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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又傲,不欲解释太多,只冷声否认着,“孤没有害他,这只是个意外。”顾沅像是听到笑话般,轻呵了一声,“意外?你才派他去儋州,他就横死在了路上,这未免也太意外了,你当我是三岁稚童么。”他已经说了不是他,她不信,还要他怎样?他总不能说,偏偏就这么巧,你那情郎就是这么的倒霉短命。这要是说了,她肯定更生气。眼见她冷冰冰的瞪着他,他心头也冒出一阵邪火来,上前狠狠掴住她的腰,单手捏起她的下巴,狠声道,“便是孤杀了他,你又能怎样?别忘了你现在是孤的太子妃!你替其他男人掉眼泪,将孤置于何地?”他永远忘不了那时,顾沅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渐渐暗下去的光芒。或许,从那时开始,他们俩之间就注定悲剧。思绪回转。裴元彻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心虚稍定,他朝文明晏举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来,文榜眼,干一杯。”文明晏恭敬起身,嗓音清越,“臣敬殿下。”饮尽杯中酒后,他拱手落座。看着文明晏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文雅有礼,裴元彻弓起手指轻敲了一下黄花梨木的桌面,沉吟片刻,低声问李贵,“你觉得文榜眼如何?”李贵微怔,心头斟酌片刻,谨慎答道,“文榜眼仪表不凡,风度翩翩,且年纪轻轻就中了榜眼,实属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他边说着边观察着太子的神情,见太子面色如常,刚想松口气,却又听太子问道,“那与孤相比呢?”李贵登时冒出一身冷汗,毫不犹豫道,“太子您乃天之骄子,龙章凤姿,文榜眼哪能跟殿下您比!”这话也不全是恭维。文榜眼虽长得一表人才,但太子殿下却生的一副玉质金相的英俊相貌,身高八尺,器宇轩昂,再加上那天生的矜贵气质,文榜眼在太子跟前,无论是相貌亦或是气质,都是被碾压的份。裴元彻听到李贵的话,神色没什么变化,只自顾自喝闷酒。他自问容貌、身份、才华,哪一样都比文明晏强,可偏偏顾沅眼中没有他,只有那个文明晏。说来说去,文明晏胜在与顾沅认识的早,近水楼台先得月。可那又怎样?这破楼台,他上辈子能拆,这辈子照样能拆。那轮月,只能是他的。夜凉如水,冷月洒清辉。永宁侯府,溪兰院。摇曳的烛光下,侯夫人赵氏拉着顾沅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红润,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看来出去透透气对你身子是有益的。”顾沅抿唇浅笑,嗓音轻软,“母亲无须担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这就最好。”赵氏说着,问起今日街上的热闹。顾沅温声细语的与她说了一遍,但遇上太子与五公主的事,她并没有提。左右已经过去了,若此时再提,只是平白给母亲多添烦忧。说到进士前三甲的风姿,赵氏也跟着笑,“这一科的进士真是不错,陆小侯爷自有天资聪颖,咱暂按不表。就说这状元郎郑泫,我听你父亲说,他是荥阳郑家的,颇有才名,此次来长安考试,本是陪着他本家兄弟来的,不曾想他本家兄弟落了榜,他倒成了状元。”顾沅眨了眨水眸,讶然道,“陪考都能考个状元,如此看来,这状元郎真是文曲星下凡。”“可不是嘛。”说完状元与探花,赵氏无比自然的提起了榜眼,“我打小看晏哥儿便知道他是个有出息的。昨日金榜一出来,你父亲与你兄长也对他好一顿夸呢。听说他再过几日便要去翰林院当差!这般年纪就进了翰林院,日后定是前途无量……”翰林学士专职服务于皇帝,为皇帝起草各类机密诏制,有“天子私人”之称。若是得了皇帝青眼,升官发财,便是指日可待之事。“沅沅,我与你父亲都很中意晏哥儿,你文家伯父伯母也有这个意思。如今晏哥儿功名定下……你这边怎么想的?”赵氏笑吟吟的看向顾沅。顾沅微微一怔。这还是母亲第一次明着提起她的婚事,看来……她的婚事真的要定了吧。不知怎的,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太子清冷肃然的模样。顾沅羽睫微颤,不由得攥紧手指,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起太子来,真是莫名其妙。她轻轻晃了下脑袋。赵氏见她蹙眉,笑意敛起,担忧道,“沅沅?”顾沅掐紧指尖,朝赵氏轻笑,“母亲,我没事。”赵氏端详她片刻,见她面色如常,放下心来,继续问,“那我刚才提的那事儿……”顾沅垂下眼,“婚姻大事,女儿旦凭父亲母亲做主。”得到女儿的回答,赵氏心里也有了数。母女俩又说了会儿体己话,赵氏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顾沅起身送了赵氏两步,丫鬟谷雨伺候着顾沅梳洗,压不住好奇的问,“姑娘,那你真的快要嫁给文公子了?”望着菱花镜里那张娇媚绝色的脸庞,顾沅恍惚片刻,抬手摘下耳珰,淡声道,“终归是要嫁人的。”文家哥哥长相好、人品贵重,又待她温和有礼,且两家相交多年,知根知底,这样一门婚事,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嫁一个谦逊上进的好夫君,生一双儿女,夫君在外当忙差事,她在宅中主持中馈、伺候公婆,抚育儿女,平安顺遂的过一生,便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最朴素的愿望。夜愈发深了,烛光灭了几盏。烟霞色轻纱幔帐静静垂下,顾沅平躺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大抵是今日出门一趟有些累了,她刚阖上眼睛,便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她睡得不算安稳。在梦中,她看到一个男人。那男人有一双漆黑的凤眸,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般,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她被那目光看得有些畏惧,转过身想要跑。可那男人却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他的身量很高,肩宽腰窄大长腿,长臂一张,就将她抱得严严实实。她单薄的背脊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那一块块肌rou坚实如铁。他的怀抱像一团火,炽热的厉害。她吓得肩膀直颤,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害怕道,“你是谁,你放开我、放开我……”男人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唇从后背吻上她的脖颈,温热而急促的鼻息轻拂过她的耳根,那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身子都发软。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男人的力气那样的强大,他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耳垂,“沅沅,听话。”顾沅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