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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圣命,按说应也是这般想。那即便清泉山庄中的证据很大可能被人毁了,他也应该再去看看。可裴孤锦却连去都不愿去……办案之事,宋云桑实在没经验,还是没敢胡乱插话。曾元良却是点点头:“裴哥所言甚是。那我们现下怎么办?”“怎么办?”裴孤锦站起身:“都中午了,吃饭。”他吩咐曾元良留下善后交接,自己真去街上找酒楼。宋云桑裹紧披风跟在他身后,垂头闷闷一言不发。她曾听裴孤锦说过,他为了抓捕犯人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但现下,他却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吃饭。相较而言,这也实在太懈怠了……宅院不远处便有一家酒楼,裴孤锦行进去,小二立时殷勤迎上来。裴孤锦却摆摆手道:“天字三号房。”他径直上了三楼,推开了天字三号房门。屋中竟是已经有了个人。一小老头坐在桌边,见裴孤锦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见过裴大人。”魏兴挥退小二,将门关上。裴孤锦在老头对面坐下,自怀中摸出个小瓷瓶:“这东西,”他将瓷瓶放在桌上,慢声道:“你见过吗?”老头直起身,伸手去拿那瓶子。可还没摸着瓶子,目光却不意落在了宋云桑身上。老头双眼一亮:“哟!裴大人,这位……难道是苦主?”他竟是抛下裴孤锦朝宋云桑行去,眼珠恨不能贴宋云桑身上:“哎哟小姑娘,遇上什么事了?老夫定会帮你……”宋云桑没料到这神展开,惊得连退几步。裴孤锦脸色一沉,身体微动,是个起身的姿势。可他并没有站起,而是很快坐了回去,朝魏兴一个眼色。魏兴便上前两步,用力推开那老头!老头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这才老实了,回去桌边拿起小瓷瓶。宋云桑朝着魏兴倾身一礼,低声道:“谢谢魏大人。”魏兴没有表情点头。宋云桑又朝裴孤锦看去。裴孤锦正低头抿茶,似乎根本不关心她方才有什么境遇。老头研究着瓷瓶中的粉末,忽然开口了:“了不得啊,了不得……”裴孤锦放下茶杯:“你认识。”老头嘿嘿直笑:“裴大人,这东西你找小老儿,真是找对了。这瓷瓶中的药粉名唤宁情散,吃下后会欲.火焚身,又心神恍惚如处梦境。药方已经失传很久了,你是从哪弄来的?”裴孤锦不回答,只是问:“我想找这东西的主人,你可有法子?”老头露出了为难模样:“这个……”魏兴自怀中摸出了一沓银票,放去桌上。老头立时笑容满面:“有,有。这药方中,有一味配方是冰蛇卵,十分珍贵。放眼大靖,也只京城两三家药房有这东西。你只要找到谁买了冰蛇卵,自然便能找到这药粉的主人。”裴孤锦拿回瓷瓶,再不看那老头:“滚吧。”老头连忙拿了银票,躬身道谢行了出去。宋云桑却是心中一惊!欲.火焚身,又恍如梦境……若是惠妃被人下了这宁情散,神思恍惚去纠缠太子,幕后之人再设法引皇上过去看到那一幕……宋云桑此时方才有了种真切感,摆在她眼前的,是一起惊天大案。陷害惠妃之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也是同时,她明白裴孤锦为何不去清泉山庄了。因为清泉山庄中的证据,他已经得到了,便是这药粉。他来这酒楼也并非懈怠,而是为了和这老头会面。且他手中有药粉这事,他特意瞒住了曾元良。只是方才他的行事太过自然,宋云桑才没意识到。那么,曾元良是谁的人,才会让裴孤锦警惕?裴孤锦的身边,难道只有曾元良这一双眼睛?这京城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在盯着他?宋云桑忽然意识到,今早裴孤锦说没时间过问爹爹的案件,也不全是推辞。和太子惠妃相比,她爹爹实在是无足轻重,太子之案不水落石出,裴孤锦的确分身乏术。且他被圣上推到了暗流中心,多方角力下,想找到真相还太子一个清白,也十分困难。她爹爹怕是得在昭狱待上一段时日了,只希望裴孤锦能尽快找到线索……宋云桑脸有些白,心事重重朝裴孤锦看去,却意外对上了裴孤锦的目光。男人一扯嘴角:“怎么,宋小姐这是被那老头吓着了?”宋云桑定神,摇了摇头。裴孤锦一声冷哼,站起身朝魏兴道:“我下去点个菜。”魏兴道:“我叫小二上来……”话未说完,裴孤锦已经自他身旁经过,重重一拍他肩头:“我下去。”裴孤锦下了楼,却并没有找小二点菜,而是出了大门。他行到街边偏僻处,不过片刻,一名面目普通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他身旁。男子低声问:“裴大人有何吩咐?”裴孤锦冷着脸道:“方才从酒楼里出去那老头,”话到此处,他顿住,神色复杂,半响没了下文。那男子等了等,不明所以:“我看见了。那老头怎么了?”裴孤锦莫名暴躁起来,放弃一般怒道:“去给我打他一顿!往死里打,留一口气就行!”第八章裴孤锦出去后,屋中只得宋云桑和魏兴两人。宋云桑忽然意识到,她可以和魏兴聊聊,或许能打探到什么消息。虽然这人不爱说话,但宁情散的事裴孤锦没瞒他,显是将他当做了自己人。宋云桑试探道:“魏大人,你和裴大人熟悉,知不知道裴大人这三个月……为何不来找我了?”魏兴神色间有些疑惑,显然不料她会问这种问题。可他想了想,还是道:“我不知道裴大人为何不去找你,但三个月前,裴大人抓捕凶犯时受过一次伤。”他在腰侧和腿根处比划了下:“伤在腰和腿上,大人足有半个月没下床。”宋云桑意外:“伤得重吗?现下可好彻底了?”魏兴道:“伤得挺重,但大人身体向来好,半个月后便又来镇抚司了。”宋云桑点点头。既然能去镇抚司,就意味好了七八,若是真想去找她,肯定没问题,所以不是受伤这个原因。宋云桑又问:“那他这三个月,可有提起过我?”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聊这种事,宋云桑也觉得羞愧,磕巴解释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在意……他是不是对我或者我家人有什么不满?”魏兴又想了想,摇头:“这个真没有。”裴孤锦竟是没有提过他与她爹爹的争执。宋云桑有些意外。她觉得裴孤锦此人行事肆意,若真是因为她爹爹的话耿耿于怀,在魏兴这种自己人面前,肯定会透漏两句。可他没有,这却是什么原因?难道,他并不是在介怀那次争执?正思量,房门却被人推开,裴孤锦回来了。宋云桑连忙将思虑抛至脑后,迎上前道:“大人请坐。”她偷偷看裴孤锦,发现裴孤锦脸色比出去前还难看,心中七上八下。却是为裴孤锦拉开椅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