑾语气平淡道,“没必要自责。”剁骨声还在响着,听着像从二楼传来的,每一声之间的间隔都很长,力道却十足,一下一下狠狠剁着,声音持续干扰着幸存者的神经。恩瑾心理素质一向强大,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对顾萌勾勾手指,道:“要不要过来睡一会儿?反正还有六小时。”顾萌想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便从桌角抱下一沓册子,放到地板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挨在恩瑾身旁。“这里应该是丁大小姐的工作间,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些线索?”顾萌说,“不过话说回来,布庄里的房间这么多,她为什么要选择待在阁楼里?”恩瑾跟顾萌一起翻那堆东西,他从中抽出来一本册子,拍了拍上面的积灰,发现是一本同学录。恩瑾翻开册子,若有所思道:“总觉得她在躲着什么。”顾萌被他手中的同学录吸引,凑过去一起看。同学录很薄,一页收录两位同学的信息。前面翻到的都是男性,直到翻到某一页,出现了唯一一名女同学。“这个是……”顾萌指向那张照片,看上去很是惊讶。恩瑾看了眼旁边的姓名栏,上面赫然写着“丁香”二字。老式的黑白照片非常模糊,面部被蹭得模糊不清,却能看出一截清晰的下颌,嘴角有一颗黑痣——跟前两次遇上的女鬼一样。顾萌看向恩瑾,反应不过来道:“女鬼就是丁香?”恩瑾思考片刻,点头,觉得合情合理,他瞄了眼顾萌身上穿着的嫁衣,道:“女鬼能自由出入丁香的房间,想要的嫁衣也在屠记布庄内,她若不是和丁香非常亲密的人,就是丁香本人。”“原本还以为女鬼是丁香的客户呢。”顾萌脊背发寒,手忙脚乱地把嫁衣脱了,说,“那丁家小姐岂不是已经死了?”恩瑾淡淡地“嗯”了一声。“靠!”顾萌不爽道,“绕了半天女鬼跟丁小姐是同一人。”他转念一想,继而不解,“不对,那为什么全镇的人都在骗我们?就连丁家佣人也说丁家小姐还活着?NPC这么不坦诚还怎么玩?”“别气,顾先生。”恩瑾被顾萌炸毛的小模样逗乐,揉了揉他的脑袋,说:“NPC们会集体撒谎还存在一种可能……”顾萌说:“是什么?”“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撒谎。”恩瑾补充道,“大家不知道丁香已经死了。”顾萌怔了一下,匪夷所思道:“关于丁香的传言满大街都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吗?”“镇民们谈论丁香,你觉得他们真的关注丁香这个人?他们只是在意丁香的丑闻而已。”恩瑾敛了笑意,语气转为薄凉道,“人与人聚在一起时喜欢谈论坏的事物,这也是谣言往往比真相更易传播的原因。”顾萌兀自思考,他看着那张模糊的照片,道:“感觉这个女人……在镇子里活得很不容易。”镇民口中的丁香,显然是个水性杨花不安分的女子,有自己的事业,与传统女性的观点大相径庭,在妇女们的眼中是个异类,好不容易嫁人了又给夫家戴绿帽子,总而言之劣迹斑斑。先不论丁香是否真的如大家所说的那样,但一个人长久地活在众人的非议声中,一定会很艰难。“顾先生的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