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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森冷。冬季很少有这样的电闪雷鸣夜,窗外大雨倾盆,沈眠在床边矗立良久,他的视线落在遮天的雨幕里,似乎全神贯注地看着下落的雨水,看着雨水跌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在眼里。沈眠知道,此时此刻,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其中有秦墨的人,有秦峥的人,有秦家老爷子的人,或许还有谢擎的人。他忽然生出恶作剧的想法,倘若他从三楼阳台跳下去,谁来得及救他?当然,他不会真的从三楼阳台往下跳,因为他是沈眠。沈眠最是怕死的。他之所以怕死,是因为他留恋的东西太多。他想到自己打从开始直播,钱赚了不少,但从来没有时间去吃喝玩乐,享受人生,最快意的时光竟然是在虚拟世界里,放肆地过活。可虚拟的,毕竟不是真的,现实世界,他还是那个母胎单身,整天宅在家打游戏的宅男主播。每每思及这些,他就觉得不甘心,不舍得死。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死。虽然内心世界十分浮荡,可是任谁看来,这个立在窗前静静看着雨幕的男人,都是宁静、而又淡然的。结合他的病情,那冷淡背后,又多了几分超然洒脱。对他有好感的人,会因此钦佩他,对他爱之深切的人,则是彻骨的痛。沈眠探出手,用手掌接了几滴雨水,微凉。秦墨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握住那只手腕,用衣袖将他手心里的水珠擦拭干净,问:“累了吗?”“还好。”“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离开海城。”沈眠嗯了一声。他知道,秦墨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秦墨望入灰蒙蒙的天色,抬手合上窗户,隔开窗外的世界,以及来自窗外的各方视线。沈眠转身走进卧室,爬到床上去。秦墨今晚却一反常态,没有坚持和他睡在一起,他把沈眠哄睡着之后,快步走了出去。这个雨天,注定不会平静。***沈眠醒来时,还是深夜,他被秦墨抱进一辆商务车内,开车的是一个大个子外国人,看向他的视线并不友好。秦墨用听不懂的语言低斥了那人一声,那人回了句嘴,见秦墨皱眉,才有些恐惧地启动车辆。沈眠挑眉问:“这个时间有航班吗?”“我们先离开海城。”秦墨说着,用手指试探地触碰他的脸蛋,有些冰凉,他把自己热乎的脸颊贴过来,轻轻磨蹭。沈眠道:“哪怕是一个驱壳,你们也要争来抢去吗。”秦墨紧紧攥住拳头,低声道:“是,我就是要争,就是要抢。”片刻后,他又补充道:“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沈眠道:“那有什么意义?”“没意义,可我做不到把你拱手让人,他们都想跟我抢,就连老家伙也想帮秦峥,我早知道他没把我当儿子,好在我也没把他当成父亲。”“可你也利用他,把我从秦峥那里抢来了不是吗?两边各帮一次,他也不算有失偏颇。”秦墨认真说道:“这是他欠我的。”沈眠道:“如果你没把他当做是父亲,那他就不算欠你的,你们只是陌生人。你会失望,愤怒,都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秦墨道:“打从认识的那天起,我就说不过你。”沈眠勾唇笑了笑,道:“在这种事情上把你辩倒,体现不出我的水平。”秦墨看着他骄傲的神情,心底的痛却越发清晰起来。倘若他的寿命可以给沈书白,他是绝对愿意的。可他给不了,所以才绝望。沈眠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吵闹的雨声,心底也觉得烦躁。只剩下十天了。他不知道秦墨的好感度是否到达顶峰,也不知道秦峥会不会发现,他被秦墨转移去了别的地方,他更加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天命之子究竟是谁。他瞥了眼面前的白色光屏,最近直播间气氛很低迷,弹幕活跃度更低了,大约没人料到他快到任务期限,还没刷满进度,都是真情实感为他担心。沈眠笑道:“不如我们认认真真赌一局,你们挑个人,我来测好感度。”由于沈眠从以前开始,但凡测谁,谁就被排除,所以这一票,就是让观众投给自己最不看好的攻略对象。但是对观众来说,主播任务失败,意味着这个直播间将永久关闭,所以是一次需要格外慎重对待的投票。他们不能凭借主观喜好选择,而要站在客观立场上,选择出他们认为不太像主角的人,而且好感度已满的人。直播间有投票系统,沈眠设置好人选,直接发起投票。十分钟后,系统统计全部票数——秦峥:475%秦墨:475%谢擎:5%沈眠看着结果,有点出乎意料,问:“你们都不投谢擎,难道觉得他是男主的可能性比较大?”——不不,单纯觉得他没有测的必要==——只有一次机会,就别浪费了吧……——关键是眠儿你压根没认真攻略过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好感度没满,测了什么也排除不了!——谢党表示输得光腚了,不在乎——我投了谢影帝,因为审题失误……请问可以重新投一次吗???沈眠:“……”“砰——”的一声巨响,沈眠为之一震,秦墨快速把他揽入怀里,护住他的脑袋。轮胎被爆,车子向前滑行一段距离,被迫停靠在路边,前方司机似乎低咒了一声什么,沈眠自然是听不懂的,但他透过后视镜,看到漆黑的雨夜里,十几辆黑色轿车把他们团团包围住。还好这个位置空旷,又是雨夜,司机开得很慢,要是道路再险一些或者路上有车,难保不会发生事故。从车子里下来不少人,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同一伙。秦墨扯起唇角,冰冷的视线射入黑夜中,闪烁着幽幽寒光,他拨通一个号码,对那头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就在这等我,不要下车。”他亲了亲沈眠的脸颊。沈眠握住他的手,认真地问:“有危险吗,你会死吗?”秦墨看着他,却忽然愉悦地低笑两声,“如果能在你之前死,我觉得很开心。”“秦墨你是不是傻了,你才多大,别为我做傻事。”秦墨抬起他的下颚,望入他清澈的明眸,问:“什么是傻事?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怎么能叫傻事。我告诉你什么叫傻事,是我当初不知死活地靠近你,还妄想能够全身而退,我现在才知道,我早就无路可退了。”他猛地凑上前,吻住沈眠淡粉的唇,霸道又狠戾地长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