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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道:“芍药不敢,她这个事儿,我真不知道,她也没说过,只是我也问过她有没有准备,是否会应对老夫人。”张嬷嬷眯起眼,“她怎么说?”“她什么都没说,就是笑了下。”“笑?怎么个笑法?”芍药觉得这真是一个高难度的要求。“大概是这样的吧。”她努力做出自家姑娘淡笑从容,又带着几分散漫轻蔑的笑。张嬷嬷看到了,沉默一会,嫌弃道:“你这脸跟她差距太大,我看不出什么,就觉得丑人多作怪。”芍药:“……”能让敌人都认可的美貌,她家姑娘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可这关她什么事!她也尚算清秀!做内jian真的是太难了,太难了!“张嬷嬷说的是。”“不过这样一来也可见她是有准备的,你理当传信我们,可你没有。”张嬷嬷这是有心挑刺了,因她此前吃亏,丢了脸,好生憋闷痛恨,又不能对谢明谨发,只能挑个软柿子。芍药自然明白,只是不能反驳,只能在承受的同时小小挣扎一下,“嬷嬷骂得对,是我莽撞了,一来以为这是小事,也看不出什么,二来我觉得也不能什么都尽数报给您,万一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因此让她察觉到我的身份,那不就毁了布局么?”怎么说呢,说得是很有道理。张嬷嬷从前挑她当内jian,也便是看上对方还有几分凌厉劲儿,可是她总想对这芍药说一句话——你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你能这么想,说明可堪大用,我会继续关注你的,你也继续努力……”张嬷嬷违背心意,虚伪说道。“谢谢张嬷嬷教导。”芍药笑得甜甜的。————————屋内,左边两侧画屏之前有香炉,梵香袅袅,这种香矜贵,其实本香味不重,但若是熏多了,累积之下,气味就重了。谢明谨素来对香无爱好,往日里,不管是都城,还是乡下小地,她都喜欢窗子大开,随风进,随风出。因此她对这样的香十分不适,但她没有表现出半点,进屋之前跟进屋之后都一般体态神色,也从容对上谢家老夫人的目光。“孙女明谨,问祖母安。”老夫人阴沉,一贯以挑剔严酷的眼神看她,此刻目光打量明谨上下,转了下手里的佛珠,眼皮子微微动,“我有那么大的福分得你的问安?”“嫡女气派,好大的威风。”连表面上的客气都不维持,因她是祖母,天然站在优势之地,要训诫一个小辈,简直太容易了。所以她也懒得耗费时间。不过明谨有些惊讶,因为她这位祖母最为维护嫡系权威,蔑视庶出,天然认为嫡系为尊,哪怕厌恶她跟她母亲,也不会拿嫡系说事,因她本身就是这一规则的拥护者。今日却说了。除非是说给别人听的。谢明谨微敛眼眸,克制眼神,道:“跟嫡系无干,但凡谢家子女,无论嫡庶,只要秉持家风,自有气派,而家风兴盛,全靠谢家祖辈带领一代一代的谢家上下全力维持,孙女也不过是在长辈们的庇护下占了便宜。”老夫人目光一闪,也没被她这般言辞所打动,更不会被糊弄,大帽子谁都会扣,只是在这方面没法拿捏她而已。其余的倒是可以。“刚刚醒来,恰听到你要跪等我醒来,我还好生感动,想着你从前年少轻狂,不懂事,我作为祖母的,没能好生教导你,也是我的过错,如今你在庄子里反省数年,倒也有些长进,也不枉你父亲用心良苦。”在花一般的年纪被亲父放逐到偏远别庄看管起来,一关就是四年,任哪一个人都无法淡看如此境遇。老夫人拿孝道压明谨,明谨拿谢家规矩压老夫人,老夫人就拿父女之情伤她。不过是都明白对方最在意什么罢了。第15章投鼠忌器老夫人跟边上嬷嬷都看到明谨垂了眸,目光往下,倒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容易猜想。猜想她为此心殇,却借此掩藏。说到底,是不甘心暴露狼狈而已。这谢明谨可生傲气着呢。“父亲做得自然是对的。”“他当然是对的,而我要你做的,也是对的。”老夫人拨弄着修剪得十分妥帖圆润的指甲,浑浊老沉的眸子轻瞥明谨,“既知自己不孝,那就做些孝顺的事儿来弥补吧。”她一抬手,身边的老嬷嬷就会意了,将一本厚厚的经书拿出,递给明谨。老夫人带着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了的老态,沉沉道:“抄二十遍,七日后给我。”老嬷嬷还拿着经书,那书就在明谨跟前。要么接,要么不接。“祖母说的是,孙女自当……咦?”明谨已接佛经了,一看这经书,却发出了疑惑声。老夫人眯起眼,跟老嬷嬷对视了一个眼神。怎么,不想抄书?那可好,若是忤逆,既有由头去发作她。老夫人来了精神,“怎么,不愿意了?”“怎么会,只是孙女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老夫人最讨厌别人吞吞吐吐吊人胃口,底下的谢家人也都知道她这脾性,因此无人敢触眉头,唯独这个谢明谨。她面色沉沉,“若说不想说,那就退下。”“孙女还是说完再退吧。”明谨拿着书,手指在上面摩梭了下,道:“原来这本并非真品,乃是赝品啊。”她这个“原来”一词,用得相当好,仿佛她本以为这该是真品的,结果是赝品,又仿佛在说——原来祖母您也会用赝品。老夫人一愣,以为谢明谨在嘲讽自己,攥着佛珠的手指微微紧,便淡淡道:“只是给你抄书的模本而已,若是真品,还怕被你玷污了。”明谨也一愣,后客气道:“也还好,它在孙女手里倒也一直没出事。”真品在她手里?!曲嬷嬷闻言,目光暗闪,飞快扫向自家主子。果看到老夫人面色沉郁。固然只是拿去抄书的模本,可一真一假,反显得被这个最讨厌的孙女压了一头似的。老夫人肯定是糟心的。“呵,关在乡下庄子多年,竟也能拿到真品?倒是小瞧你了,是自己跑出去了?”老夫人下了套,欲发作谢明谨罔顾命令外出,却没想谢明谨叹了气。“关在庄子里的日子不好受,如祖母所言,孙女心性也素来不如何,张扬过盛,初时那两年十分不好,父亲大概怕我癫狂,污了谢家名声,于是总让人搜罗来不少书籍跟奇珍古玩,其中便有这佛家珍品,不过孙女慧根愚钝,不解佛道,它在孙女手里倒是蒙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