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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判断。战争不容出错。“陛下,围攻的战斗号角即将吹响,您是否有兴趣上前更进一步地观看?”魔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国王的背后,体贴地问,“当然,您放心,他们不会发现您,更无法伤害到您。”国王微微侧头,审视魔鬼。魔鬼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不要误会,陛下。我只是对您有所好奇。”他没有说好奇什么,等待国王做出决定。此时号角吹响了。他们途径的这处城堡主塔上插着一面绘有白玫瑰的旗帜。围城的士兵们铠甲外则有鲜红的罩衣,指挥官的是位中年骑士,国王并不认识他,不过从气质和徽章上可以判断,应该属于白金汉公爵的老部下。指挥官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天佑吾王!”士兵们高喊着,战旗高高地扬了起来。国王凝视了他们一会,接受了魔鬼的邀请。魔鬼的确手段高明,他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梦魇悄无声息地脱离了白骨马车,温顺地跑到了国王面前。魔鬼伸手一拂,梦魇身上多了一副金马鞍,国王翻身坐上了梦魇。魔鬼拍了拍梦魇的脖子,牵着缰绳。“好了,让我们出发吧。”他轻快地说。夕阳欲垂,黄昏之交,魔鬼牵着梦魇,带着国王就像化为了一团阴影,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战场。就像那天梦魇马车能够在科诺森林中无视巨木一样,今天魔鬼带着国王同样像穿行在重合于现实之上的空间里。国王能够闻到战场的血腥气味,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锋利的刀剑,能够清楚地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但是他们身边的人谁也没能发现他们,战场上的飞箭也触及不到他们。国王身临其境地观看了这场战争。首先需要攻占城堡的外堡场。投石机被压上战场,巨石上抛将坚固的塔楼砸出破洞。毫无疑问,隐藏在塔楼中射击的那些士兵已经都成了rou泥。投石机的数量并不多,只是为了打断从射箭孔中不断飞出的箭雨。借助着投石机的掩护,士兵们向前推进,将城堡下的沟渠迅速地填满了。守塔的指挥者很快发现了这点,在魔鬼的刻意提醒下,国王看到城堡的守兵将滚油从上面倒了下来。底下填埋沟渠的士兵有的闪开了,有的嚎叫着,痛苦地倒在地上。国王在梦魇身上坐得笔直。他没有移开目光,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幕。国王观察着战场,分析着士兵们普遍的战斗力,魔鬼则观察着国王。很多人不明白一个道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很多人渴慕着强大的权力,但是他们真的能够承担得了那权力带来的东西吗?将军必须看着自己的士兵死去,法官必须对自己审判的每条性命负责,君王呢?君王就是这个国家的脊梁,哪怕是鲜血,是罪孽,好的坏的……所有常人会良心不安无法面对的东西,他都必须面不改色地接下,且不露怯弱。战斗进行到了最残酷的一部分。指挥官身先士卒,驱马抵达吊桥下,嘶吼着指挥士兵架起了高高的云梯。一名名士兵急速地踩着云梯爬上了塔楼。守卫的敌人发出呐喊,与他们展开厮杀。不断有士兵从高塔上坠落。国王就在吊桥之下,他仰起头,看着士兵坠落,手指轻微地动了动,没有抬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触碰不到他们,也救不了他们。但他没有低下头,冰蓝的瞳孔中映照出每一个士兵下坠的身影。吊桥放下了,指挥官跃马带着等候已久的骑兵冲了进去。守卫的敌人们不甘而又恐惧地向城堡深处撤退。战局已定,接下就是胜利。“要同他们分享胜利吗?陛下。”魔鬼问。“不需要。”梦魇走到了战场边缘,此时天色已暮。国王突然从梦魇上跳下来,魔鬼惊异了一声,看到他从地面上捡起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弓。紧接着,国王将一根插在他的士兵身上的箭拔出,搭到了弓弦上,转身对着灰白的塔楼拉满了弓。他松手。沾满鲜血的铁箭破空而出,下一刻,系着那面白玫瑰旗帜的绳索被射断,旗帜颓然从空中坠落。白玫瑰旗帜落入翻卷的战火中,国王说了一声“走。”“陛下,您若为王,一定是以鲜血为袍。”魔鬼幽幽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国王留在身边的誓约骑士们已经等了一会,看到国王安然无恙地返回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乘坐上伪装得体的马车,悄无声息地从战场边缘经过。他们将前往卡纳芬。在那里,国王将与安格尔的军队汇合。是的。国王用一封信,让安格尔邦国同意了他的要求。他借到那把锋锐的刀了。按照国王的要求,安格尔的军队并没有从宽敞的大道上经过,而是选择了一条较为崎岖隐蔽的山路,不过这对生活在山野地区的安格尔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太难的要求。忽然,国王想起了一件事。他问驾车的魔鬼:“你们会参与人类的战争吗?”“这要看您如何定义了,陛下。”魔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啊,一两只饥肠辘辘的食尸鬼偷偷啃几口尸体肯定是会的,您不能指望那些家伙守什么道德吧?不过……那该死的刀架在头上,我想没有哪些家伙有勇气直接参与到战争里去。”对于到底什么是“那该死的刀”,魔鬼没有解释。国王敲击着车窗,脸色不知为何陡然冷了下来。“不用再管这些战斗了,立刻全速赶往卡纳芬。”国王下令。马车化为了一道轻烟,从丘陵上掠过。………………罗格朗东南沿海,五港联盟所属的一个港口。一艘穿过深渊海峡的船静静地停靠在这里。这个时节,深渊海峡为季风笼罩着,从罗格朗出发向东是顺风,但是其他船只前来罗格朗就得面对狂暴的风浪了。然而这艘船却好像丝毫不受风浪的影响,它破风浪而来,如履平地。这是一艘十分漂亮的大船,悬挂着雪白的旗帜,在旗帜上绘有神圣无比的十字架。船上的水手们沉默无声。港口的负责人恭恭敬敬地等待在这里。洁白的踏板放了下来,一名身穿鲜红长衫,披着红披肩的男人缓步走了下来,他的服饰表明了他的身份——枢机主教。作为这样位高权重的圣廷成员,他未免显得较为年轻,方形帽下是一张让人心生亲近的温和面孔。颜色稍浅的棕发被微风拂动,五官清隽得稍显柔和——如果有人面见过教皇,就会发现这名年轻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