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宵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家最无知的谢小姐了吗?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觉得我不知足?不满足?”

誉臻偏头来,跟谢槿珠对视。

谢槿珠往前伸的一只脚下意识后撤,几乎是抵着洗手间的门,借此抵御誉臻的眼神。

“不是吗?你要的还不足够吗?我这些年没有一日好过。你那通电话之后,我的天都塌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我的人生都毁了都赔给你了,还不够吗?”

谢槿珠一手压在心口,声声泣诉近如哀求。一时间誉臻仿佛从她身上又看见当年那个喊她“jiejie”的谢槿珠。

“我从来都不是冲着你去的。谢槿珠,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伤害你。”

誉臻拧着眉头,将指间香烟碾灭在洗手池里,丢到台面后的垃圾桶里头,水流潺潺声中,连她的话都带着清脆珮环声。

“我最开始只是想要钱给我mama治病。”

谢槿珠默然站着,一眨眼,两行眼泪滑落。

“放过我爸妈吧。求求你了。”

她说。话语随着眼泪出来。

“你还要什么?我能给的我来给你,不要伤害别人了。”

“誉臻……”

“但后来不是了。”

谢槿珠眉头动了动,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迷茫地看着誉臻。

看她把手拿包捏在身前,平淡把话说完。

“后来我在谢家看见你之后,我就在想,我希望你跟我一样,能够不那么快乐。”

谢槿珠瞪大了眼睛看着誉臻,看她从容转身,在镜子前洗了洗手。

誉臻借着镜子与她对视,一瞬叫谢槿珠想起可怖的美杜莎。

“你说你这些年都过得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觉得一生都被毁了。”

誉臻直起腰来,抽出两张纸,将手上水珠擦干净,丢进废纸篓里。双手透着水嫩的白,将手拿包捏起。

“很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誉臻从谢槿珠身侧走过,拉住洗手间的门把手,却没能推开。

谢槿珠的高跟鞋抵在门边。

谢槿珠朝她笑了笑,将她的手拿包打开,摸出手机来。

手机亮起来,一串没有标记的电话号码。

誉臻却认得。

容色未变,牙却咬紧。

那是陈沛怀的号码。

谢槿珠将电话挂断,“我只是原样从你身上学过来还给你,jiejie。”

誉臻看着她,笑着将肩膀一耸,摇了摇头。

这一刻才真实感受到已过去许多年,同一声“jiejie”,却再不相同。

誉臻看进她双眼,祝福变得诚挚。

“很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此刻才是真话。

欢迎你与我一同,戴上这肮脏丑恶的面具,在这比地狱更痛苦的人间共舞一曲天鹅湖。

“当年你不能再利用聂声驰,现在也一样,不论是聂声驰还是陈沛怀,你都不要想。”

白莲花长出荆棘来,纵是优雅白天鹅,也有厮杀到血染白羽的一刻。

“离开,离我们家远远的。如果不走,我会让你比现在难过百倍。”

谢槿珠侧身一步,再不拦住誉臻的去路。

誉臻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门脱离门框,露出一条缝隙来,脚步刚要迈出去,誉臻停住,回身对谢槿珠笑

“今天,聂声驰没答应来当你的护花使者?”

谢槿珠面色一白。誉臻笑了笑,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灯光稍稍暗了下来,乐声从宴会厅飘过来,从走廊的那一头到这一头,像是从往生到此生,引着人渡回去。

往生之前,站着一人。

陈沛怀立在宴会厅门外,手上还握着手机,似是有些愣神,垂眼看着手上黑黑一面电子砖头。

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临近,他才抬头,看向誉臻的一刻,眼神还有些怅惘,有些不能聚焦。

下一刻,那眼底春风又吹来,他将手机收回去,朝她伸出手来,宽厚掌心朝上,看起来温暖干燥。

誉臻想起初见陈沛怀的那个下午。

那是一双能让人安稳放进去的手。

誉臻此刻不敢动。

陈沛怀的手没有收回去。他说:“小臻,我带你走吧。”

他眼中仍是纯粹,不见一丝掩饰,只有那春风暖,暖得人心里都透着不安。

誉臻木偶一样点点头,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触及那片温暖的时候,誉臻朦朦胧胧想起另一只手,似乎也曾带她从黑暗奔入光明。

誉臻摇摇头,由得陈沛怀为她披上大衣,与她一起搭电梯到地下车库,提车开出。

阴沉乌云终于托不住厚雪。

外头是纷纷扬扬如柳絮,是雪下得最大的时候。

车载着两人闯入雪夜。

车内暖风正盛,吹得人莫名眼酸。

“沛怀,你很好,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车内寂静,只剩下暖风从风口涌出时带来的嘶嘶声响,外头雪下得静极,连车水马龙也仿佛被冰冻降速。

静极之中,陈沛怀无奈一笑:“完了,好人卡都发出来,我是没戏了。”

誉臻看着面前白雪茫茫,一瞬产生疑惑,大雪能不能掩盖一切,或是将一切冰冻,只留在此刻。

“如果要我选一个想共度余生的人,我一定会选你。”

“你重情重义,有担当,有能力。与你,有爱情当然最好不过,可更要紧的是,即便没有爱情,也会有亲情和责任把婚姻和家庭坚持下去。”

“对你来说,我并不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吧,但对我来说,你会是最好最好的丈夫。”

车行雪中,白雪覆盖下来,像是给目力所及的所有人都赐予白头厚礼。

陈沛怀问句许久才出:“不能为我试一试吗?当我的妻子。”

誉臻摇头。

“我母亲在旧金山等肾源救命,可谢正光配型成功了。”

又是寂静,静能到骨子里,能跟外头的纷扬大雪重叠,将一切可能埋葬。

“我懂了。”陈沛怀说,“你放心,不管我和你如何,陈家都不会帮京华。”

只剩下寂静,誉臻偏头看着窗外,大雪沉沉,城市天际线也在黑夜中不可辨析。

这样的夜,万物无痕。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