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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盯着旧电梯里新帖的小广告纸,他伸手,慢慢撕下了一角,露出下面一模一样却已经磨旧了的广告。有些时候,回忆就像是这种广告纸,以为已经被忘记了,可总是在不经意间突然浮现,撕扯开后,还会残留下擦不掉的斑驳痕迹。电梯到了楼层,焉许知从里面出来,走了几步,站在屋门前。锁依旧没有换,焉许知打开了门,进去后就看到堆在客厅里的几个纸箱。那是他留下来的,当初走的时候,他对梁立野说他下次回来拿,让他不要碰。随随便便的一句话,没想到梁立野真的就把这些留到了现在。四个月了,那个傻瓜每天守在这场他完败的战场上,看着焉许知留下的痕迹,想着明天该怎么过。焉许知盯着箱子发愣,缓缓吸了口气后,他拿起一个纸箱,朝卧室里走。房间里的床被乱糟糟堆着,窗帘半拉,地上还丢着几件衣服,焉许知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慢慢皱起了眉。他放下纸箱,从地上捡起了一件长袖,又拿起了一条裤子……梁立野从新闻社出来后又和赵峰去酒馆喝了点酒,照例是喝醉的状态,赵峰扶着他回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梁立野从他肩膀上下来,扯开衣领,踉踉跄跄往里走。赵峰叹了口气,没脱鞋,而是撑着胃靠在门口问他:“你怎么样,一个人行吗?”梁立野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我没事。”赵峰看着也喝了不少,他舒了口气说:“那我就先走了,好好休息,可别哭了,我不想再和廖莉解释,为什么你的眼睛那么红。”梁立野不耐,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咬牙道:“谁哭了!”赵峰笑了笑,没再说话,轻轻拉上了门。第二天天还没亮,赵峰就接到了梁立野的电话,对方声音急切,“我家进小偷了。”梁立野昨晚直接趴在了客厅地毯上,早上是被冻醒的,醒来去卧室,就看到自己原本丢了一地的衣服都不见了。赵峰打着哈气,骤然回神,皱着眉问:“小偷?丢了什么东西吗?”梁立野走回客厅,环顾四周,而后对赵峰说:“前几天换下的衣服都不见了。”“什么?”赵峰皱眉,纳闷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偷进你家,就偷了你的衣服?”梁立野也觉得奇怪,困惑道:“我也不知道了。”赵峰重新躺了会去,心不在焉说:“可能是你昨天喝多了,自己把衣服都给丢了呢,就几件衣服,别去想了。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吧。”赵峰挂了电话,梁立野抱着手臂,靠着墙慢吞吞爬行,走到卧室门口,用脚踢开门,探头探脑凑进去看了一眼,他的脏衣服真的都消失不见了。焉许知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公寓里住下,他提前把之后一个月的房费都付完了,而后买了一些营养素和一支抑制剂。抑制剂是他在实在是熬不下去时的选择,抑制Omega发.情药剂里含有与他现在的药物治疗想抗性的成分,很有可能会让他之前的治疗毁之一炬。进入酒店房间后,焉许知便把门窗锁上,把营养素拆开放在能够轻易拿到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后,他把床上的被子拿开,拾起地上的纸箱,把里面的衣服尽数倒在了床上。一件一件全都是梁立野换下来的衣服,残留着alpha的气味。梁立野的衣物被他一件件拿起,而后小心翼翼堆在床上。长袖短袖乃至穿过的裤子,像是鸟雀的巢xue一般,堆叠着绕成一个圈。这是焉许知第一次做这种事,“筑巢”Omega在发.情期本能地收集沾染了自己alpha气味的物品堆在自己身边以寻求安全感的行为。这十年里,他在情动时,梁立野从未离开过他.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焉许知需要独自面对这种难以启齿的热.潮。第十二章筑巢(二)雨下了一夜,一直到天亮,才慢慢停歇。树梢像是被洗劫一空,落叶铺满了地面,冷空气在一夜之间来临。梁立野因为少了一堆衣服而心烦意乱,板着脸脱掉了上衣,弓着背在衣柜里找该穿的衣服。他翻出了一件黑色拉链衫,随便套上后,又找了灰色裤子。可能是最近瘦了,穿上裤子后裤腰那边还松了一圈,梁立野皱着眉看着自己日渐消减的腹肌,从架子上扯了条皮带系上。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隔层里就几罐啤酒和一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面包。他抿着嘴,冰箱门重重合上,心气不顺地插着口袋往外走。以前焉许知医院不值班的时候,早六点就会起来做早餐,梁立野最喜欢他煎的鸡蛋饼,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吃起来比外面的要好吃一百倍。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焉许知做的饭了。梁立野拿过车钥匙,公寓下去后,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个面包。赵峰让他今天早点去新闻社,说是要开会。梁立野的车开到岔路口,黄灯闪了几下后跳成了红,食指轻敲方向盘,绿灯亮起后,车身调转往马路的另外一头驶去,是医院的方向。梁立野早上迟了半小时,过来时鞋和裤子上都是泥,他问赵峰借了一条裤子。“这裤子太紧了吧。。”“这就你一个alpha,能找到和你身材相似的beta你就知足吧。”赵峰瞥了他一眼,让廖莉拿了双脱鞋给他,“你一大早去干嘛了,一身的泥。”梁立野脱了鞋,袜子都湿了,他拿着脏鞋子还有袜子出去,没吭声。赵峰看他那样子,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午开了会,分配下去内容,廖莉听到自己又是和梁立野一组,不禁哭丧着脸问赵峰:“赵老师,你这次也不负责吗?”赵峰淡淡笑道:“你就那么想和我一块做事啊?”“对啊,你脾气好,我做错了也不会凶我,可梁老师就……”“嘘,他走过来了。”赵峰指了指门口的梁立野,廖莉立刻闭嘴,扭头看了眼。梁立野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头紧锁,沉着脸一步步走进来,身上仿佛携带着一股煞气似的。廖莉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就这样光看着我都害怕。”“哈哈,别害怕,他看着这样,其实熟了挺好相处的。”“是吗?”廖莉试探着问,脑补着梁立野笑靥如花好好相处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一阵恶寒。梁立野进来坐下后,就一直没起来,埋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东西。赵峰从茶水间倒水进来,路过他身后瞥了一眼,不禁问:“下午不出去了?”梁立野头也没抬,闷闷道:“不出去了。”“你在弄什么呢?我看你进来后就没起来过。”“你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