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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还真打听不到。”岳沉檀从善如流:“那是自然。”提到正事,贾无欺正了正脸色,道:“本以为城中闹鬼一事掀不起什么大风波,没想到连御前司都惊动了,你说这是为何?”“御前司乃皇家亲卫,若是他们出马,定然是涉及皇家的大事。”岳沉檀道。“可这雁州城府库闹鬼,和皇家又有什么关系?”贾无欺不解道,“我今日听那太守和索卢峥的谈话,不过是交待了一下之前的情况,似乎并未提到别的。”“闹鬼……”岳沉檀沉思片刻,“此事可大可小。黎民百姓对鬼神向来存有敬畏之心,若此事是有心人借以影射皇权的由头,恐怕就不仅仅是装神弄鬼这么简单了。”“依那太守之言,府库的几次闹鬼,仿佛都是先有响声,然后有一个声音在念诗。”贾无欺道。“念诗?”岳沉檀眉头一剔。“第一次说是听见钟响,然后有人念什么鼓钟将将……”贾无欺回忆了一下,“第二次也是钟响,念的是鼓钟喈喈,第三次像是鼓响,念的是鼓钟伐鼛……”“若我没猜错,这应是中的一首诗,名为,讲的便是钟鼓琴瑟等齐鸣共奏时的景象。”“这闹鬼的人为何独独挑了一首和音乐相关的诗来念呢?”贾无欺很是摸不着头脑。岳沉檀目光一沉道:“诸多诗词,却独独挑了这一首,已说明了许多问题。”他看向贾无欺,“这诗虽写的是雅南合拍的乐境,但许多先贤认为此诗意在以雅乐正声讽刺周幽王的昏庸无道,大兴yin乐。”贾无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幕后之人是将矛头指向了今上?”“不错。”岳沉檀一只手在眉骨处摩挲片刻,“索卢峥一行对于此事有何反应?”“他们似乎打算今夜亲自去府库查看一番。”“我们也去。”岳沉檀微微皱眉,一种不祥之感隐隐出现。的前三段皆已被吟诵,而最后一段乃是——“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龠不僭。”何为僭?超越本分,犯上作乱,乃为僭。深夜,府库大门前整整齐齐站着六名御前司鹰部的侍卫。冰冷入骨的秋风阵阵吹过,他们却站得笔直,纹丝不动。索卢峥在府库前来回走动,似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今夜寂静得可怕。既无萤火,也无虫鸣,只余一轮月亮,挂在天上发着惨白的光。四下里,只有索卢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终于,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沉声道:“三更了。”“大人,今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一个看上去年纪颇小的侍卫忍不住道。他们从太阳落山便站在这里,支撑到现在已是又冷又累,他实在想早些收工,回去歇息了。索卢峥冷声道:“对方行事诡秘,不到最后一刻,决不可掉以轻心。”小侍卫被他眼锋扫得缩了缩脖子,喃喃应了个是。就在侍卫们努力瞪着眼睛,强提精神时,一阵隐秘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笑声又尖又细,雌雄莫变,鹰卫一听,立刻面色一变,“刷”地一声,六柄雁翅刀齐齐出鞘,唯有索卢峥镇定自若,背上的火龙枪,纹丝不动。笑声由远及近,一名侍卫终于忍不住喝道:“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回答他的,是徘徊在府库周围的低吟——“鼓钟钦钦,鼓瑟敲琴——”“琴”字一声未落,只见许多条闪着寒光的软索破空而出,灌着决绝的杀意,铺天盖地地朝鹰卫们攻来。仿佛毒蛇吐信,先发出“嘶嘶”之声,接着便是倾巢而出。黑暗之中,鹰卫被这密集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左避右闪了一阵,才看清了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的武器——金丝龙筋。“是你们!”一名鹰卫咬牙切齿道,“螣部的阴险小人们,敢不敢以真面目来见你爷爷!”说来讽刺,螣蛇无足能飞,在许多地方被认为是“龙类”,却究竟无法与真龙相提并论。螣部的人,却偏偏要将自己的武器取名龙筋,此中深意,惹人遐思。被鹰卫指明了身份,对方的攻势没有半分迟疑的,这倒是符合螣部无法无天的风格,既然敢将龙筋示人,也自然不惧被对方识破身份。又或者,在螣部人眼中,眼前这些人迟早都是死人。一阵尖锐的笑声后,黑暗中的螣卫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也不尽其然。”他话音刚落,只见一点寒星划破黑暗,快如电光一闪,干净利落地刺入自己胸膛。他方才说话时微张的嘴唇甚至未来得及合上,整个人便如沉石一般重重倒了下去。列缺霹雳,丘峦崩摧——这迅猛攻势,正是来自“霹雳一枪”索卢峥。索卢峥的这一枪,让鹰卫心中有了底气,手中的雁翅刀也愈发杀气腾腾起来。可一个螣卫的死,丝毫未曾影响到其他螣部侍卫的攻击。没有人停下,没有人迟疑,甚至没有人将这螣卫的尸体移到一边,而是径直在他未曾瞑目的脸边辗转腾挪,仿佛他与草木石泥,并未有什么分别。双方战了数百回合后,鹰卫中终于有人体力不支,开始气喘吁吁起来。七人,要面对几十名水平相当的对手的围攻,终究还是勉强了些。比起鹰卫的左支右绌,螣卫倒显得游刃有余多了,一道冰冷尖细的声音在打斗声中显得格外清晰:“索卢大人,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若还不收手,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何必呢?”“哪里来的阉狗在乱吠!”一名鹰卫“呸”地吐了一口血沫,单手一扬,雪白的刀光直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去。就在那刀光闪过的一刹,九条龙筋电也似的朝他鹤口、期门等九处xue位钻去,他“哼”了声,反手抄刀一挡,只听“咣咣”数声,本来犹如活物龙筋真像被抽筋剥皮一般,瘫软地趴在了地上。又听“刷”地一声哑响,他脚底在地上一溜,正好避过了朝他后门袭来的几条龙筋。“雕虫小技。”他稳了稳身形,手腕一挑,欲如法炮制,用刀面抵挡龙筋的攻击。可只听得“咣当”一声,原本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雁翅刀竟然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上。刀与地面相撞的声音,让鹰卫纷纷掉转了视线,只见方才还胜券在握的人,心口和双眼齐齐插入三条龙筋,汩汩地流出了鲜血。突然的变故让鹰卫们一愣,连索卢峥也不由眉头一皱。可惜,在他们尚未弄清同伴突然失手的缘由时,他们持刀的手腕也蓦地垂下,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连手指弯曲也做不到了。“咣当——”“咣当——”“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