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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知,十年前弄出大清剿,十年后又弄来人蛇,叫我生出掌中目的这只穷奇,到底姓什么?”他以为,此番话至少能让谢流水脸上那胶水似的笑意干了,不料此人哈哈大笑:“这有何难?楚侠客今夜李府幽会,自会得佳人芳名。实在不济,你就死皮赖脸拉住别人不放呗,姓嘛叫嘛是否婚嫁都可问个清楚。”论插科打诨没个正经,楚行云自认输水一筹,于是不再理他,沿着原来的方向,大步走了。谢小魂瞧他仍是不去据点,慌了,忙跑上来拉住他:“好楚侠客我错了,对不起,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们去据点嘛,走嘛,行云哥哥。”其实楚行云心里听别人叫他“哥哥”,是很舒畅的,尤其是比他年长者,瞧他们不得不拉下身段求自己的样子,妙极。可谢流水这叫得太廉价,张口就来,好没意思,倒显得他被调戏了一样,故而十分不喜。何况被谢流水这样一说,他更忙了,更没时间去据点。那雪墨本是展连的,友人跟贼人灵魂同体于是东西被偷了,这种事神仙也算不到。楚行云只怕谢流水此番举动已坏了展连计划,陷他于不利,如今不得不重返人头窟,取回雪墨来,早寻得真展连,尽快完璧归赵,亡羊补牢。想着,便走进了条捷径山道。谢流水上前拦住他:“你这是去哪?”“回人头窟,取回雪墨还给展连。”“你疯啦!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人头山洞一日游,免费观摩骷髅头?”“你若不做那jian贼事,我又何苦为之。”“行云哥哥血口喷人,我不过做了回小贼,就污蔑我jian了。”谢流水眯着眼,流里流气地上下打量他,“你说说,我、jian、谁了?”楚行云有时真想撬开谢嘴欠的小脑瓜,瞧瞧他里边怎么长的,寄人体内、仰人鼻息,还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身贱骨要讨打,成全你!他捏起拳头就要揍下,不巧,路上来了个眼尖的小孩:“娘,那个大哥哥一个人在哪里干什么呀?”“别乱看,快走!”谢流水狂笑不止,楚行云无言可对,只好若无其事地自己走。没过一会,谢犯贱又跑来了:“楚侠客若取回雪墨,可千万别犯死脑筋想不开,今夜先占为己有,用上一用。”“我用它做什么?”谢学究摇头晃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那黑面怪回禀完雪墨到手了,又提到‘对方’要改交易地点,想来顾家三少是要拿雪墨去换点什么。今夜子时李府,待他俩一碰头,我们就举着另一块雪墨跳出来,真真假假,多有趣!”这倒不失为一计,想这雪墨也跟穷奇玉那劳什子似的,赝品一堆,到时就拿这六耳猕猴去恶心他们一下,搅黄这些坏家伙,总是极好的。念及此,楚行云忽而记起一事,将谢小魂扯过来:“你那时把雪墨藏在人头窟哪了?”“嗯……这个嘛,行云哥哥帮我包扎包扎伤口,我就告诉你,不然人家是不依的。”楚行云心想,先哄哄你算了,于是正色道:“等今夜李府事了,我便搬到东据点去,日日皆可照顾你那尸首,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楚侠客毁约,那就咒宋长风千刀万剐,展连五马分尸!”“你!”楚行云正欲教训之,路上又来一群机灵的小屁孩,让他没法下手。谢流水瞧他不肯答应,于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好行云哥哥,你若言必行行必果,那便祝宋长风节节高升、觅得千金,祝展连春风得意、娶得佳人。你若不肯依,那我就坐在这里不走啦!”楚行云咂舌,这不落平阳虽说是个下九流吧,但好歹也是臭名昭著恶名远播的下九流,江湖悬赏榜的状元!怎么没一点儿包袱,坐在地上耍赖。一时极无语,只得答应了他。谢小人终于得逞,欢呼一声,兴高采烈地跳起来,跟在楚行云后头,做一只快乐的小尾巴。第十六回行路难3楚行云边走边忆人头窟,其间种种毛骨悚然,不堪再表。重返,说着容易,那般万恶凶险地,如何有去有回?血虫、红蜥、人头,这些死物也就罢……忽然迎面走来两位神色不善的猎户,楚行云不知其底细,闪身避入暗处,一个道:“这些所谓的江湖人,满口假道义,什么鸟东西!山神爷爷都没说话,他胆敢说封山就封山了!他谁啊!还亏得是修阳气练正道的,呸!”“三哥,权且忍忍吧!讨生活又不是说书,所谓正道不过是真气属阳之人的统称,里头可什么人都有。我们去别的山打猎就是,那群佩剑戴刀的鸟人,咱们惹不起。”“可恨如今世家衰微,门庭锐减,都让这些个散户鸡犬升天,没个规矩!看那楚什么来着的,不夜城勾栏院里出来的玩意儿,也配叫个‘侠’字?”谢流水偷偷看楚行云反应,许是这种话听得多了,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倒是年岁小的那个,大抵听多了楚侠客传奇事迹,对其崇拜有加,当即跳脚:“三哥你这话可不中听了!世家门派在时,也没少作威作福。何况楚侠客的真气是十阳!‘十阳’三哥你懂吗?比九阳纯度都高的真气!”“瞎说话,你以为你哥屁都不懂?真气的纯度就是以九阳封顶,每本书都是这么标的,哪里有什么十阳,都是骗你们这些小孩的!”“哎呀哥!我看过好几场斗花会了,至少比你懂吧!九阳好比是掺了一点点杂质的黄金,十阳是不掺一丝、一毫、一点点杂质的黄金!不像那些真气为六阳、三阳的磕碜货,活像金里掺铜掺铁的假首饰,还爱出来现眼!因为十阳实在太稀罕了,所以写书的基本没考虑过这个情况。楚侠客这么天赋异禀,哪里会是不夜城……”“怎么不会!我又没说他在那干什么,他若从小有这内功,许是在不夜城里做个打手,跟那些渣滓一起逼良为娼……”“大胆!你俩何人!敢在背后议论我行云哥的是非!”楚行云本正要走出来,忽听这一声喝,微怔住,只见一位小公子携着八名仆人飞身而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独苗小少爷,展连天天要伺候的小祖宗——王宣史。只见他身披一团大红氅,足蹬两只翘头靴,襟前粉桃三朵俏,更衬出这小公子肤白无暇,一张玉脸儿怒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