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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陛下嫌弃你、不肯再要你,再加上你换了孩子心虚,不敢出来,我有说错吗?”不待云氏反驳,长公主又轻蔑道:“可你还是不甘心,也不安分,没过多久,听闻陛下替你镇北侯府平了反,你便毫不犹豫地抛夫弃子,靖王留给你们的银钱,你一分未给丈夫和孩子留,全部卷走了,你的心肠何其之狠!”“你想独自一人回京来,不叫人知道你嫁过人生过孩子,你便可以利用陛下的愧疚入后宫,陛下少不得会给你封个贵妃,将来说不定还能取皇后而代之,你那被换给皇后的亲生子,也可以抢回去自己养,你不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吗?”“可惜你天生没那个命,在回京的路上又遇上山匪,被劫去山匪窝,从此再不得自由,这回若非我派人去查当年之事,顺手解救了你,你只怕到死都出不了那山匪窝,可这与陛下何干?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你若是不那么愚昧,不换了陛下的儿子,在平反之后带着丈夫儿子一起回京,陛下必会补偿你,你丈夫说不得还能谋个一官半职,又有镇北侯府这个后盾在,你也能富贵无忧一辈子,你过成如今这样,能怨得了谁?”“你胡说八道!”云氏尖叫出声,愤而打断长公主,“我没有!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活该!活该!!”被长公主一句一句戳穿,云氏已彻底恼羞成怒,声嘶力竭地咒骂,咒骂皇帝、咒骂皇后,咒骂他们所有人。凌祈宴麻木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云氏的疯言疯语他一个字都已听不清,脑子里不断嗡嗡作响,所有人的面貌似都已变得模糊,最后唯一看清楚的,只有站在皇帝身边的温瀛望向他时,那双黑沉无言的眼睛。“够了!”突然出现的声音,突兀地闯进大殿中,众人循声望去,紧拧着眉的太后被惜华搀扶进来,视线缓缓转过一圈,沉声问皇帝:“发生了何事,你们都在这里,为何不与我说?”第46章以德报怨惜华扶着太后走上前,被长公主狠狠瞪了一眼,她只做没看到,将太后扶坐进座椅里。皇帝面色难堪道:“母后您怎来了,没什么事……”“这么大的事叫没什么事?若不是惜华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去?”太后冷声打断皇帝,目光落到一旁微垂着眼的温瀛脸上,顿了顿,与他招手:“孩子你过来。”温瀛走上前,在太后面前跪下,仰起头,好叫她看清楚。太后盯着他细细看了半晌,叹道:“果真长得像先帝,比先帝年轻那会儿还俊一些,是我们家的孩子。”角落里的凌祈宴用力握紧拳,煞白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太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我是你祖母,好孩子,你喊我一句吧。”温瀛的嘴唇动了动,轻吐出声:“祖母。”“好、好,回来就好,这二十年你受苦了,以后让你父皇母后加倍补偿给你,起来吧,别一直跪着了。”云氏犹在冷笑,与温瀛说完话,太后看向她,神色平淡但并无愤怒,盯着她打量。云氏挑衅一般回视过去,太后看着她,不由想起当年那娇滴滴如花骨朵一样鲜活的姑娘,那时候别说皇帝喜欢,她自己也喜欢云氏这个大咧咧又爱笑的准媳妇。奈何世事弄人,她最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太后的眼神里多了丝悲悯,与她道:“于大义上,皇帝他确实欠了你们镇北侯府的,但这些年他也尽力补偿了,帮你们平反,还了爵位,善待那些还幸存着的侯府女眷,当然,镇北侯府几十条人命,这样的补偿,的确远远不够。”“于私情上,当初我知道皇帝心里有你,在镇北侯府出事后,命人带了懿旨去,想将你接出来,哪怕做不了正妃,也能帮他留住你,是你自己等不及先跑了,这事只能算是阴差阳错。”“之后的事情,你遭受的那些苦难,你怨你恨都是应该的,可落到这一步,很大一部分是你自己的责任,无论你抛夫弃子试图回京,是为了荣华富贵,又或只是为了皇帝这个人,你都做错了,至少你对不起那位在你最无助时收留你、帮助过你的温猎户。”“你做得最错的,就是将两个孩子换了,这些陈年旧事中,最最无辜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他们不该成为你报复人的牺牲品。”“皇帝对不起你,可他也帮你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你的孩子锦衣玉食的长大,皇帝的儿子却过得颠沛流离,父子相见不相认,二十年,你的确报复成功了。”“祈宴是我最疼爱的孙子,如今知道他不是我亲孙子,但他是我亲手带大的,我也还是疼他,我不可能对他说翻脸就翻脸,可我也不能不顾念我自个的亲孙子,所以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他。”“我对你的怨气,不比皇帝皇后少,可我再与你计较这些,也已毫无意义。”“到了今时今日,你再这样一昧纠缠于仇恨中,只会显得你过于可怜又可恨,不如放过自己吧。”云氏大瞪着眼睛,嘴唇抖索,嘶哑着嗓子还欲争辩,对上太后平静无波澜的目光,竟是一个字都再说不出,终于彻底崩溃,失声痛哭。太后叫来人,将之先押下去。沈氏陡然拔高声音,厉声道:“她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必须死!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儿子也必须死!”她一只手指向凌祈宴,怒视太后,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俩人一起拖下去凌迟。凌祈宴低着头,一声不吭,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表情。太后没有看他,也没有理皇后,只问皇帝:“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要闹得满朝文武皆知吗?”皇帝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自然是不想的,他最是好面子,若是被人知道他跟个傻子一样,被个女人愚弄,白替人养了二十年儿子,他的老脸就彻底丢干净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太后猜到他心中所想,又吩咐人,将凌祈宴也先带下去。“母后!”沈氏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地质问起太后,“你到现在还要护着那个野种不成?你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才是你亲孙子!”太后依旧没理她,与皇帝道:“祈宴先带下去,你叫人找处宫殿暂且拘着他,等想好这事要怎么了结再做决定,我也不将他带去宁寿宫了,免得被人说我偏袒他。”皇帝神色冷硬地点头。沈氏气急败坏:“还等什么等!他必须死!一杯毒酒直接解决就是!!”凌祈宴已走出大殿门,背影逐渐远去,从前那个恣意落拓的毓王殿下,好似也再回不来了。温瀛沉默看着,直至他彻底走出视野中。沈氏恨极,又一次质问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