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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稳住身形。对面站着的人穿着一件黄橙绿三色的龟甲纹羽织,戴正的狐狸面具被顺手拉到脸颊旁边,露出其下面容,锖兔沉眸,神情严肃。日轮刀刀身一转,锋利刀刃直直劈向正前方的富冈义勇,锖兔身形在招式被挡下立刻抬腿横扫朝他膝弯踢去,后者一时不察,险被绊倒。两人一路打至后面,到后来连日轮刀都不知何时收起,改为以视觉效果来说反倒更凶残的赤手空拳。体术较差一成的富冈义勇被锖兔压倒,胳膊肘恶狠狠抬起急落,欲要重击在富冈义勇脖颈上。却在锖兔后知后觉发现被打倒的这人有体温,心脏仍在掌下规律跳动后停止。……活人?锖兔愣住了。他出神中,富冈义勇隐约尝到口中淡淡血腥味,此刻脸颊大概有些肿起,被打到地方同样阵阵钝痛。自己评估着大致伤势,富冈义勇没在意这种小伤,未被控制住的手握紧日轮刀,刀尖顺力浅浅擦过锖兔颈侧终止,鲜红血珠子啪嗒坠到他脸颊上,还带着一点残余温度。富冈义勇也愣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怀疑自己是否疏忽大意,陷入了什么隐秘幻境当中。否则死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在眼前?“嘎——嘎——”鎹鸦盘旋在二人上空,翅膀不间断扑扇着。同一时间,两人抬起头看向链鸦。注视间,链鸦轻飘飘落到锖兔头顶,重量压得他下意识低了下头。“……锖兔?”富冈义勇眼中露出困惑,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该去蝶屋请蝴蝶忍帮忙开些治疗药物,不然他怎么会见到这种幻觉?是太过于想念了吗?锖兔眨眨眼睛没接话,他到底没放松警惕,哪怕此刻手下触感再真实鲜活,在他眼中也是彻头彻尾的假象。但鎹鸦真的太重了。锖兔想,明明看着很清瘦,甚至一度让人怀疑是不是营养不良,实际落到头顶才感觉到瘦弱外表下的重量——一如富冈义勇本人,当然,不是说他的体重。富冈义勇毫无所觉,他诚恳对锖兔发问:“茑子jiejie没有一起来吗?”锖兔:“…………”这语气真是十分让人有想打人的熟悉冲动,幻觉到这份上真过头了吧。.两个人用了多久才终于确定了对方是真人,不是鬼的血鬼术假扮,也不是随时会消散的幻象这件事略过不提——虽然最后富冈义勇还是被揍了一顿。他捂着肿起脸颊,唇齿张合间生疼。链鸦在前方飞着指路,两人的速度都不满,很快就赶到了蝶屋。富冈义勇紧紧跟在锖兔身后,视线不时落向锖兔脖颈上简单擦去干涸血渍的伤痕,眼中有些许歉疚。“你啊。”锖兔走在前方,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停住脚步转身,“既然已经是柱了,就给我像个男子汉一样担起责任啊!”“我不是柱。”富冈义勇一字一顿,语气郑重,像在发什么不可轻视的誓言。锖兔:“……”他额角青筋一跳。“富冈先生是对柱的任命有所不满吗?”蝴蝶忍从他身后拐角处出现,唇边笑容温和,却让富冈义勇迟钝的直觉发出了警报。他张了张嘴,牵扯到脸上伤口,沉默的闭住嘴,不再出声说话。“冒昧打扰了。”锖兔对蝴蝶忍道。.“异世界的柱吗?”蝴蝶忍递去一卷纱布,这种话放在平时都会被她当做什么玩笑忽略过去。但锖兔不恐惧太阳,亦有正常范围内的体温存在,绝对不会是鬼假扮。富冈义勇参加的哪一届藤袭山选拔,比他早些进入鬼杀队的柱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其他人也容易在不经意间了解到一些或真或假的事迹。唯一能确认的,是那一届最终选拔,与其说是存活人数最多,倒不如说那些人大都是‘被保护’着活下来的。唯一的牺牲者,就是眼前安安静静坐在床上处理脖颈伤口的锖兔。而两个世界的分岔点由此出现。在锖兔的记忆里,那届最终选拔,他确实到最后已经有些力竭,但在直面手鬼前,他的日轮刀就断掉,被他救下的剑士递给了他一把崭新无损的日轮刀,让他能够成功斩杀掉手鬼。手鬼消散后,锖兔在藤袭山中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富冈义勇。直到最后,他才在一处角落中找到了属于富冈义勇的日轮刀,刀身断成三截,旁边还有斑驳血迹。——‘为什么要丢下无法行动的义勇离开?’锖兔回忆起那时场景,不止一次对自己发出质问。哪怕他当时让被救的其他剑士们帮忙照顾半昏迷状态的富冈义勇,可意外总是来临的猝不及防。自目送两个少年结伴向藤袭山走去后,鳞泷左近次就在狭雾山上等待着他们能好好回来。然而他等回来的不是两个完好的孩子,只有锖兔带着富冈义勇破碎染血的日轮刀,从最终选拔中活着回到了狭雾山。从锖兔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的鳞泷左近次只是沉默了许久,却没有怪罪锖兔。他伸出手抱住无比内疚的少年,片刻后,向来坚强的锖兔在怀抱中压着断续哭声,泪珠却染湿了鳞泷左近次的衣服。这种事情,要说论错,却也无法找到究竟根源在谁那里。活着的人无非会是最痛苦的。也因此,锖兔有段时间如富冈义勇一般沉默,话也极少,直到他从这段经历中自己缓过神,接受了像噩梦一样存在于那里的事实,才恢复原本性格。属于富冈义勇的日轮刀碎片一直被他随身携带,就好像两个人约定好的那样,一起斩鬼、一起担下柱所代表的职责。.“锖兔……是水柱。”富冈义勇低声重复一遍锖兔的话,惹来后者无奈目光。富冈义勇自有一种思维方式,往往说出来的话和他真正意思大相庭径,如果不是队内禁止互相战斗,恐怕脾气暴躁的不死川实弥就是第一个提刀冲来的人。譬如在柱和会议上早退,说出“我与你们不同”这种分外招仇恨值的话,还有那田蜘蛛山中对蝴蝶忍反驳的一句“我没有被讨厌”。锖兔一边听着义勇自述,一边头痛的扶住额头。最初认识时,富冈义勇远没到现在这样,说话干脆简短到意思都变了的地步。小时候的义勇还是蛮可爱的。锖兔对比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那时候的义勇不会整日面无表情,该高兴的时候会扬起笑容,不开心的时候也会有难过表情。虽然锖兔不知道自己世界的富冈义勇未来是如何模样,但如果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不是头痛一两天的问题了。只是可惜,就算再怎么想象,那个世界里也不会有‘富冈义勇’的存在。锖兔思绪飞远,耳边