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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的树木也被早早砍伐走,运进了城内,成为木匠和建筑师们搭建防御工事的原料。当初和军需官一起竭力梳理“后勤系统”的数学家们日子并没有比以前好过多少,因为在周边的粮食被运进城内之后,国王的一纸命令又下达到他们头上了。他们必须和军需官们一起统计眼下约林城拥有的储粮,然后制定出一个尽可能合理的配给制度。这大概是罗格朗历史上运输粮食过程最为严密最为不容有失的一次,国王调拨了一支骑兵看守粮仓,设立了监官。不论是谁,胆敢私藏食物,一律就地处死。当侦察兵汇报,看到了神圣军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最后一辆马车运着木材撤进城内。绞盘转动,吊桥升起,城门轰然关上。天地昏昏,在晦暗之中,约林郡封城固守。“他们来了。”国王站在眺望塔上,他听到示警的号角从一座塔楼传到另一座塔楼,整个城市在暮色之下就像一只匍匐惊醒的野兽,对即将抵达的敌人露出了警告的獠牙。地平线上烟尘腾卷,在烟尘之中无数十字架被高高地举起,披裹着血色而来的神殿骑士就像传说中的末日骑士。圣主里说神交付与他们战争的权柄,教他们来地面上夺去太平,使人相杀,他们手里的刀剑是神赐予的武器,以那武器击杀的人不会归咎于他们的罪孽。在被高高举起的十字架中,有一个最辉煌,最耀眼夺目。那是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黄金十字架。教皇,神圣帝国皇帝,西奥尔德的标志。现在,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最杰出的两位帝王终于踏上了同一片战场。军队在苍凉的号角声中停在了距离约林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堪称井然有序。军队前锋分开,黄金十字架被高举向前,一辆马车从军队中驶出。远远地,国王看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遥遥望来,目光精准地落在国王所在的眺望塔上。“西奥尔德。”国王低声道。“普尔兰。”急停的战马从鼻子里喷出白气,钉着铁的马蹄踏着地面。风声,铠甲摩擦声,战场犹自喧哗。西奥尔德站在大地上,叹息般地喃喃自语。就像国王看到了他一样,他似乎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国王的所在。“驻营。”他下令。一只白鹰在天空上盘旋了一下,然后收敛翅膀,落到了教皇西奥尔德伸出的手臂上。它来自圣灵湾。…………………圣灵湾,圣廷,圣城。枢机执事赛格尼站在圣所的青铜门外,在他背后的那扇青铜门上有着诸多精美的浮雕,讲述的是当初的圣主委派他的使徒行走在大地上的故事,天使与群魔厮杀,异端的城邦在审判之日毁灭。他手心隐隐约约带着汗水,在他的怀里藏着一封密信。一封来自神圣帝国,费里三世亲笔书写的信。赛格尼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是随着神圣军运动展开的时候,教皇西奥尔德选择了深渊联盟的船队运输军队起,无望内海的商队就开始迅速地转向衰落。特别是随之而来的怒金帝国进攻圣灵湾,攻下了许多港口,他家族的商船被那些野蛮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教皇西奥尔德日渐与圣廷长老院分裂,他们这些枢机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他不过是在裂缝上多了点助力,这没什么。赛格尼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他这么想着,走进了青铜门。最后一位枢机踏进这座秘密教堂之后,青铜门在他背后关上。从这一刻开始,这座教堂中所有大门都被贴上了封条,所有人都不得进入这里。圣廷的守护骑士在秘密教堂外森然守卫,它将与世隔绝,直到即将发生在其中的重要抉择落幕。这种规格的仪式以往只在选拔教皇的时候出现,但是如今教皇西奥尔德尚在,它却再次举行了。秘密教堂深处,正常情况下用来商讨选举教皇的密室里,成千上万的烛火将这个密室照得无比辉煌。长桌两岸,端坐着一位位穿着黑袍的人,他们大多上了岁数,行将就木。赛格尼在长桌的末尾坐下,他心知这里没有自己的发言权。所有尚在圣所的枢机级的神职人员都被聚集到了这里。将在这里召开的,是一场关系到整个圣廷的审判。一场绝对秘密的,也绝对足以震惊世人的审判。——针对教皇西奥尔德的审判。在教义上,教皇作为神的化身,是永不可能犯错的,更不可能有罪。然而在圣廷内部的绝密文档上,在最初制定的十二铜书上却有着一条秘密规定,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在符合一定的前提下,聚集所有有资格参与选拔教皇的人,汇聚在这赐予教皇神圣身份的地方,是能够召开对教皇本人的审判。这审判绝对不允许对外公开,因此历史上几次秘密举行的审判,最后都是以被审判的教皇病故落下帷幕。圣廷依旧对外维持着它圣洁的面目。然而这一次的审判却与以往截然不同,审判书早拟定,诸如赛格尼这种枢机执事只有在文书上签字的份。烛火的映照下,长桌案首的那些老人面容冰冷,他们就像一具具从棺材里走出的尸体,带着沉沉的暮气,但是在暮气里又蕴藏着令人畏惧的力量。他们是圣廷的七位长老,对应着圣书中所说的七位执掌权力的天使。七位大长老一起出现在这场秘密会议里,为审判盖上了不容辩驳的结论。赛格尼深吸一口气,在审判文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是最后一位被邀请进入这里的枢机执事,在他签完名字之后,这冰冷的森然的教堂之中洪钟敲响,声音在教堂的回廊与房间之间回荡。在这一瞬间,赛格尼以为自己是那得到启示录的人,他听见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神在他耳边揭开末日的预言,洪钟就是那日子的讯号。赛格尼在钟声里忘了自我,等他自浑浑噩噩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教堂的密室中,完全遗忘了刚刚自己做了什么。钟声像从地底冲出的怒吼,久久回荡。偌大的教堂深处,长桌上,只剩下了七位长老。判处西奥尔德背离教义,亵渎神明的文书放在坐于首位的长老面前。他将它推向长桌中间,抬起眼看向其他人。“神的权力是赐予信徒的,不是赐予僭越者的。”一名长老沙哑地说。“窃取者终将遭到毁灭。”坐在首位的长老脸上无悲无喜,他抬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最先开口的那位长老将一个以铅封的铜箱子放在了桌面上。另外一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