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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进入一座金砖屋。他以为屋内又是如何富丽,进来后却发现四壁如洗,朴素得很,木桌木椅木坛子,一位七岁童子爬在坛子上,身披金袈裟,手执拨浪鼓,那孩子双眼紧闭,但好似看过了世间一切,楚行云前脚一迈进来,他便拍手笑道:“施主跟人灵魂同体了?有趣有趣!”楚行云心中一怔,看来这钱还是花对了。他在里边跟金童子详说,谢小魂和楚燕逗留在门外,相对无言。“唉——”谢流水故意发出一声长叹,“真羡慕你。”楚燕吓了一跳,又听这幽灵长吁短叹:“你是你哥哥的meimei,血浓于水,他不可能遗弃你。情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就是有些……唉,自古薄情少年郎。”谢小魂说着,还适当地抹了抹眼睛:“都说第三年就要见异思迁,一点也不错!我跟着你哥哥,没名没分的,休说是结阴婚成亲,就连个像样的口头仪式都没有。我自己也知道,我们人鬼殊途,终究不长久的。你哥哥一开始也很热情,可日子久了……他虽然没明说,可我知道,他心底还是想要纳个小妾生孩子……”楚燕转过来看他,谢流水惯会演戏的,最清楚这时候要做什么表情,泪珠子说来就来,蓄在眼眶里,要落不落,憋得两只眼红通通的,像森林里最无害的小白兔。谢流水擦了擦眼眶,继续表演:“抱歉,让小姑子见笑了。唉,我怎么忘了,你是他meimei,血浓于水,你自然是帮着你哥哥。可你看看我这个样子,你没来之前,世间万物,只有你哥哥碰得到我,听得见我。可你哥哥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除了我,他还有外边那花花世界!我又有什么呢?我只有他了!”楚燕看着,顿觉嫂子果真好委屈,兴许真的是哥哥不对。“你不知道,你哥哥年轻有钱,武功高长得帅,在江湖上……唉,狂蜂浪蝶嗡嗡嗡嗡,我挡一个,就有千千万万个跑出来!他情史桃红柳绿的,我自然不太高兴,他初时也好言劝慰,可最近、最近他竟然跟我说:‘难道你以为我要这么跟你一辈子吗?’“小姑子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一直以来就只是年轻好奇,玩玩而已吗!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谢小魂掩面作哭,拿腔作调,深闺怨妇,呜呜呜呜。楚燕不知谢流水的底细,听了这种痴情人反被负心的故事,自然同情他,渐渐也觉得这个幽灵有了些人味,不再那么可怕了。“如果只是这样,我忍忍也就算了,可你也知道,你哥哥年纪轻轻,脾气急躁,又是习武之人,下手没个轻重,你别看他对你温温柔柔的,对我可粗暴了。一不高兴,就拿我出气,拽拉扯打,家常便饭!我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正好,他就不必怜香惜玉了。有时候打就打了吧,还要笑我弱,打不赢他,是自己皮痒,活该……”谢怨怨还没说完,忽见楚行云风一样从金砖屋里走出来,一把拽住谢流水:“你进来一下。”谢流水故意顿了顿脚步,楚行云一时没拽动他,于是捏住他的手腕,加大了力道,把谢流水扯过来,谢小魂故作吃痛,发出一声呜咽,楚行云皱了皱眉,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装什么装。”谢流水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刺伤的小动物,又极力忍住了,他低下头,垂着细软的睫毛,默默不语,像舔伤口的小狼崽蜷在窝里。楚行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径直把谢流水扯进屋里,关门前,谢流水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燕:小姑子,看到了吧,你哥哥就是这么对我的。楚燕在一旁看了个一清二楚,胳膊肘渐渐向外拐,都说痴情没有好下场,果是如此,看看,嫂子真的好惨……哥哥好坏、哥哥好坏呀!走进屋来的楚行云打了个喷嚏。“喔,可怜的小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怎么会?真是胡说!我哪里有这么坏。”楚行云心想,你哪里没这么坏。不过正事要紧:“金童子上师,这个就是……”谢流水看见有个小屁孩趾高气扬地坐在上边,挥手打断楚行云:“你的鬼是你的,我又看不见!”这小孩点燃一角生犀,熏着一张黄纸,纸上隐隐有金光咒。“前缘不尽,纠缠不清,成结成孽,故为同体魂灵,想要解开,就要渡魂归位。来,叫你那只鬼过来,问他还有什么没达成的遗愿,写在这纸上,我们尽全力帮他达成心愿。”谢流水试探地伸出手,捏住了那一张黄纸,转头看向楚行云:“写什么好呢?”楚行云:“随便吧,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喔——”谢流水眯起眼,笑笑地盯着楚行云,“我想写什么,就可以写什么,是吧。”“……”楚行云一寒,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他箭步上前,想要制止谢小魂……哪里还来得及!谢流水早就咬破手指,用血,唰唰唰,在纸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结婚!第四十七回凉山别2坐在木坛上的金童子哈哈大笑:“看来这位施主欠了别人情债,这女鬼才这么缠着你!”楚行云:“……我没有。”“成了,给施主追加一场结阴婚,最后两个时辰跳水价九十八两,一文钱都不许少!请我的钱要另外结算,不议价不打折,出门右拐结个账。下一位——”“不,等等,这太荒唐了……”金童子却不理他,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几个道袍人进来,恭恭敬敬:“上师有何吩咐?”“去,给这位施主套上新郎官服,立马成婚!”“是!”正在此时,屋中一干人等,忽然看见那一张通灵黄纸又飘了起来,上边浮现出四个血字:他当新娘。“哈哈哈哈!”金童子拍手称妙,“哎呀,看来这位施主欠的情债……实在非同一般呀!小道姑——”只见一众十三四岁的黄裳少女蜂拥而至,三下五除二捏住楚行云:“上师,如何处置?”“带下去,扮成新娘送进洞房。”“是!”楚行云一脸懵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