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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嗓子吼得两个本来就心虚的货齐齐一哆嗦,留下一句“是”,调头就跑,“砰”一声把宿舍门关上了。何砚之还追上去敲了敲人家的门,扬声道:“以后想看直接进来就行,不用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两个小年轻被他这“砚式豪迈”吓到了,异口同声地在里面喊:“我们真的不敢了!”何砚之这才作罢。俞衡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就不怕他俩回你一句‘好’?”“那就来呗,”何砚之无所谓地一耸肩,“反正我不尴尬,谁看谁尴尬。”俞衡:“……”两人回到屋里,继续之前没完成的按摩,并且把门锁好了。何砚之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一说话脑袋就跟着一上一下:“你们啥会儿放暑假?”“……暑假?”俞衡用语气表达“你在做什么白日梦”,“这才开学多久,就想着放暑假了?”何砚之:“因为你们寒假才放了不到十天,我打听打听,看暑假是不是也一样短。”“最多两周吧。”俞衡说,“有什么想法你都收回去吧,不天天霸占双休日已经相当给面子了,还想要寒暑假,别做梦了。”“太惨了,”何砚之发自内心地同情,“我本来还想着带你去找单承玩。”俞衡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里另一位主演:“找他干嘛?”“聊聊剧本,”何砚之闭上眼,“当然那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前段时间我跟他吐槽自己买房买后悔了,应该买个带泳池的,他就跟我炫耀说他有,还邀请我过去给他添宅——我觉得我不能便宜了他,必须得过去祸害一下。”俞衡:“……”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没有的东西别人也一定不能有”吗?他沉默了一下:“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就我跟他说我想继续拍活该2的时候,”何砚之回过头,“1火了以后,他一直忙到现在,最近倒是慢慢闲下来了,说本来有个剧要开拍,突然出了点变故,推迟了,他就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问我要不要一起。”俞衡:“那你答应了?”何砚之:“没呢,我一个人去也怪没意思的,问你,结果你还没时间。”俞衡给他按摩完,何砚之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拍拍身边的床:“不说这个了,过来睡觉,你明天一早还有课吧?”“嗯,”俞衡把躺在床中间的某人往旁边推了推,“明天我估计一天都不在,得去给导师帮忙,你拿着我饭卡,饿了自己去食堂买饭,或者回公寓,记得看看猫。”何砚之已经习惯了他这三句话不离猫:“知道,饭卡就不用了,我有。”俞衡震惊了:“你哪来的饭卡?”“办住宿的时候顺便办的,”何砚之答得无比坦然,“好歹我也是交齐了住宿费的人,给张饭卡难道是什么难事吗?”俞衡:“……”没毛病。他倒忘了他家大明星本事通天,区区一张饭卡简直是小意思。他只好翻身关灯:“睡觉吧。”何砚之并不是个认床的人,所以在哪都能睡得着,不管空间是五百平、五十平还是十五平,只要有双人床,且另一个躺的是俞衡就行。他觉得自己这要求还是挺低的来着。第二天一早,俞衡为了不吵醒他睡觉,还特意跑到关琛他们屋去洗漱,直接导致何砚之睡过头,醒来发现已经快中午了。宿舍里除他之外空无一人,他哈气连天地爬起来,随意收拾一下自己,准备出去觅食。他对学校的食堂还是挺感兴趣的,决定在吃腻之前不叫外卖,遂揣着饭卡和钥匙出门买饭。还没到学生下课的点,食堂里人并不多,他以龟速爬上三楼,点了个单人份的烤鱼。这段时间天天被俞衡逼着吃清淡的,不给吃辣,也不给吃海鲜,简直丧尽天良。然而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他还是只能对着麻辣口味的烤鱼垂涎三尺,忍痛点了个微辣的。还特意叮嘱一定一定要少放辣。等他刷完卡,面对卡里那九百多块钱的余额,沉默了。他当时为什么想不开要直接充一千呢?怕是刷到毕业也刷不完。然而壕如砚总,心里想着这钱回头让俞衡拿去请客,转身找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在最隐蔽的位置坐下了。微微辣的烤鱼实在么得灵魂,但他也不能为了灵魂不要命,将就吃了,好在味道还不错,鱼rou鲜嫩,弥补了辣度的缺失。他正一边刷手机,一边吃饭,余光突然扫到旁边有人站了起来,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发现是个独自吃饭的女生,以为她起身要走,便也没在意。谁料下一刻,女生却直直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何砚之心说难道自己又被认出来了?可他都已经找了这么个角落里的角落,居然还能被发现?而且就算是认出来了,难道不应该偷偷拍照,竟有勇气直接冲上来?砚总刚要发出对当代年轻人不能理解的感慨,却发觉自己想多了,那女生完全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踩住他对面座位的椅子,探身拉开了窗户。不是冲他来的啊,那就好……办……等等。何砚之瞠目结舌,看着那女生打开窗户就要往外钻,瞬间一百个震惊划过心头,心说自己就普普通通地出来吃个饭,也能遇到要跳楼的?跳楼还不找好地方,找食堂?这三楼跳下去究竟是求死还是求残?学校里那十二层高的图书馆它不香吗?但紧要关头他也没时间想太多,下意识地起身拉住她:“你疯了你,回来!”就这么一靠近,他立刻闻到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酒味。……原来是喝多了。仔细想想,这位同学的行为确实很诡异,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那,桌上的饭一口没动,倒是摆着不少喝空的啤酒。而且走过来的时候也是摇摇晃晃的,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按理说对方是个女生,虽然身形微胖,但何砚之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对付她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可坏就坏在这位“热心人士”是个身娇体弱的残疾人,刚从医院出来还没到一个月,腰眼也使不上什么劲,只能拽住她,没力气把她拉回来。女生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喝醉的人还不讲道理,一挣扎起来爹妈不认,非要觉得窗外是世界极乐,出去就能早日超生。三楼本来人就不多,这角落又偏僻,是个视觉盲区,同在这里吃饭的学生只能听到有动静,却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