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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上有着一片稀疏的树林。白金汉公爵的军队将在那片树林之后等待敌人的到来。…………深渊海峡。海水深沉如墨,风浪汹涌。在怒波之中,一艘艘悬挂洁白大帆的船破浪前行。在那些鼓起的白帆正中间是神圣无比的十字架。甲板上,水手们井井有序地工作着,而在甲板上,有另外一些人。他们穿着精良的铠甲,罩衣上带有十字的标纹。这些人的打扮昭告了他们的身份。圣殿骑士团。白贝壳一样的船只在深渊海峡的东岸,一路向上,直赴勃莱西。这些船只的身份昭然若揭——它们是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许久的圣殿战船。数百战船破浪前行,圣廷的圣船并没有像一些人猜测的那样,不复存在了。恰恰相反,它们变得更加可怕,更加庞大,更加锐不可挡。战船,骑士团。圣廷为万军之王的圣主抽出了祂的利剑。他们将用这火与剑,为神建立起祂在大地上的国度。肃杀的骑士们没有看到,有黑色的蝴蝶轻盈地从他们头上的高空中掠过。魔鬼比圣廷的军队更早一步,抵达了勃莱西。深渊海峡西岸的罗格朗正在经历战火,勃莱西称得上是罗格朗的难兄难弟——它此时也正在面临着战火。魔鬼撑开了他的黑伞,泰然自若地漫步在勃莱西的一座城市中。天色灰蒙蒙的,街道上时不时有骑士纵马奔过,而在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是高高悬挂而起的十字架旗帜。这代表着这座城市已经接受了圣廷的统治。“呀。行动还真快。”魔鬼稍微撑高了伞,欣赏着一面郁金香的旗帜被人扯下来,丢进臭水沟里。在费里三世的加冕典礼上,教皇取出了克里莫五世当初写给圣廷的那封信。——那封承诺将整个低地领地和王国西部世俗统治权拱手奉给圣廷的信。教皇以那封“克里莫五世的赠礼”,向勃莱西的新君费里三世要求得到圣廷应得的权力,并声称“正是因为勃莱西的君主遗忘了自己曾经应许对圣主的捐赠,因此才迎来了黑死病这场大瘟疫,这是圣主的神罚,只有及时悔改才能得到救赎”。经过在场的勃莱西大贵族的鉴定,那封信确实为当初克里莫五世的亲笔书信。圣廷咄咄逼人,大贵族们多数倒戈到了圣廷那边,据说那天的场面也是一场十分经常的大戏。费里三世倒是扛住了压力。他用了一招缓兵之计,声称需要进行仔细商讨信中馈赠给圣廷的西部具体范围,双方需要更加正式的协议。待教皇使团离开首都之后,费里三世立刻翻脸,不仅没有交出王国的西部,反而开始调动军队。作为对费里三世背信弃义的报复,教皇立刻宣布:开除费里三世的教籍,废除其君主之位,解除勃莱西臣民对费里三世的效忠誓约,号召勃莱西的领主们为圣主征伐罪人,号召勃莱西的子民们起来推翻为他们带来灾厄的君主。[1]此前在王位竞争中败于费里三世手下的查理王子第一个响应了教皇的号召。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就此爆发了。但,这真的仅仅只是一场内战吗?魔鬼举着伞,看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在马车上,有着精美的浮雕,烈火和毒蛇盘绕在十字架上,而那把十字架像一把剑,钉在毒蛇身上。这是裁决所的马车。黑铁马车对魔鬼起不来任何遮蔽作用,他清楚地知道此时坐在马车中的有两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修士。“一点小礼物。”魔鬼轻快地说。他可没有忘记,这些家伙上次居然想要妄图直接撕毁国王的灵魂——开什么玩笑啊!他为了带走陛下的灵魂,到现在鞍前马后地做了多少事。魔鬼打了个响指,黑色的火焰无声无息地在那辆马车上燃烧了起来。马车之内的黑衣修士意识到不对,抓着铁剑要起身,却发现马车仿佛被人直接封死了,任由他们怎么撞击都无法打开。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蛇一样的火焰包围了自己,恐怖的炙热仿佛正在将灵魂也一同灼烧着。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对此无知无觉。魔鬼使了一点点小小的障眼法。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那辆马车,也根本就不知道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位魔鬼正恶趣味地效法圣廷,为裁判所的修士举行了一场“火刑”。“呀,希望你们记住——”魔鬼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下次不要再向别人的宝物伸手了。”他的微笑里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连人带马车化为了一堆灰烬,魔鬼若无其事地向前继续走。至于圣廷的裁决者在这座城市凭空失踪,会给这个城市的执政者带去多少麻烦……那又关他什么事?他的目标是勃莱西境内的圣瓦尔大教堂。那里据说保存了圣廷的一件圣物。怎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可耻的小偷,热爱于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呢?魔鬼想着,他撑着黑伞,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黑暗里。在他的背后,一支骑兵疾行而过,那是加入征伐费里三世的军队。………………罗格朗,国王已经抵达蔷薇王宫。“圣廷准备真久了啊。”国王展开最后一封从勃莱西而来的信。之所以是最后一封,是因为勃莱西境内属于罗格朗的海外密探其余的人已经难以联系上了。信中讲了勃莱西如今的混乱局面。勃莱西受黑死病的影响比罗格朗更深。在黑死病中,勃莱西一座城市接着一座城市地被感染,死者堆积如山。面对黑死病,勃莱西王室根本就无能为力,教皇的使团在为费里三世加冕的途中治好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病人。在这种对比之下,“圣主降罚”的观念就变得深入人心。而等到圣廷拿出“克里莫五世的馈赠”,要求费里三世为王室对圣主的欺弄赎罪,就更加容易得到大众的认可。费里三世其实无路可走。国王对勃莱西如今的局面并不意外。一个国家,在圣廷面前俯首了太久太久,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脖颈交到敌人的手中,牺牲别的国家来换取生存……这样怯弱的国家,当圣廷的刀落到它头上了,仓促之下,又能做到什么呢?助纣为虐,本身就是罪过。国王放下了信。希恩将军走了进来,向他汇报诸项事情已经准备完毕。国王微微点头。很快,内务总管进来,他帮助自己照看到大的国王穿戴铠甲。这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