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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谢流水暧昧一笑,他眯起眼睛,佯作陶醉地轻嗅着,之后恍然大悟:“啊,是恋爱的酸臭味呢!歹毒得很呐,楚侠客莫非闻不到?”楚行云被狠狠噎住了,反手就要送他个右勾拳,却碍于展连在场,怎么也不能对着一团空气出手。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流水在一旁玩味地朝楚行云笑,瞅他那强装无事的样子,实在有趣极了,遂想游过来。虽说是“游”,但一介魂体连水也碰不着,衣物皆保持原样,了无湿迹,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止,定格于灵魂出窍的瞬间,无论如何游动,水面也不会因他泛起一丝涟漪。此时谢流水像个软骨人贴在楚行云身旁,头微微一侧,讨好地附在他耳边:“楚侠客自是桃花烂漫四季如春,可我这孤家寡人在一旁晾着多难过呀?您大人有大量,一个小玩笑而已,就别计较了吧?”楚行云全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用手去敲打第五幅画,展连见了,遂问:“会不会有大型机关?”楚行云剐了眼谢流水,这家伙会意,便朝壁画“游”过去,水入海般,慢慢融进石壁中,场面十分诡异。楚行云暗暗拽紧牵魂丝,片刻后,谢流水从壁中穿出,冲他摇摇头:“全是实心,没法有机关。”楚行云凝眉沉思,展连在一旁想到山洞里无数的人头,突然道:“你说,我们这样,莫不是……遇着鬼打墙了?”☆、第十二回七杀画2“鬼打墙?确实……有些像。”楚行云本不太信神鬼之说,可那一千多颗人头实在瘆的慌,让他有所顾忌,遂将那千头阵的事和展连大略一说。“这么看来,咱们这一遭真是撞鬼了,那些人身前怨重,若缠上来,恐怕不容易请走。”“但且一试吧,总不能坐以待毙。”展连看着楚行云,一想到他武功尽失,就没来由地生出一点保护欲,不觉放软了声音:“你别害怕,最不济,等鸡鸣天亮,诸鬼便散了,我们总能出去的。”楚行云觉得展连的语气怪怪的,不过没放心上。谈话间,又瞥见飘浮的谢小魂,灵机一动,那打墙的鬼是鬼,这采花的贼不也是鬼吗,搞不好臭味相投,还干戈化玉帛了。“你也成了鬼,上去打声招呼。”楚行云在心里支使谢流水,谢鬼魂没说话,只讥诮地瞧了他一眼,滴溜溜转个身,对着空荡荡的水道作了个大揖:“一千多个鬼爷爷在上,请受小的一拜!不知是哪几位神圣困咱至此,知诸位生前苦痛良多,而今脱得苦海,方为大幸哉!或有未了之愿,然古来万事东流水,便纵有千般不舍,去则去矣,且了却贪嗔痴恨,早登西方极乐。“吾三人今夜误闯禁地,又有歹人毁阵,扰了诸位爷爷安息,心中深愧,顿感不安。若各位仍有夙愿未尝,大可托梦于小的身边这一位,楚行云阁下,此人正直仗义,有求必应,只求诸爷爷给小的指条明路,若能出得此地,必请高僧作法,念经超度,助爷爷们升仙成佛!”说罢,他滑稽地深鞠一躬,转头笑道:“楚侠客,有道是小功不赏则大功不立。我这么听话,你可赏点?”楚行云正同展连说话,听得前边谢流水一大串爷爷长爷爷短的喊着,只觉傻不透气,不想理他,谢流水却不依不饶,径直靠过来道:“楚侠客若觉得此等小事不值一赏,那我再加一点:这里的画,都有个奇怪的地方……”说着,谢流水就要伸手指给他看,临了,又故意把食指收住:“我若说出这点小发现,楚侠客赏我吗?”“你想要什么?”谢流水道:“若三日之后,我仍是不能得脱,楚侠客答应我,带我去一个有杏花的地方吧。”“为何?”谢流水不答,伸手指向第六幅画里那只人首蛇身的异兽,道:“它尾巴旁边,有两道小刻痕……”楚行云拉着展连凑近一看,果然,有两道又小又浅的痕迹,没涂荧彩不会发光,要趴到石壁上才能发现。展连急急去看第五幅,在差不多高的地方也发现了刻痕,不过是三道,一边游一边看下去,第四幅有四道,第三幅五道,第二幅六道,第一幅则有七道刻痕。谢流水在后面缓缓跟着,细白的牵魂丝荡在水中:“楚侠客这算是答应我咯?”楚行云随口应下,他看着那七道刻痕,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回身,拼命游回第六幅画前。但他并未未止于此,而是停在第六幅画之后,那块空白石壁处。楚行云抬头巡视,果不其然!他伸手指道:“展连!你看,这里有一道刻痕,而第六幅有两道,最开始的第一幅壁画,却有七道。”“你是说……我们大概都想错了,这里的画,从一开始就是七幅?”“没错,而且,我们很可能把画的顺序也看反了。”“可……可这说不通啊!第一幅里,某个人高举左手倒在地上,可以想成他突然发现手心长了个眼睛,大惊失色,之后自然想寻医问药,于是去了某个岛上,所以第二幅在划船,第三幅到了岛……”展连一边回忆着壁画,一边推测道:“第四幅进入岛上山洞,第五幅看着洞里人首蛇身的壁画,然后第六幅把左手摁到那怪物上。最后的结局无非是治好了回家,或者没治好找别的,虽然不明其意,但这样想总还有些故事性,如果这个空白石壁才是第一幅,那又是何意?”楚行云皱眉,端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石刻,又听展连说:“况且,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些刻痕就表示次序吧,哪里有人刻个壁画还特地标顺序的,这不是画蛇添足吗?”画蛇添足……一语点醒梦中人!楚行云暗骂自己被人头给唬傻了,最简单最合理的事反而想不到,遂指着刻痕笑道:“正常的壁画之所以不标顺序,是因为没必要。人从入口进,从出口出,顺着画即可。但这里的石刻却特地标上了,在合着我们刚才的情形一想,很明显,大约画匠自己也不知外人会从哪进出,因为这里的水道,本来就是圆的!”展连一愣:“你这么一说……我们刚游进来时,只顾着看这些壁画,也没去注意水道……”“加上四周漆黑,只有这些壁画发光,要是把这水都放掉,变成人走的路,还不至于无法察觉,可惜我们浮在水里,被摆了一道。”展连听此,笑了一下:“这么说来……那什么鬼打墙,倒是我自己吓自己了。不过这样正好,水是活的,既然水道为圆,那出口只有在下面了。”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虚弱的楚行云:“你的伤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