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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每个人眼里都很复杂,太多情绪一齐裹挟着朝凌希席卷而来,令他有些慌乱。吓到他们了?他苍白的脸浮上一抹红霞,险些冲动到把假发一把拽掉。“丑?”他有些自嘲地、挤出一个看似不在乎的笑,问众人。眼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他爸身上。他知道,至少他爸会说实话。凌建国像醒过来似的,晃了晃脑袋,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叹了一口气,说:“丑,倒是不丑。”他这一秒的停顿,把凌希吓了一跳。“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把遥远的记忆拉了回来,又聚焦到凌希脸上,“想起我母亲。”他说的母亲,便是指凌希的奶奶,一个凌希从没有见过的老人家。凌建国一直对母亲用尊称,可见其相当的尊重。凌希记得他爸说过,奶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自己竟然像奶奶?那个老爸在他小时候经常念叨的又美丽又善良的老人家?凌希脑子里紧张到差点崩断的神经,都奇迹般地松了下来,一种属于旧时代的美好的、温暖的感情冲击着他的心。像奶奶?似乎不是那么糟糕的事。“小希,放心吧,好看!”曼绫和苏禹锋都回过神来,激动地狂点头,两人一左一右上来摸他的两条辫子。贝语冰没说话,她披着一件衣柜里找出来的红色斗篷,把自己缩在里头抵御凉风。她有些失落,她是想看凌希出丑的,只是没想到,这件土了吧唧的蓝布衣穿在他身上竟然丝毫不丑。那村姑一般的麻花辫,贴在他白皙、尖细的下巴两边,竟然有着说不清的风情。半眯着的、隐隐透着不耐的眼眸,把这股土劲全压住了,像穿着丫环装的小姐,藏在粗布衣服下头的傲气遮都遮不住。她偷偷扫了一眼那个人,那个从来不会对任何人的外表产生兴趣的人。颜华从凌希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说过话,连嘴都没有张一下。只在凌希有些红着脸朝他们看,眼光扫过他、征询意见的时候,他才微微眨了眨眼。这样的表现,比起大家兴奋的样子,应该算是寡淡的。但凌希却注意到一些别人没有注意的细节。奇怪的装束令他的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敏感,他甚至能从对方眨眼的速度,判断出他在想什么。颜华的表情与其说是木讷,不如说是迷茫。像不认识他似的,像想要看清楚一点儿似的,眨了眨眼。颤抖地、抽搐地、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凌希的心里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接着又被另一种更加烦躁的感觉压了下去。两种感觉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想那是什么。“希哥,你好看到一眼就能穿帮。”苏禹锋这句话,把大家的神志都拉回了剧情里。“……”但愿虎子是瞎子,但愿节目组能放他们一马。凌希被大家簇拥着,往楼下走,他们得赶紧去找小男孩儿。夜色深沉,但黎明随时有可能到来。一旦曙光出现在东方,他们就失去了跟小男孩儿交流的机会。鬼只会在夜间现身,大家都心知肚明。节目组留给他们逃脱的时间并不多,就这么一晚。“他会在哪?坟地?”凌建国问道。他们第一次碰到小男孩儿就是在坟地上,他当时就一动不动地靠着墓碑,似乎在找mama。“有可能,他不认识字,也不知道哪个是他mama。”凌希回道,“走吧,去坟地看看。”边走就边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要说的台词,跟熊孩子说话他没经验,装熊孩子他妈,就更没经验了。阴惨惨的坟地,并没有因为多了几个人就热闹起来。这些墓碑整齐地罗列着,即使只是道具,即使明明知道底下什么都没有,大家还是恭恭敬敬,不敢乱走乱踩。在凌建国的指挥下,大家一齐朝墓碑鞠了一躬。“诶,这就对了。心中要有神明,要敬畏生命。”他碎碎念着,满意地看着小辈们乖乖鞠躬。鞠完躬,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那抹红色的、诡异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坟地中间。“……”大家手忙脚乱,惊得差点被土里钻出来的树根绊倒。“妈,妈,快过来!”“孩子他妈!”“mama快来!孩子来了!”“……”凌希一脸问号,我怎么就多了这么一群胆小如鼠的小崽子?“虎子,我……”凌希张嘴就忘词,被众人推在前面,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是你妈。”“扑哧”,人群里又传出一声轻笑,似乎是从最后头传出来的。凌希听到了,但没空揪出这个人。“mama!我不是虎子呀,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穿着红衣服的小孩儿笑了起来,青灰色的脸生动了起来,但丝毫看不出一点儿人类小孩的纯真。嘉宾们窸窸窣窣地讨论了起来,一下乱了阵脚。“怎么回事?他是豹子?”“我们猜错了?”“完蛋,现在怎么办?”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一章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心都被揪紧了。如果这小孩儿不是虎子,那么就是弟弟豹子?那么,他们之前的推理就全错了?嘉宾们该怎么办?!网友们开始在弹幕里讨论起来,大家甚至猜测凌希很可能搞不定这个小孩儿npc。还有些黑子在疯狂吐槽:“节目组导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请了这么个人,一看就不怎么聪明,我赌一包辣条,这次任务绝对会失败!”之前被凌希的脸迷得丧失理智的小姑娘们,也开始恢复神志,略有不甘地道:“好看是好看,可惜不够聪明,嘉宾们不该让他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东方的天空,夜色渐渐在稀释,混入了专属于黎明的清浅光晕。凌希看着面前的小孩儿,低头沉思了一小会儿,打定了主意。心一横,往前走了一步,故意把嗓音放软了一些:“虎子,到mama这里来。”小孩儿收敛了笑容,拼命摇头:“我不是虎子,我是弟弟,我是弟弟!”凌希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抿了抿,心下更确定了。于是,便鼓起勇气,往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用他这辈子都没用过的温柔嗓音说:“虎子乖,mama错了,mama不该冤枉你,mama知道你最乖了。”深山的凌晨四点半,树木、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