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庶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他的眼睛在打量她。让她想起之前那个晚上,他是如何嘲弄地说她是……

茶盘里,天青岫茶碗盛着的茶水微微晃动。端茶盘的人很紧张,手抖得厉害。

她张了张嘴,想喊“赵官人”,又想喊“爷”,嘴唇轻颤,还没发出声音,手里的茶盘就被一只大手接了过去。

接着听见他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

柔儿怔了下,霎时灵台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

不知怎地,她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这句戏谑的话里是什么含义。

他说的“伺候”,不是端茶递水,而是……

手背忽然被一个温热的掌心包覆住,柔儿吓得一悚,赵晋紧盯着她的眼睛,勾唇笑道:“问你呢,会伺候人吗?”

第4章

柔儿本有些怕他,被他调戏一番,闹得脸通红,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完全不再受她自己控制。

他掌心捏着她手背,微眯的眸子里有一瞬困顿,但很快就释然了。

她在乡下长大,要做农活,要张罗家务,小手固然要比香凝之流粗糙些。不过这肤色,已经养得好看了不少。进了城,吃的用的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她原本瘦弱见骨的身材,也结实了许多,至少不再面黄肌瘦的。今儿在街上瞧见她站在道边,他一时没认出来。见她身边站着金凤,方想起这少女是自己买来的外宅。

晚上借着几分酒意,一时兴起就叫马车驶到月牙胡同来。

为买她,他出了不少钱,一点儿利息不讨,不合他身为商人的作风。

赵晋将她小手搭在自己肩上,手臂一展,捞着她细细的腰将人搂过来。

柔儿不由自主地攀着他脖子,心跳剧烈的快从嗓子里蹦出来。这,初见面,未免太尴尬了。

适才他问她,她心里就想到了吴大娘那晚给她瞧的画。她家那个屋子,黑灯瞎火的,又要避着人,又害臊得不行,匆匆忙忙瞟一眼,没看清旁的,只知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特别不一样。

赵晋知道姑娘不自在,动作慢条斯理,含笑瞧她窘态。

他瞧着她的手,顺着看那细细的手腕,曼笑道:“怎么不说话?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柔柔?”

她大气儿都不敢喘,脊背窜上一层薄薄的汗。赵晋边端详她的脸边道:“是那个,花攀红蕊嫩,柳折翠条柔的‘柔’么?”

柔儿四肢紧绷,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忍耐,这人做什么都应当,她卖给他了,没资格不答应。她死咬着牙关,怕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破坏了气氛。脸红的像火烧,他距离这么近,她看都不敢看他。但赵晋不喜欢人家哑声,他不紧不慢地拆她的鬓发,让她黑亮的头发散下来,循循诱哄着她道:“我的乖,出个声?”

柔儿闭紧眼,硬着头皮道:“我……是,我叫陈柔。我、我……”

赵晋笑了笑,伸指用食指指腹捻着她的唇,“真乖,往后爷不论问什么,都要回话,懂吗?”

柔儿点点头,想到他说需得回话,连忙又道:“是,我记住了。”

赵晋近距离听着这把嗓子,心里那点不喜和嫌弃淡了不少。声音还挺好听,脆生生的悦耳。他指尖从她唇上滑下来,顺着脸庞一路溜到领子上。柔儿猛地缩了下,眼泪差点迸出来。

小姑娘不算白,不过胜在年轻,脸蛋上皮肤滑腻水灵。赵晋心里倒有几分愉悦,漫不经心瞧她窘态,“我记得中人说,你也有十六七了。家里没给你定过亲?跟人嘴过吗?”

柔儿始终在跟他指尖带来的战栗感争斗着,初闻这话,几乎反应不过来。下一瞬回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的羞耻心轰地炸成碎片,睁大眼睛回望住眼前的男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

赵晋稍稍抬起身,歪头支颐笑道:“刚告诉你的,又忘了?”

他这个人,这么爱笑,怎么却给人的感觉,那么冰冷呢?柔儿哆嗦了下,忙忍住又要往下掉的泪珠子,用极细小的声音道:“没、没有。”

她定过亲,没经媒人没下聘,她家跟隔壁林家,两家都贫困,决定要换亲,她哥哥娶了林家大丫头做媳妇,把她换给林家的顺子哥当新娘。若不是这场灾荒来得急,今年夏天,她应当嫁去林家,跟顺子哥过日子了。

她接受赵家那一百两,那天,穿上红衣坐进进城的小轿,撩起帘子,一眼看见躲在树后的顺子哥。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顺子哥的模样,一个黑黑壮壮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奇怪的是当时她却没有哭。她坐在轿子里,回头望见家乡越来越远,反而是对新生活的希冀和恐惧占满了心神。是她负了顺子哥。

赵晋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出的气息是guntang的,柔儿蹙了蹙眉,不敢太明显的挪动身子,两手扣在身前紧紧绞在一起,听赵晋说:“是没定过亲?还是没跟人亲过?”

柔儿垂了垂眼睛,睫毛覆盖住眼底的涩意,“没定过亲,也没……没跟人那、那样过。”

吴大娘嘱咐过,大户人家把名声看得重,她既要跟了赵大官人,就得跟那些前尘彻彻底底的作别。

果然赵晋笑起来,两指捏住她下巴,突然凑得更近,“不会?那我教教你。”

最后一个尾音没入唇间。

柔儿张大了眼睛,旋即又慌张地紧闭起来。

他的唇比他的目光柔软多了,一瞬间就让她大脑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

何厨娘从厨上端了食盒出来,见金凤脸色复杂地立在屋檐下,扬声跟她打招呼,“金凤姑娘,怎么不在屋里伺候?适才爷跟前的福喜说,爷今儿酒多,叫熬点醒酒的。”

金凤跟她打眼色,压低声音将她拉到一边:“嘘,小声点,爷……唉,总之你别进去。”

何厨娘狐疑地瞧瞧金凤,又瞧瞧门窗紧闭的屋里,嗤笑道:“那小贱人,把爷留住了?”

金凤横她一眼,“何大娘,陈姑娘哪里不好,你做什么这样说她。醒酒汤给我,你去吧,爷这边这会子用不着你。”

金凤将她手里东西夺过来,引得何厨娘讪笑,“好姑娘,我这不是替你不值吗?明明三姨娘临终前说好,要把你留下伺候爷的,如今,倒给踢出府,来服侍个乡巴佬。”

“何婆子!”金凤扬声喝道,“你瞎说什么?”

何厨娘见她动了真怒,忙堆笑缓和道:“瞧我这张嘴,我错了,说错了,姑娘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等金凤说话,忽然门外小厮福喜溜了进来,急慌慌跺着脚:“哎哟,何大娘,金凤姐,赶紧,赶紧把爷请回来!四姨娘被太太罚了,心里气不过,把人都支出去,上吊了!”

金凤吓了一跳,脸发白,“上吊了?那现在……”

福喜急的直拍大腿,“报信儿的说,人解下来了,有进气儿没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