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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釉茶盏的小盖,语调似不经意,叮嘱着:“下月底便是迎春,有一场家宴,已经着请了那边。你见了人,便把婚定下。”席莫回转过脸,似笑非笑:“您这么喜欢,索性娶了做小不是更好?”“孽子!你出去半年,便把二十来年教养吃进狗肚子了吗?跟你母亲越发放肆了!”杜阅澜出来,恰好听到这么一句,本来心情尚好,瞬间被大儿子弄得气不打一处来。席悯隐约动气,不怒自威,“说出这话,向你父亲道歉。”席莫回自然是知道她二人伉俪情深,恩爱多年,才故意这么说的。席墨之在旁躲着,一边刷着粉丝表白留言,一边眼睛乱瞟,围观一场大戏。放在往常,席莫回这会已经低头认错。可他现在不知是怎么了,或许是经历过幻境的荒谬,又许是心中隐隐有了其他依赖,面对大家长的威势,潜意识里的惧怕居然消失殆尽。“今时不同往日,我这儿不是席家本宅,更没有祠堂与戒条。”言下之意是,他对他的犯上妄言决计不可能道歉。杜阅澜正要训斥,被席悯轻轻抬手阻止。席悯慢悠悠抿了口茶,茶水甘甜,滋润了嗓子,她才开口:“莫回,我不管你现下身在何处,也不管你进入那个组织做个二流管理想证明什么,下月除夕之前,你必须回到家中。如若过了那日,我没瞧见你的影子,”席悯放下茶盏,茶杯底“咔”地磕在木色小茶几上,连带着听到的人心头颤了一颤,她抬了眼,说道:“我便亲自去捉你回来。”画面一闪,席莫回那边归于了黑暗。大儿子会切断通讯,实在席悯意料之中,这反而说明,他是真的因这句话害怕了。一只骨骼清凌的手伸过来,轻轻搭在席悯脖颈,安慰似的给她捏着肩膀,杜阅澜在她身后屈身道:“别气,是我不好,没教养好儿子。”席悯轻声笑了下,抬了手覆在他的手上,轻拍两下:“知道就好。”杜阅澜眼盯着他太太白皙的手,心里既忐忑又酸疼,席悯言语中虽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自己却时常自责,不知教育方式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将长子原本一个好好的乖顺端方公子变作了现在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哥哥是不是青春期迟来了?太叛逆了他。我记得他以前不这样啊。”席墨之捣弄着手机,将画面投射出来给父母看,“爸妈,你们看,哥哥好像把我们家屏蔽了,血缘链接都定位不到他在哪儿。”席悯和杜阅澜对视一眼,神色逐渐凝重。脱离席氏血缘链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从小了看,不过是暂时联系不到儿子,往大了说,若是席莫回受害无辜身亡,他们都不知道尸首流失于哪个世界。“这个逆子!”杜阅澜俊美的脸上布满愠色。席悯坐着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本来是场难得的家庭内部团聚,少了一个人,这顿饭吃起来便越发难受。席墨之尽心尽力扮演着甜心小儿子的角色,在席间时不时说些娱乐圈的趣事缓和气氛。席悯跟着笑了几次,眼睛却一直在杜阅澜身上。一晃过了这么多年,这头野兽居然在她身边磨掉了爪子尖牙,变成一匹尾毛泛白的老狼。都多少年了啊,莫回都这么大了。杜阅澜寥寥吃了几口,神色倦怠,眼里盯着桌上的酒杯,也不知在想什么。席悯看在眼里,等仆人轻手轻脚过来撤席,她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寂静无声,柔白无骨似的手攀上男人的肩膀,贴在他脖子侧摩挲了下,“跟我过来。”杜阅澜有一瞬间的怔忡,刚想转头,妻子已悄然离开。他立即跟了过去,没在意小儿子暧昧的视线。登上一层楼,席悯前脚进了书房端腿坐下,杜阅澜后脚就跟进来,反手把门锁好。席悯幽漠的眼睛望过去,老男人攥紧了手指,紧走两步,撩起长衫的下摆,跪在她面前,低着头捋不顺气儿。席悯问他:“怎么又想着跪了?”杜阅澜嗓音暗哑:“给你认错。”席悯勾着脚尖,高细的鞋跟一晃一晃,悠悠道:“你何错之有?”“我……”杜阅澜弓起的背脊嶙峋突出,席悯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杜阅澜呼吸一滞,忍着脸皮guntang,凑近了慢慢将脑袋枕在温软的腿上。“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杜阅澜堵在喉咙里的气顺了出来,话也逐渐吐露,“要不是我当年为了逼你要我,也不会难产,不打那个针,莫回就不会一生下来就有病。”席悯静静听着,顺手揉着他的黑发。“你娶了我,还许诺让这个孩子继任家主,本来是这么美满的事,可我……我没教养好孩子,是我辜负了你的爱和期望。”席悯轻叹一声:“说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孩子只是一时赌气,肯定会回来的。”杜阅澜满心自责,悄悄圈住了席悯的细腰。席悯之前喝了点小酒,正有些微醺,掌下抚着男人锋利俊秀的侧脸,指腹在他的下颌轻轻抚弄,忽然压下身子,低声含着一嗓子怡情,说道:“不如我们再要个孩子。”高跟鞋褪下,细跟互相挨挤着倒在地上。男人手臂撑在墙上,背后有两处柔软顶上,他感到一只手停在小腹肌rou上,顺着剖腹的伤疤细细碾压过,席悯的声音回荡在身后:“你这人工生殖腔,还能用吗?”“能……能用。”女人垂下目光,挑着眉,“放松,都这么多年了还改不掉吗?”杜阅澜脊椎微微战栗,趴在墙上,咬着自己的手腕,默默承受。Alpha的身体构造本就和omega不同,即便过了许多年,他还是逐渐忍耐不住,发出细小的低吟,仿佛雄狼掉进了陷阱,被人抓住尾巴一通拽弄。“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喜欢咬手,搞得我欺负了你一样。”席悯揶揄着。“你轻一点就好,我能受住……啊,席悯,悯!”男人的腰深深弯下去。席悯的白牙扣上他的肩rou,冷声吩咐着:“叫我家主。”“家主……”另一边,未命名小世界的南方大陆终于在圣纯无上庇护教皇的大慈大恩下解除了沉睡诅咒。桓修白一觉醒来,坐在床上半天没回过神来。特效抑制剂还在持续发生作用,除了些微的潮热和酸软,他还有种迫切的饥饿感。他朝四下望了望,发现床头桌上有个小纸包,心中突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