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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冷笑一声。顾烟迟疑片刻:“那咱们还去吗?”“我倒是想不去。”苏九卿喃喃道,有那么一刹那,他突然起了心思,若是由着宋子元出事,这一切会不会跟上辈子相同。宋玉璃费尽心机入了苏府,对她假意讨好六年,朝夕相处,不比如今,瞧着她对太子挤眉弄眼的强?苏九卿阴沉沉地想,可是,他到底做不出那样下作的事来。“走吧,备马。”“是。”第19章逃脱苏九卿到天牢时,宋子元正在摩挲那块蝴蝶形状的玉佩,神色中带着些许怅惘和惆怅。玉佩上的蝴蝶只有一半,色泽油润,显是经常把玩的样子。“这玉佩精巧,乃是京城巧工坊鲁大师亲手雕琢,当年你母亲在世时,便曾感叹其绝妙。”宋子元微笑着说,伸手向苏九卿要来另外半块玉佩。两枚玉佩扣在一起,便是一只完整的蝴蝶,由坠子悬着,来回晃动,仿若翩翩起舞。苏九卿神色不变:“您与我母亲这般熟悉?”宋子元失笑:“你母亲当年艳冠京华,苏大人纳她入门时,京中不少男子抱头痛哭,食不下咽。只可惜,她身份低微,入了豪门,只能为妾,自此郁郁而终。”苏九卿看着宋子元,心中微妙而复杂。莲姬去世时,苏九卿不过三岁,一个幼童,根本不记得多少母亲的事情,如今便是莲姬的样貌,他也记不清了。在苏九卿的记忆里,他的母亲始终是父亲苏昭的正妻,苏夫人的模样。那也是名门贵女出身的女子,做事滴水不漏,因先天不足,膝下无子,是以对苏九卿还算疼爱。可惜,苏九卿越大,面上戎狄血统的痕迹便越明显,别说是苏夫人,便是他父亲苏昭,也与他并不亲近。年少时,苏九卿也曾胡思乱想,若生母在世,大概也会如旁人家那般对自己嘘寒问暖吧。“为人父母,大都仔细为子女考虑,便如你母亲当初有意与我们宋家结亲,大约是怕她的出身会连累你日后婚事…”宋子元说完莲姬,突然话锋一转,“而你和玉璃的婚事,当初也不过一句戏言,除了这玉佩并无证据。若苏大人对小女不满,不愿成婚,也无关系。”苏九卿挑了挑眉:“宋大人的意思是?”“昨日小女来此,虽说是与我商议案子,可我看得出来,她心情十分不畅快,我追问之下,才知是跟苏大人起了龃龉。”宋子元看似随意,实则神色渐冷。苏九卿面色阴冷:“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因何事不欢而散?”宋子元摇了摇头,只道:“玉璃自小聪慧文静,事事谨慎,从不行差踏错一步,我信她不会做刁蛮任性之事。”苏九卿面色渐渐冷下来:“难不成今日宋大人是要来与我计较此事?”宋子元失笑:“我如今哪有这般的资本,只是这婚事说来也是我宋家高攀,我这两日思索良久,也觉得之前做事唐突了些,若苏大人无意,便当我们不曾提过。”苏九卿这才渐渐回过味来,宋子元根本不是来求他帮忙的,而是替自己女儿抱不平呢,口气里就是我家女儿事事完美,你们俩吵架定是因你仗势欺人,既然如此,咱们一拍两散。“大人如今自身难保,竟还顾得上这些。”苏九卿面色铁青道。宋子元摇了摇头,轻声道:“自我入狱那日,本就没想过要出来。只是这两日思索良久,却不愿再叫女儿为我抛头露面,更不愿拿她的婚事交换我的自由。”苏九卿冷声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今日会将我们的计划和盘托出,但请苏大人能拂照一二,若您不肯,我也无话可说。”宋子元神色郑重地朝苏九卿行了一礼。那日听了宋玉璃的话,宋子元便心疼了女儿,想她孤身一人,攀扯那样位高权重的男子,定会忍气吞声。宋子元想到此,十分后悔,当初不该替她原这个慌,是以想好了这一番话,讲与苏九卿听。“宋大人倒是不卑不亢的很啊。”苏九卿心里一股邪火,咬牙切齿道。他们宋家人倒当真是相亲相爱。女儿为了父亲委曲求全,父亲为了女儿舍生忘死。只他苏九卿凭白做了恶人。宋子元莞尔一笑:“读书人,多有些迂腐,还请苏大人见谅。”而后,宋子元便将他和宋玉璃商定的计划说了出来。宋玉璃预备先将邹氏放出来,故意引她去告宋家草菅人命之事,等事情闹大,上了公堂,再将邹清雅的口供公之于众。此事传出去,自然会有人同情宋家遭遇。而后,再叫周易安联络众多读书人,要求彻查科考弊案,还宋家清白,如此一来,事情闹大,皇上便是不想查,也只能查了。“可若当真如此,只怕宋大人难免会被迁怒,到时候不明不白死在狱中也未可知。”苏九卿冷冷道。“我便是死在狱中,皇上迫于压力,也会还我清白,到那时候,宋家门楣光辉仍在,妻女仍是良籍,我又何惧之有。”宋子元坦然道。苏九卿皱了皱眉头,意识到,宋子元归根到底,是一心一意要将科举弊案掀出来。“大人对这件事如此看中,到底是因为什么?”宋子元神色温和地看着苏九卿,轻声问道:“苏大人见过登州大旱吗?百姓易子而食,又或者吃观音土腹胀而亡,当地的商贾散尽家财,搭起粥棚,却被赈灾的官员抓入牢中。”他说着说着,眼中隐约已有泪光。苏九卿知道,这说的是周家。那一年,宋子元入登州赈灾,回京时却揭出震惊朝廷的登州弊案。赈灾的官员不但克扣粮饷,还将赈灾的富商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今这家人唯一的后嗣就是周易安。这之后,周易安寒窗苦读数年,却又被人替换了考卷。“宋某人做这件事,不为功名利禄,争权夺利,只为这天下间还有一个理字。”宋子元声音微颤,咬牙说道。苏九卿活了两辈子,见多了尔虞我诈,自私自利,如宋子元这样的人倒是第一次见,不禁失笑。“宋玉璃知道吗?”“自然不知。”宋子元道。“她这般辛辛苦苦救她的父亲,却没料到,她父亲却只想走死路。”苏九卿淡淡道。宋子元略一迟疑,平静道:“我若死了,她也可解脱。”“解脱?”苏九卿咀嚼着这两个字,“宋大人以为,以她的性子,能够解脱吗?”宋子元微微一愣,抬头看着苏九卿,可苏九卿却已起身,转身朝牢房外走去。“宋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配合宋玉璃的行动,但请大人好好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