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长相思,在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位殿下原来在这儿,叫奴婢好找,皇上喊两位殿下说话呢。”

李谏深深看了李飞麟一眼,敛起异色,朝华钰展颜一笑,“方才喝多两杯,出来透透气,正打算回去。”

华钰在前面替两人引路,李谏回头望了一眼刚才步云夕离开的方向,剑眉轻蹙,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今晚的紫麟殿灯火辉煌笑语阑珊,一墙之隔的东宫却是冷冷清清,里面的人,心情与紫麟殿内的人也大相径庭。

“玉郎,玉郎……”李珩坐在榻边急切地喊着,躺在榻上的男子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李珩一边喊,一边用独臂轻推杜玉书,奈何杜玉书毫无反应。过了片刻,李珩猛然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海东流,眼里尽是阴霾,厉声道:“你若再不出手,我杀了你!”

海东流面无惧色,只道:“恕老朽难以从命。只要太子殿下答应我的条件,将佟岳交给我处置,我自会出手相助。”

“你……医者父母心,你就如此看着他痛晕过去而无动于衷?”

海东流道:“佟岳杀我一家大小十多人,我苦寻此人三十多年无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唯有出此下策。若太子殿下答应我的条件,待我为家人报仇后,余生我愿长留杜公子身边照顾他。”

李珩恨得咬牙切齿,起身朝他走去,用独臂一把揪住海东流的衣襟,将他重重撞到墙上,“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最恨别人要挟我!若不是玉郎替你求情,我早就将你扔去喂豹子了。”

之前的大火烧毁近半屋舍,连带伺候的宫人和侍卫也少了近半。步云夕四人没费多大功夫便潜了入东宫,先在隐蔽处换了一身黑衣,再摸到杜玉书的书房。书房里没人,外头也没下人守着,更让人意外的是,迭璧剑赫然横陈于长案之上。

步云夕刚把剑拿起,还没来得及窃喜便察觉不对——剑是假的,怪不得没人守着书房。随后四人往杜玉书的寝阁摸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海东流跌倒在地,他颧骨和嘴角都有瘀伤,可见在此之前已经挨过打了。可他依旧面不改色,颤巍巍站起身,“老朽已活到这个岁数,死不足惜,可杜公子年方二十,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之前服过龙须,我早就断言,他的腿疾一旦发作,只会越来越痛苦,虽不至于要命,可殿下也见到了,这种抽丝剥茧的痛,比要他的命还痛苦……”

李珩再次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他一阵猛烈咳嗽,断断续续道:“若、若是殿下答应……将那人交给我处置,我、我一定尽心尽力……替他诊治……否则,拼了我这条老命,我、我也不会再管他……”

步云夕明白了,海长老虽知道了佟岳的身份,奈何他自己对付不了佟岳,只能铤而走险用杜玉书的腿疾要挟太子,可佟岳如今是太子的得力臂膀,太子又岂会甘心受他要挟。

眼见海长老又要吃苦头,一起贴在窗外偷窥的三人,皆看向步云夕。步云夕心里也是既愤恨又着急,暗自盘算着既然没人守在这儿,不如先将太子放倒,将海长老带出宫再说。

便在此时,杜玉书悠悠醒了过来,虚弱地开口阻止李珩,“殿下,不、不可对海长老无礼,快放开他……”

李珩见杜玉书终于转醒,当即松开海东流来到榻边,“玉郎,你终于醒了,你如何了?还痛吗?”他一边问,一边自榻边的银盆拧了一条帕子,替他拭额上细汗,“你的腿疾怎么又发作了?明明那老家伙前两日才替你施过针。”

杜玉书没回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下榻,李珩忙将他按住,“玉郎,你这会还不能下榻,你要什么开口就是了。”

杜玉书支着胳膊,朝海东流歉然道:“海长老,实在对不住了,太子也是一时情急,让你受苦了,我已无碍,您回去歇息吧。”

海东流扶着墙壁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再不言语,一瘸一瘸走了出去。

李珩的脸色不大好看,朝杜玉书道:“玉郎,你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他若敢不替你诊治,我手段多得是,不怕他不从。”

杜玉书靠在榻上,喘息着道:“若不是他早年一直替我诊治,我的腿只会更糟糕,只怕早就瘫了。我对海长老一向敬重,他若不愿意,我绝不逼迫他。”

李珩也知道杜玉书的性子,看着弱不禁风,骨子里却是执拗得很。他低头抿了抿唇,语气带着愧疚,“玉郎,你不会怪我狠心吧?如今我还少不得佟岳,我……”

杜玉书摆了摆手,“殿下不必说,我明白的。”

“可是,那老家伙顽固得很,你的病若再发作,那可如何是好?”

“无妨,我能忍。”

他清俊的脸因之前的过度疼痛变得极苍白,连双唇也无一丝血色,李珩又是愧疚又是难过,替他倒了杯水,“都怪我无用,连累你受苦了。”

杜玉书就着他的手喝了水,沉默片刻,这才道:“殿下,您若还愿意相信我,这就向皇上自请废去储君之位吧。”

李珩蓦地瞪大独眼,诧异道:“这是为何?父皇已不追究紫狐衣物一事了。”

“正正是因为皇上不追究此事,殿下更要未雨绸缪,皇上之所以不追究此事,并非顾念您,只是怕失了李氏脸面而已。如今的形势,殿下还看不明白吗?皇上对靖王言听计从,燕王明日即将北上讨伐紫狐,而您呢?皇后已入冷宫,紫狐一事,皇上心里只怕早有定论,更遑论您如今失了一眼一臂……”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李珩的脸色霎时一白。

“殿下,我的话虽难听,却是肺腑之言。依我之见,还不如趁着皇上未下旨,自请废黜,移居翠屏山庄,皇上或许看在往日情分上,留您一个自由身。只要您还保得住自由身,咱们还有找到长生果的机会,但咱们时间不多了。方才您问我,为何今日腿疾发作,那是因为……迭璧剑不见了。”

李珩再次瞪大眼睛,“你是说……你之前日夜专研的那柄剑,不见了?为何会如此?剑没了,咱们还能找到长生果吗?”

杜玉书的身体还虚弱着,说了这么一大段,已是疲惫不堪,也不欲多说,只道:“之前我将剑藏在其它宫苑,昨晚才取回来,却发觉剑已被调换了。我早就说过,东宫有内鬼。我累了,我方才的话,殿下不妨好好想想。”

李珩狠狠地道:“定是靖王干的好事了,等我再起势,看我怎么收拾他!”

嘴里虽这么说,可心里也清楚,如今自己如丧家之犬,连东宫都出不去,要再起势谈何容易,见杜玉书已微微阖眼,知他是累极了,于是让他早点歇息,吹了灯,落魄地走了。

一切归于寂静。

步云夕双眸虽一直注视着太子离去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